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这是怎么了?”十一先生脸上带着些恶作剧的笑意,明知故问。
“我好心好意的当个老师,结果你的学生一个比一个过分。”裴不明捡起那张破损的符纸,摸了摸破损的地方,一向平静的内心泛起了波澜,转身,道:“启大人我晚点打扰您,我去寻一些前天夜里的线索。”
裴不明转身离开了府邸,他离开府邸的之后,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有好几年都没有过这种心血澎湃的感觉了,还真想找个人练练手了。”裴不明压住了因兴奋而颤抖的双手。
“裴大人,等一下。”没走多远的裴不明被李避之喊住。
“怎么?”裴不明转头问。
“这个。”李避之拿出了之前那个叫耿长夜的小姑娘给他的盒子,说:“一个叫耿长夜的小姑娘叫我给你的。”
裴不明见了那个小木盒子像是见了鬼一样,接过盒子问:“那小姑娘你是在哪儿见到的?”
“和我一样是参赛选手,而且也晋级了的。”李避之说。
裴不明拍了拍头,他想起那天确实听到了耿长夜这个名字,但是因为和严文的赌局,就完全没有注意这个名字。
“那,谢谢你了,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有那人可是和我同年的,可能看上去挺....年前吧,叫小姑娘怪别扭的。”裴不明把盒子拿在手上,前后左右的观察了下,便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方形的金属,金属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开孔,金属似金非金,光泽精致却十分的收敛。
“这是什么?”李避之被那精致的物品所吸引,完全忽略了自己这样做十分不礼貌。
“刀镡,就是刀护手。”裴不明举了举自己的佩刀,刀把和刀身成一个漂亮的微微的弧形,说:“有了刀镡,这刀才算完整的刀,就像你的镯子一样,一对才叫完整。”
裴不明弹了弹刀鞘,鞘里面的刀发出一声清脆的刀啸,李避之的两个镯子也轻轻地发出了钟鼓之音。
“好了,今天收到的惊喜可真多啊,线索什么的今天就不找了,我得回去好好保养保养爱刀了,你给你老师说一声,我明天来拜访他算了。”裴不明就这样简单的翘掉了自己的工作,哼着小曲儿,左手放在刀柄上,边走边用手指扣着刀柄,活像一个闲散的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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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呐,可别小瞧了幻术,幻术这种术式在进攻方面是很弱的,但是幻术强就强在一个出其不意和扰乱视听上面。”十一先生一弹手指,院子里的假山上突然盛开了很多鲜花,随后又一弹指,假山的鲜花瞬间枯黄凋零,纷纷化在空气中。
“人靠的最多的感官就是视觉,而幻术就是在视觉上动手脚的术,幻术能让人突然不适应,从而露出破绽。”十一先生的背上突然长出了一对手臂,把那飘散的花粉全部收集在了手中,握住,然后张开双手,手中多出了很多的蝴蝶飞向了天空。
四人看着十一先生这一手表演看的入神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幻术这么罕见呢?”吕轩然想起裴不明说的现在幻术很少见之类的话。
“幻术对人的要求很苛刻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很多幻术大师,最终都落得一个精神崩溃的下场,久而久之就很少人人愿意涉足这种术了。”十一先生双手间升起了一轮小小的月亮,月亮里面似乎还能看见一个宫殿。
“崩溃?”吕轩然问。
“和幻术打交道的人会长时间在现实和虚假之间,久而久之,就会对现实产生疑问,慢慢的就会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疯了很多人,据说以前有个人运气好,活生生地跨过了这个阶段,他自己以为终于到了幻术的顶点了,结果好像是自杀了。”十一先生摆了摆手,表示十分遗憾。
“自杀?为什么?”四人从以前就很喜欢听一些奇怪的故事和传言。
“前面不是说了吗,幻术练多了会让人处于现实与幻觉阶段,然而在这个疯疯癫癫阶段的人,反而能更好的感受到这个世界,那个老兄就是运气好,没有被整崩溃,以常理的状态窥探到了这个世上的一点点本源,好像就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最后还是疯掉自杀了。”十一先生讲着秘辛,四人听得十分认真,他们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很耳熟,和我看过的一个译本的内容有出入,是叫什么什么的呼唤来着。”唐和哉想起了他在他爷爷的书房里看见的一本书。
“好了,题外话就讲到这里,总之,你们要知道现在擅长幻术的人都是些头脑不正常的人,而且要是你们碰到这样的对手的话,一定要小心,切记。”十一先生语重心长的说。
“先生你这话好像把你也说进去了。”唐和哉一旁提醒道。
“哈哈,所以我就浅尝辄止了。”十一先生摸了摸下巴上冒出来的胡须,笑道。
“先生真是什么都会。”杜匿焉夸奖道。
“略懂,略懂。”十一先生笑得更开心了。
“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每个人专精一个术式都有一定的原因的,比如学火系的人性格一般很外向,水系的大多数人都很安静,但是学幻术的人是为了什么呀?”吕轩然在听到十一先生对幻术的评价后很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学这对自己有害的术。
