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艾德勒起了个大早,觉得神清气爽。她沿着喧闹的河边散步,看着苍白的太阳从远方的山脉后升起,驱散了单薄的银色雾气。黄色树叶上的露珠闪动着光芒,每株灌木丛上几乎都有着晶亮的蜘蛛网。小蓝走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只是嗅着清新的空气,偶尔会对艾德勒投以敬畏的目光。
她们一转过弯,就遇见正在讨论事情的安琪拉和希维尔:“哈罗!早安,妹妹!”希维尔说。“准备好要来开场大会议了吗?”
“我准备好了,”艾德勒回答:“不过,我现在想要四处散散步,想要去那边的松林看看。”她指着北边的山坡说道。
“稍后你可能会有机会的,”希维尔说:“不过还是先别计划太多行程,今天有很多消息要听,很多事情要决定。”突然间,正在她们谈话的时候,响起清澈的铃声。
“这是母亲大人召开会议的提醒铃,”希维尔大喊着。“快来吧!你和我都要参加。”艾德勒和希维尔跟着安琪拉沿着小径,很快走向大屋子;被遗忘,没有受到邀请的小蓝则是跟在众人身后走着。
安琪拉带头领着众人来到会面的门廊前。秋天清朗的晨光已经毫不吝惜地照在大地上,潺潺的流水声、鸟儿的啁啾叫声和一股平和之气,充斥着大地。对艾德勒来说,之前的逃亡和失败的传言,都变得如同恶梦初醒一般地模糊。看,她们一路上遇见的人,都显得脸色轻松。
伊瓦娜城主就在那里,还有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坐在她身边。艾德勒注意到西斯维和鄂尔多斯,安斯艾尔坐在角落。希维尔拉着她坐到她身边。
鄂尔多斯的身边有另一名比较年轻的男子:他的儿子金戈。在西斯维旁边有几名他麾下的贵族,他旁边则是爱尔萨,他是名来自于王国南方,受命于韦伯斯特公爵来此送信的使节。另外还有一名全身穿著绿色和褐色衣服的陌生蛮人哈斯福,他是黑狼氏族的黑狼王的四子,也是这次蛮人部队的指挥官。在距离大家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著一名高大的少年,他的五官英俊、透露著贵族的气息,表情十分轻松。
他的穿著看起来像是在马匹上赶路的旅人,衣料看起来却很高贵,斗篷的边缘还镶著毛皮。不过,再仔细一看,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满了旅途上的风霜。白色的领口点缀著一枚宝石,头发则是及肩的长度。他身上挂著一条授带,底下则是一柄镶银的长剑,此刻放在他的膝盖上。
“诸位,”希维尔转身对大家说:“这位就是柯万·朱丽叶,三天前那场辉煌胜利的最大功臣。他今天一早才刚从十字路口赶到这里,我特意邀请他过来。”
在这里,我们就不需要重述会议中争辩和讨论的内容了。许多的议题是和各方的利益有关,有关蛮族部落的情势,柯万已经听说了很多消息。但哈斯福所说的故事却是他所没有听过的。
“许多年以前,”哈斯福说:“我们的同胞开始起了骚动,我们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人们开始低声交谈,说我们是龙困浅滩,外面的世界不只更宽阔,更有许多丰富的金银财宝。有些人提到了雪熊城,这座城市在我们的语言中被称为财富之都。这些人宣称,我们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和数量可以得到财富之都。”
哈斯福叹了口气。“雪熊城!北方的明珠!但就在几年前,我们又再度回忆起那美好的地方,却又同时唤醒了恐怖的回忆。自从巴德利要塞建成以来,已经有七十年无人胆敢进入,因为连续有几大族长都战死该处。最后,父亲大人在这流言的鼓动下,终于决定前往一探究竟。祭司虽然不情愿让他走,但最后还是让他带著大量部落,还有很多同胞一起往南走。”
“从那晚之后,我们的祭司就变得忧心忡忡。因为我们已经知道父亲大人并没有改过狡诈的性格,他从以前就曾经出卖过其他部落许多次。”
“你来这里的决定很聪明,”伊瓦娜说:“今天你们所听到的将会让你们了解黑狼王,你们将会知道我们这次所遭遇的危机并不仅是温林顿及其党羽们。哈斯福,对于你父亲残暴不仁的种种行为,我想这是我们现在必须正视的危机。”
“因此,直到今天为止仅让几人知道的机密情报,必须在此公开谈论。我们必须先将黑狼氏族的来历从头说明,这样,我们才能让所有的人了解这次的处境为何。”
所有人都听著伊瓦娜用清朗的声音,描述黑狼氏族和南方贵族间的牵扯,以及它是如何兴起的过程,在场有些人已经知道了部分的故事,但没人知道整个故事的全貌。她提到黑狼氏族和南方贵族之间的虚假友谊,在南方贵族们的支持下,黑狼氏族顺势就掀起了战争,一时之间草原被战火所蹂躏,巴德利要塞的大门也从此再也没有被攻打过。
然后,她细述在历史上黑狼氏族颠沛流离的过程;由于这段故事已经在前面提过了,因此在这边就不再引用伊瓦娜引述自他渊博历史知识中的资料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中间充满了阴谋诡计和战争杀戮。虽然伊瓦娜尽可能地长话短说,但等到她说完之后,太阳早已高挂天空,清晨也在她的话声中结束了。
她也提到了黄金鹰氏族的辉煌和崩溃,以及征服者保罗越过深邃的大海,乘著暴风来到北境的历史。爱丽丝家族还坐拥他的北方王国,在南方登陆的征服者保罗创建了雷茵王国。几年的时间,征服者保罗就起兵攻打爱丽丝王国,爱丽丝王国筹组了王族和贵族间的最大、也是最后的联盟。
说到这里,伊瓦娜暂停片刻,叹了口气,她说:“我不禁想起了三百年前爱丽丝王国大军的鲜衣怒马,当时聚集了那么多勇猛善战的贵族和将领,但那还是比不上雷茵王国黄袍骑士的战阵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