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活着呐,讲究个精气神,我看你这精气神好像过于旺盛了些,瞧你这头发,才几天时间都长的快遮住眼睛了,看上去还带刺儿,啧啧,不修边幅。”唐和哉坐在李避之的对面老气横秋地说。
这二人正坐在一个茶馆里磕着瓜子闲聊着。
“大概是这几天喝了很多的酒吧,我都感觉我现在都还是轻飘飘的。”李避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也不知道最近尽是碰上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人碰上奇怪的东西,一点都不奇怪嘛。”唐和哉把剥好的瓜子仁一把塞进口中。
唐和哉吧唧着嘴,看着茶馆门口那个高挑纤瘦的人,那人也注视着他。
“奇怪的东西来了。”唐和哉用下巴指了指着那个走向他的那个高挑男子,男子一副标准的西方众国人的面孔。
“乌列,这儿。”李避之招了招手,乌列也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桌子拖了把椅子,坐了过来。
“还真是来找奇怪的人的。”唐和哉见此人李避之认识,便继续磕着瓜子。
茶馆不大,错错落落摆着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至少有一人,窸窸窣窣也有十七八人,若有心留意则能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均为南北大赛的晋级者。
“轩然呢?”唐和哉问。
“大概是抓紧时间在练习吧。”李避之说。
“临阵磨枪,倒也符合她的性子。”唐和哉继续说:“像我们这种走一步是一步的人,如果能发挥正常水平那就是谢天谢地咯。”
两个身着浅红色官服的人,走进了茶馆,把手中的对战表贴在墙上,说:“比赛时间在明天清晨,顺序就按照上面的顺序依次登场。”
说罢二人便离开了茶馆,其余人涌了上去。
“你第几?”李避之问头都没有抬的唐和哉。
“第七,对手是一个叫黄凉的人。”唐和哉瞟了一眼人群。
“我第九,对手叫宋颂。”李避之说。
“我好像是第二个上的,郭烟墨。”乌列说:“你们知道这人不?”
“我觉得我们都交流不了什么情报的。”唐和哉起身准备离开,说:“我们去问问大概知道的人。”
三人站在茶馆门口,思考着去处。
“十一先生还没有回来,问轩然的话,我觉得她也不知道什么。”唐和哉想了想,灵光一闪:“我们去问问裴不明吧,他是刑寺的人,应该会知道什么的。”
还没等李避之和乌列有什么意见,唐和哉便先行一步。
裴不明此时正头大的看着自己面前比山高的卷宗,便听见好像有人闯入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这样不好吧,人家裴大人还在工作。”
“有什么不好的,严文给我说了,叫我一有空就麻烦麻烦裴大人。”
裴不明听着这耳熟的声音,起身出门,门口站着最近在他眼前平凡出现的两人和一个十分显眼的异邦人。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裴不明揉了揉额头。
“原来裴大人你在家办公啊,好棒。”唐和哉意义不明地说:“其实是严文告诉我的,他说他拜托过你在这段时间照顾照顾我。”
“啧,我本来是奉承几句而已,他还真给你说了。”裴不明示意三人进屋。
“毕竟严文可是个老狐狸了。”唐和哉笑着说:“裴大人您要小心别被他算计。”
“去去去,别在我这儿煽风点火,我裴不明没几个酒肉朋友的。”裴不明说:“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唐和哉看着房间内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卷宗,说:“就是想找您打听个事儿。”
裴不明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翻看着卷宗,抬着眼皮问:“你们的对手的信息?”
“对,裴大人明察秋毫。”唐和哉腆着脸拍着马屁。
“说吧,你们的对手是谁,我今儿个很忙的。”裴不明放下卷宗。
“黄凉。”
“宋颂。”
“郭烟墨。”
“我得找找。”说罢,裴不明抽出一本没有名字的书,说道:“黄凉,北原人,行道者,紫戒实力,所行道不详,师传北原军阵,擅使短枪。”
“这宋颂,没有记载,应该是法外万城的人,郭烟墨是玉柳鲜家的人,好像是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裴不明把手中的书塞回了原处,说:“好了,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就别打扰我工作了,我这几天忙的很。”
唐和哉瞟了一眼裴不明手中的那个卷宗,说:“凶手应该是这个人的邻居。”
裴不明像是被提了个醒,仔细看了看,说:“还真是。”
接着裴不明又随便抓了一个自己阅过的卷宗问:“这个呢?”