“幻术是能影响人的潜意识的,在以前,这种术用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谈判上面,国家会开出十分丰厚的条件来吸引那些愿意学习幻术的人。”十一先生想了想,继续说:“而且幻术的最顶端被叫做欺天之术。”
“欺天?怎么个欺法?”唐和哉也很好奇。
“把幻术变成现实,所以就有很多疯子和不要命的人愿意去学习。”十一先生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
“离谱。”吕轩然说道。
“好了,最近我要出一趟远门,这些天可能都不会在瑞安,这次决赛的时候我应该会露个面的,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现在问。”十一先生说。
“能不能再和我们打一次?”唐和哉举手发言,自从上次他们四个人被十一先生轻松击败后,唐和哉就一直不服气。
“不能。”十一先生果断拒绝,道:“没有事儿的话,我就去收拾行李去了。”
“要打你一个人打,我才不想和十一先生动手。”吕轩然白了一眼唐和哉。
“我也是。”李避之开口。
“打不打得过另外说,十一先生对我们这么好,你好意思下手?”杜匿焉补刀。
“啧。”被众人说教的唐和哉像个怨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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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唐和哉说他去黑市逛逛,想要叫李避之一同,被李避之拒绝,杜匿焉和吕轩然二人同行去瑞安的上城区逛街去了。
李避之一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自从他回到瑞安后,就渐渐的感觉到瑞安城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让他觉得不安。
此时的李避之随随便便地走着走着,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一家鱼市的门口,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听见了好几声闷响,声音不大不小,对于经常和声音打交道的他对这声音感了兴趣。
鱼市不大,门口人很少,只有三两个身强体壮的搬运工蹲在门口等着送货,李避之就在这些搬运工的注视下,走进了鱼市。
虽然叫鱼市,但是没有丝毫的鱼腥味,很安静,看不见讨价还价的顾客,大多数的顾客都是默默地挑着那些摆好的鱼肉。
“咚,咚。”又响起两声闷响,李避之寻着那个声音,往鱼市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就越不像一个鱼市,越看越像一个宫殿。
那声音越来越大,随后便没了响动,李避之发现自己好像进到了一个不该进的地方,周围空旷至极,像是一个大殿,安静的可怕,他随即原路返回,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产生了兴趣,按理说以前的他听见这种声音都会装作没有听见,默默路过,生怕惹上什么事情,然而现在自己好像没有了这些顾虑了。
“小心!”一个青涩的男子的声音从大殿的一端传来。
李避之听见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潜伏在水底的恶魔看见了猎物一般的声音,那个声音带着一股寒气以十分惊人的速度向李避之袭来。
李避之一个侧身,右手一阵钟鸣,白色的大手成掌,挡住了那个不知名的物体。
“就这样。”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一个身穿灰衣围着围裙的青年一个跃至空中,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那个物体,又是咚咚两声,地上卷起细细的灰尘。
李避之看见那个袭击他的是一条鱼,一条长有后肢,面容极其狰狞的鱼,身上的鳞片好似倒刺一般根根直立,能想到自己如果被撞到肯定落个千疮百孔的下场。
“一个疏忽居然就跑出来了。”灰衣青年,摸了摸额头的汗,起身道:“谢谢您帮忙挡住了这条金鳞。”
“我...我也是误入了这里,碰巧而已。”李避之看了看那个已经翻白眼的怪鱼,说:“所以那声音是你在收拾这些鱼?”
“声音?”灰衣青年听不懂李避之说的什么。
“您收拾鱼的声音,很巧,不大不小,感觉是完全精准的用着力气的声音。”李避之说。
“呵呵,您说话真有趣,您该不会是被声音给吸引进来的吧?”灰衣青年感觉眼前的这个灰发的青年很有趣。
“我经常和声音打交道,所以对声音很敏感,不好意思,打扰到您工作了,我这就走。”李避之如实说道。
灰衣青年拍了拍手,从大殿的一边走进来两个壮汉,壮汉一人一边把那条昏迷的怪鱼给抬走了。
“别走,我们聊聊吧,我在这里已经是很久都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有趣的同龄人了。”灰衣青年请李避之留下,说:“来到了这里也是缘分,不妨,吃个河鲜再走?”
李避之心想既然都发话了,自己一走了之也很没礼貌,而且看着这人也不像个坏人,就应了他的要求。
“来,来餐厅这边。”灰衣青年领着李避之穿过了那个空旷的大殿。
“对了,忘了说了,我叫唐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