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学校那边在何明生的吩咐之下已经都结束了,虽然别人都对何家这个主人翁突如其来的决定显得有些不解,但是何明生是何许人,又怎么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呢?学校的事情完全用不着何叶操心,终日在家闲的无聊,便跑到院子里的小仓库里翻找以前自己留下的旧物,这本乐府诗集就是从最上边的箱子里翻出来的。细细的指尖滑过早已被翻阅的略带毛糙的页边,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好似是会到的以前。
“怎么,冯妈说某个人没有胃口,放着好好的一桌饭菜不吃,竟然跑到这个满是灰尘的小屋里来伤春悲秋了?”
何叶之所以这个时候来仓库,就是因为没人会打扰,没成想家洛竟然也找到了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也跑来了?”
“哎,说话太没有良心了吧,好歹我也是好几天没回过家的人了,怎么一开口就一副不欢迎的样子啊!”家洛说着还故作委屈的摆出一脸苦相。
“切,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轻轻的咬了下嘴唇,止住了快要满上嘴角的笑意,何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哎……你!”
“小姐。”一出仓库的门就碰见了早已等在那儿的冯妈。
“冯妈,怎么了?”开口问的是一边的家洛。
“哦,是齐家的二少爷来了,说是想见见小姐,这会子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齐柏翼?”家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何叶,谁知何叶也同样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冯妈见两个人只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不由得又催促一声:“小姐……”
“啊……哦,好,你先过去吧,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过去。”
“是。”
“你最近常常跟齐家的人见面么?”何叶回屋换好了衣服,一身素雅的鹅黄色,更衬得肌肤白皙滑嫩,仿佛一颗剥了壳的荔枝,让人好想咬上一口。
“没有啊。”何叶并没有从家洛的话里听出什么别的意思,只当是他随口问起,自己也就随口一答。
“那你……”
“恩?”
“哦,没什么,走吧。”家洛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要说的是:没见面?没见面干嘛要打扮的这么好看,搞得像要去赴宴一样……
(某作:家洛兄,你的神经好像有点儿太过紧张了吧……
某洛:要你管!
某作:……)
两人结伴而行,还未穿过何家长长的走廊,就已经听见有人在说笑。拐过弯去才看见,是齐家的新儿媳——程怡兰。
“程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毕竟是自家的客人,何叶脸上带着礼貌性的淡淡微笑,边说边在自己母亲身边坐下。
“哎!你程姐姐可是我带来了,怎么着你也应该先跟我打个招呼吧!”一边的齐柏翼装作不满的抱怨着,也不管身边“嗖嗖”射过来的冷光。
“瞧瞧你这两个人,才成亲几天呐,就要单分出个你我来才甘心,真是长不大的孩子。”方雅是看着齐柏翼长大的,打从心里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的,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禁带了几分慈母的味道。
“就是啊,二哥的心胸不免太窄了些吧,才新婚呢就跟自己的妻子争风吃醋起来,以后我的程姐姐岂不是要被你欺负死了!”
齐柏翼一肚子的话还没等说呢就被这对母女生生的给噎了回去,不过见周围的人连环炮似的抢着维护自己的老婆,却又不由得高兴起来。“何阿姨,您也太偏心了,打从我们来您就一直护着怡兰,您就不怕我吃醋?”心上那么想着,嘴里还是要闹一闹的。
“得了,何阿姨没嫌你烦就是好事了,谁叫你净耍嘴皮子的!”程怡兰眼波一转,心想不能耽误了正事儿,便转向何叶。
“叶子,今天我跟你二哥是有事儿找你商量呢。”说完却又向四下里看了看。
何叶瞧着她的神情便心领神会,“妈,程姐姐才来咱们家,我带她去我的屋里说说话。”
方雅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人,自然是笑着点头答应了,又回头吩咐了冯妈准备些糕点送到何叶的屋里,这才罢了。
家洛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三个人的背影,冷峻的眸子又覆上了一层的寒霜。
待三人全都进了何叶的房间,程怡兰开口便说:“叶子,上次的事多亏你了,我跟柏翼今天来就是为了向你道谢的。”说话间眉眼处的柔波荡漾,却总有一种难言的疏离感,让人不敢去靠近。
何叶本来就是冲着齐柏翼的面子才应下了这桩差事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对程怡兰点头笑笑:“程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姐姐客气了。”
齐柏翼难的在一边安静的等到她们两个都客气完了才说话,“哎,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矫情呢……”话没说完都遭了一记白眼,齐柏翼这才老老实实的收住了嘴。
“叶子,我知道你虽然帮了我的忙,但是心里肯定是有疑问的。”程怡兰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齐柏翼,那眼神仿佛是为了要得到他的肯定。“可是我要你把你的疑惑都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那件事。你,能做到么?”
“这?”其实何叶早就想好了,倘若他们两个再不提这件事,那她也不傻,自然也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今天程怡兰竟然特意为了此事来叮嘱自己,看来这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子,二哥绝对不会害你。”齐柏翼不知何时褪去了刚刚那副顽劣的少爷样,全然是另外的一副面孔,可是何叶对此并不陌生,从小到大,她也见过几次齐柏翼如此正经的样子,严肃的吓人。
既然齐柏翼都开口要她不再理会此事,那她也只好作罢,“好,姐姐的话我记下了,姐姐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