“属于自杀。”
“这个。”
“有两个凶手,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弟弟。”
“这个。”
“说的是被野狗咬死的,但是这野狗是他仇家放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裴不明大惊,那双随时惺忪的睡眼像是见到了宝一样瞪地溜圆。
“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呀,如果在现场的话就更好说了。”唐和哉很随意地说。
裴不明起身,把桌子上的卷宗迅速地收拾了一番,说:“小唐你就留下来和我一起把这些卷宗给审查一遍吧。”
“可是我明天还有比赛。”唐和哉说。
“如果有你的帮忙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做完的,就算我欠你个人情。”裴不明见到手的宝贝想走,立马拉住。
“我一个北原人,来帮你一个南邦人做事,不怕我是间谍吗?”唐和哉问。
“当然不怕,我不相信你老师会教出一个间谍,来嘛,如果我一个人看完这些卷宗的话会秃头的。”裴不明十分放心,叫唐和哉不要在意。
“那,我们就走咯。”李避之和乌列离开了裴不明的住处。
“明天见咯。”唐和哉从怀里拿出一个镜片,放在右眼,看起了卷宗。
“哟。这么专业。”裴不明很意外,他觉得唐和哉是那种很随性的人,但是这时候却多了一种认真在里面。
唐和哉低头翻着卷宗,说:“我家里就是干这事儿的,我偶尔也帮帮忙。”
“也是负责案件的?”裴不明问。
“不是,是属于有偿帮忙找东西的那种。”唐和哉边说边把有问题的卷宗丢在一起。
“找东西?小猫小狗这种?”裴不明问。
“差不多,要比小猫小狗的范围大一些。”唐和哉说。
“侦探咯?”裴不明大概明白了。
“侦探部分是我奶奶负责,我爷爷和父亲负责另一块,黑道白道都接的,只要钱给的多。”唐和哉透过镜片看向裴不明,笑着说:“裴大人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给你打个八折,但是跨国的工作还是挺贵的。”
看来这小子的来头不小啊,裴不明摇了摇头,说:“我自己的麻烦我自己解决就行,不麻烦你了。”
“我还想拉拉跨国客户呢。”唐和哉失望的叹了口气。
“我穷人一个,如果你家里缺打手的话,可以喊上我,价格优惠。”裴不明埋着头看着卷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放心,如果真有用的是裴大人的时候,价格肯定会让你满意的。”唐和哉拿起了笔,在卷宗上做着标记。
裴不明看着唐和哉这般专业的手法,自嘲的笑了笑,心想看似随意的小辈做起事来都是这般可靠,我这个前辈可不能被小瞧了啊。
“我可真是捡到宝了。”裴不明想到一晚上大概就能做完七天的工作,内心便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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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山山腰,有一处被烟雾缭绕的地方,一茅草房,房前立着三颗不知名的树,树上散发着浓郁的果香,树下有一果农耕着那巴掌大的田地,果农看上去年龄不大,衣着朴素,在这盛夏,这果农身上不见半点汗水,这被烟雾笼罩的地方居然与其他地方的气温不同。
果农躬耕了片刻,直起腰背,转身看着来客。
“次先生打扰了。”陆不净进入了这被烟雾之中。
“不打扰,净师父有什么事吗。”果农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一脸微笑,很是面善。
陆不净摸了摸头,好像有些难以开口。
“哎呀,你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是这样,次先生,能不能给我们一些逍遥酿,熟不熟都没关系,主持说招待客人要用些。”陆不净旁边凭空出现的女声这样说道。
次先生微笑着听着女声说的话,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道:“好说,我这就去取一些,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片刻,有些冷,别得了风寒。”
不过半刻,果农抱着一个筐子来到了二人的面前,二人被那股异常好闻的果香给勾去了半丝魂。
“次先生,我能尝尝吗?”女声异常兴奋。
“当然可以了,白小姐,这个是这一筐里面最好的。”次先生放下框子,拿出一个果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那颗果子浮在半空,顶端凭空出现了一个洞,异常浓郁的酒香顿时布满了周围,周围的烟雾似乎浓了几分。
“就在这里吃完吧,拿到外面去的话,会比较难处理的。”次先生提醒道。
“吃完了!多谢次先生的款待!”原本圆润的果子,现在已经干瘪了下去,女声豪爽地道:“次先生把这等上品拿给我这粗人品尝,真是太感谢了!”
“哪里,这果子能被白小姐吃掉才是最大的荣幸。”次先生笑着说。
“不净,要来一点吗?”那干瘪的果子在陆不净的面前晃了晃。
陆不净拍了拍自己身边那无形但有实体的少女,说:“师妹不要闹,我们该走了。”
说罢,那装满逍遥酿的筐子两边生出金色的细绳,陆不净背上筐,对着次先生鞠了一躬,道:“多谢。”
“没有的事。”次先生微笑着回礼道。
烽山的阶梯上。
“不净,你说这个次先生是个什么来头,居然会种逍遥酿,而且还能看见我的存在。”少女的声音在陆不净的身边响道。
“次先生好像是两年前来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多久在这里定居下来的,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一样。”陆不净背着果筐说。
“次先生住的地方还真冷,我记得以前烽山是没有这个烟雾缭绕的地方的,但是次先生来了之后就有了。”女声说。
“嗯。”陆不净不愿意多想。
“你知道吗,我一年前好奇,有天晚上悄悄地过去看了下,结果才走进那烟雾里,便被发现了,不净,我有个预感,感觉次先生最近可能会离开烽山。”女声在陆不净的前后左右的响起,应该是少女在周围蹦蹦跳跳地吧。
“次先生不出一周就会离开烽山了。”陆不净开口。
“为什么!”女声意外道,她还没有吃够逍遥酿。
“这次他允许我们走进他的屋子里了,而且这果子的量比以前多了太多了,主持也说过,次先生来烽山也只是暂时的。”陆不净说。
“诶,那算了,比起逍遥酿,其实我更在意的是次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女声道。
“快了,快了。”陆不净走在阶梯上,脸上留下了一滴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