姚瑶似乎是被吓到了,怯生生的看一眼林诚,被林诚恶狠狠的一瞪,马上受惊般偏过头,又泫然欲泣的看着莫以宣:“以宣哥哥……”声音里带着哭腔。
姚琏目光不善的看着林诚,大有上前揍人的架势,林诚挑衅的一抬下巴,神情嚣张。打架,他林诚就没怕过人。“阿琏——”一直沉默不语的姚璜微微使劲按住姚琏的肩膀,对他微不可见一摇头,眼神警告。
姚琏咬了咬牙,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来,收回迈出去的脚,站回原地。姚璜看唯一两边都熟的莫以宣没有做和事老的意思,只得出声道:“南边历来这样称呼,林三公子恐是一时不习惯。”
“入乡随俗,到了京城,还是改了的好,”林诚看着姚璜假假一笑,“否则传出点什么,最后名声受损的还不是姚姑娘,你们说是不是?”
被林诚这样一说,姚家三兄妹脸上都泛起不自然的神色。
姚璜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多谢林三公子提醒。”又不动声色的打量林忆慈和莫以宣,林诚对姚瑶发难,是因为性子乖张,还是为林忆慈打抱不平。
林忆慈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看够了戏,翻身上马若无其事道:“还跑不跑马了?”
见姚瑶又拿那种恨不得把她解剖了一寸一寸研究的眼神看她,林忆慈眼神一冷,直接迎上姚瑶的目光,没料到姚瑶却是受惊般猛地把头缩了回去。好似林忆慈想把她怎么样一般,姚琏往前挪了几步,将姚瑶护在背后,迎上林忆慈的目光。林忆慈也不以为意,要是以后姚瑶见到她都是这个模样才好,绕着她走更好,懒洋洋道:“姚姑娘以后莫拿着这种眼神看人为好,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姚家兄妹三人,真没想到林忆慈和林诚二人都是这样乖张的性子,说话一个比一个不留情面。姚瑶一惊,忙低下头遮住眼神,又觉得是林忆慈诈她,她明明掩饰的很好,再抬头时,正见林诚等附和林忆慈都翻身上马。姚瑶马上去看姚以安,见他也上了马,想解释,却被姚璜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忆慈一行人走了。
林忆慈跑了会马,心情才好转一些,不过一转身对上莫以宣那张招蜂引蝶的脸,立马就拉下脸来。左右一看,林诚等都不见了。
“你生气了?”莫以宣驱马凑近,仔细打量林忆慈,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林忆慈冷冷的看着莫以宣:“我若说是,是不是很得意,看着别人为你争风吃醋,你很得意是不是?”
莫以宣面上浮起一抹苦笑:“我一直都想知道,若换个人,只要合适,你是否依然会接受家族的安排。对你而言,最终那个人是不是我是否有区别?”他看出了林忆慈的恼火,却不知是不是他心中所想。莫以宣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只是他不想一直都唱独角戏,他愿意先付出,也衷心希望能得到回应,越来越希望!
林忆慈神情一僵,不自在的错开莫以宣的视线,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与她而言,莫以宣是家族的安排,且这个人她也能接受,于是两人就顺其自然的处着。若说是交往,暧昧不够,若说是朋友,总归不同。
林忆慈自己都不清楚,她气恼是因为‘所有权’被挑衅还是其他。
莫以宣也不想把林忆慈逼得太紧,他觉得林忆慈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那他可以再等,毕竟林忆慈还小,遂转移话题说道:“姚瑶与我而言只是亲戚家的表妹,我在七岁上认识她,那时年幼也没有太多避讳,便和姐妹们一起与她玩。她在我们府上住了半年便离开了,再然后我就随着父亲进了京,已经有七年未见过她。”
“甚少接触,还能让姚姑娘对你情根深种,莫公子好本事。”话一出口,林忆慈便觉得不对劲。见莫以宣眸中染上笑意,又强制压下去,登时觉得脸发烫。
莫以宣清咳一声,转开视线,避免林忆慈恼羞成怒,犹豫了下,才道:“姚瑶幼时受过惊吓,性子变得有些古怪,也不知为何,对我。”莫以宣到底不好说,人家姑娘喜欢他,不过其意自明,又接着道,“我晓得后就避开她,且也找机会与她说过,家中长辈更是与姚家说得清清楚楚,原以为已经处理好了。
没想到这次碰面又,我发现之时已和祖母谈过,今日回去我也会和家中长辈再提一次,日后若再遇上这种情况,我不会再顾忌姚家的颜面,定不会让你为难。今天给她留面子,只因为长安侯府和宁安侯府两家的百年交情,不为其他。”作为长安侯府的继承人,他注定有很多需要顾及的地方。
莫以宣对姚瑶无心,但是难保将来不给她弄一出好戏,人家是正正经经表妹,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且姚瑶这人又怪里怪气,林忆慈半点不想和她打交道。林忆慈只觉得头疼,不知道莫以宣以后要开多少桃花,真想撩开手不干了。
莫以宣见林忆慈面上显出厌色,心下一突,忙道:“这事,我会出面处理,绝不会扰你清净。”虽然莫以宣觉得自己无辜,但是因他牵连进来的林忆慈更无辜,姚瑶这段日子频频找林忆慈的事情,他也从宁琉依那里得知,“对此事我很抱歉,我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和行为,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尽可能少的受到打扰。”
他说的是尽可能少,而不是一定不。林忆慈不知道是该欢喜莫以宣谨慎不会胡乱许诺,还是难过,可是她又该难过什么,就是皇帝都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是不是?
林忆慈笑了笑,拢了拢衣领:“走吧,三哥该着急了。”说罢,也不等莫以宣,驱马离开。
莫以宣望了望远处的山头,入眼只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