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个儿被人鄙视是小事,可是,林浪从周莹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是瞧不起这支部队,不禁心中痒痒的,恨不得找个地方和他好好的干上一架。
第一眼见到周莹时,林浪就觉得他高傲自大,不将别人放在眼中,后来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率先攻进望都城,两人的关系还稍微改善了点。可那次王超让他谈将军之道,他否定了周莹进攻辽国的建议,二人的间隙又拉大了。见了面,林浪有时主动去打招呼,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看得他心头冒火。
现在,他不知周莹是为何而来,但只看那张面孔,林浪就猜出几分,俗话说得好,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相信周莹这个高高在上的高阳关禁军行营是不会无缘无故来到他金卫营的训练校场,看他如何练军的。
因为军衔比别人低,林浪上前还是施了一个军礼,正面对着周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周行营,不知来我金卫营有何事?”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了么?”周莹也是一脸的冷漠,对于林浪,只有在突破望都城的那一刻,周莹才对他有好感,毕竟那次给他带来了一份功劳。而此时,他之所以在驻守望都之后就来金卫营,主要是想借机羞辱他一番,宣泄一下心中的怨愤。不然,林浪三番两次针对他,这让他一个行营的面子往哪搁。
林浪嘻嘻一笑,谄媚的说道:“谁要是周行营不能来,小弟我和他拼命!”
看他一脸的媚笑,周莹一时还猜不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如果斗嘴斗输了,那还不成了全军的笑话。
他也呵呵一笑道:“林钤辖言过了,你背后有那么多高官支持,谁还敢找你拼命,不要说军中没有,就是大街上也不敢有人出风头吧,那不是自讨没趣?”
林浪听得出他是想说自己是依靠和王超他们的关系才坐上钤辖的位置的,这不是想借机挖苦我么?林浪眼珠眨眨,还是那种语气道:“那有什么不敢,如果走到街上,不小心惹了乞丐,说不定还会被城中的乞丐追着大,你不知道,乞丐看似弱小,可是一旦聚集个几十上百人,你说我能打得过么?”
林浪这话也不是瞎说,洪七公的丐帮可是鼎鼎有名的,只不过那还在两百年后才成立。现在大街上的乞丐,什么也算不上,自保都成问题。
周莹听他将自己和乞丐对比,不禁心头一怒,脸色铁青,怒目圆睁,大手指着林浪道:“你说什么,你竟敢拿本将和乞丐比?”
林浪轻笑着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挡在一边,摇摇头,缓缓的开口说道:“周行营,周将军,你看下官敢那样比喻么,那不是自讨苦吃?您可是禁军行营,手中有着一万五千士卒,在战场上能让敌人闻风而逃,多威风啊。街上的乞丐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能和周将军相提并论吗?”
听他前面的话,周莹还以为他服软了,才在那说些好听的话。可到后面,他才听出林浪根本就不是在服软,而是话里有话,说他胆子小,手握兵权却不敢上战场。周莹不禁更加恼怒,他面部肌肉微微颤抖,做行营以来,都是别人向他低头三分,他哪受过别人半点指责。就是高阳关三镇都部署王超都得给自己一点面子,眼前这小子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自己,周莹怎忍得下去,他喝道:“你说什么?你当本将是三岁小孩?”
“周将军为人宽厚,怎么会是三岁小孩呢?”林浪当仁不让,继续挖苦道,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刚刚相识的那一刻,那次周莹还想拔刀杀他,还好众人劝阻,才得以缓和。
想起那些事儿,林浪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攻城的首功让给吴元扆了,别人再怎么说也是驸马,还是左卫将军,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地位怎么也得比周莹更高点吧。哎,可惜了,林浪轻轻摇头叹道。
“别以为本将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周莹冷哼道:“你好大的胆子,目中无人,怒骂将军,来人,给我拿下,送与知州府,请知州大人秉公执法?”
周莹带来的士兵中,立即走出十数人,上前就想捉拿林浪。可是周莹怒气冲天,只想要抓住林浪,灭灭他嚣张的气焰,竟忘了这儿是金卫营,是林浪的地盘,半个月来,士兵们早和林浪熟悉了,林浪有说有笑,不鞭笞谩骂士兵,将士兵们当一家人看待,他所有的付出,得到了部下的好评,将士们对他更是忠心耿耿,一听周莹想在自己地盘上捉拿都钤辖,将士们怎能让他置身事外,三千人迅速的将周莹和他的几十名亲兵围在中间,同时,张旻等人也护在了林浪身前,不让周莹的亲兵靠近。
周莹回过神来,但发觉已经晚了,他怒目瞪着林浪,语气冰冷的说道“怎么?难道你想造反?”
“造反?你认为我有那个胆么?”林浪哈哈一笑,他对士兵们的行动他很满意,为了能更好的刺激周莹,他觉得有必要好好演一出戏。他指着张旻等人道:“你们干什么,难道想要军变?本将让你们行动了吗?还不快退回去,别人是禁军,咱们惹得起么?”
禁军自认为高人一筹,处处打压着这些乡兵和厢军,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一听将军的话,三千士卒没有一个人退开,他们被禁军欺负惯了,现在将军连禁军行营都不怕,他们这些当兵的还怕个啥?
见士兵们没动,林浪扭过头对张旻递了个眼神,然后喝道:“张副将,难道本将的话你也不听么?”
张旻领会,他早就不满周莹的骄横跋扈,顿时半跪倒地上,苦着个脸道:“请将军原谅,士兵们也是迫不得已……”
林浪接过他的话道:“迫不得已,什么是迫不得已?你给本将说个清楚,难道因为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包围周行营了么?你们这样做,难道不怕被砍头么?如果周行营有什么闪失,本将拿你是问?”
“是,是,将军,”张旻连忙点头答应。起身站在一旁,对着六个都统一阵耳语,却没命令士兵退开。
周莹在一旁看着几人的表演,他的亲兵都手握刀柄,死死的护在他的周围,如果稍有不妥,他们就会拼命为周莹杀开一条血路。
“你们还在那说什么?没看见周行营还在一旁么?还不快给我让士兵们通通退下?”林浪轻叱道,谁都明白那话是说给周莹听的。
在六位都统的“再三劝说”下,三千士兵缓慢的退开,林浪不好意思的朝着周莹道:“周将军,让你受惊了,这些士兵,哎!太不听话了,看来得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周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己被别人当猴子耍,他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知道林浪是软硬不吃,要他服软,除非让他亲自输在自己手上。
他很快想到自己手中的禁军,他们的战斗力周莹非常清楚,不知是这些乡兵的多少倍,他完全有信心胜出,那样就可以一洗前耻,相信林浪以后在他面前也无话可说。
主意拿定,他对着林浪一笑,道:“林钤辖,本将现在有一事,如果你能答应,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如何?”
看见他笑,林浪直觉得毛骨悚然的,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林浪也不是吃软柿子长大的,他平静的回答道:“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努力去做。”
周莹一言一字的说道:“那好,本将要和你比试,你敢吗?”
比试?林浪一惊,难道周莹想要和我单挑,他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但看周莹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林浪知道不会是什么善茬,他糊口说道:“我们两个比试?这个我考虑考虑?”他倒不是怕打不过周莹,是怕如果到时下手重了,周莹出点什么意外,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见他会错了意,周莹只好道:“不是我们两个比试,是让我们两个直属的军士进行比试?”
林浪听得一惊,大声的问道:“什么?你说让军士们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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