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很难办啊!唉,那沈星澜可不是个消停的主儿,她能这么嚣张,就说明她在宫里肯定有人,不过反观曾姐姐也定不简单,可是锦然,我们无权无势的,也不能与她们争锋,还是不要参合那一脚,你尽量避着点沈星澜那些人好了!”
安若宁看着玉锦然认真的说道,尽量将声音压的低沉柔和,她可不希望这些话被别人听见,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还是有些得罪人,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搞不好会闹出什么麻烦。
“可是,总是这样避着也不是办法,都在储秀宫,低头不见抬头见,要真是碰到一块儿了,又该怎么办啊?”玉锦然连忙又问道。
“那就面对面,该打招呼就打招呼呗!”安若宁理了理手绢,半垂着眼睑无所谓的说道。
“就这样?怎么行……”玉锦然睁大眼睛看着安若宁,满眼的不可思议。
“怎么不行!”安若宁轻轻一笑,看着玉锦然这幅夸张的表情,继续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互相看不上眼,见面就要打一架不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被安若宁看的有些不自在,玉锦然别开了头,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转过头,又问道:“安姐姐,你是不是和沐烛衣挺熟的啊?”
安若宁一愣,心里一股火气突然冒了起来,虽然早就知道她们打的这个主意,但是她们怎就让玉锦然来为难我,实则是在为难我们两个,她们要和沐烛衣拉上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拖上我呢?冷笑一声,安若宁道:“我和沐烛衣?哼,锦然,这是你的想法吗?”
见安若宁脸色变得不好看,又听见安姐姐的这样一番问话,玉锦然心里不由变得有些委屈,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若是你的想法,我倒可以说说,若不是,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安若宁继续道。
“怎么会为难呢?”玉锦然听见安若宁说话,又茫然的抬起头。
“那这不是你的想法了?”安若宁没有急着回答玉锦然的问话,眼神变得凛然,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也别说了,我可不想没事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听见安若宁这么说,玉锦然撅嘴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起了转儿。
不过,缓了口气,见玉锦然这副模样,心头立时又一软,安若宁也明白这不能怪到玉锦然身上,她也是为难,叹了口气,安若宁又道:“锦然,我们俩儿都是一样的,你以为沈星澜会无缘无故找曾雅竹她们麻烦吗?沈星澜在宫里有势力,难道曾雅竹会没有,她们要是真的闹起来,我们在边儿上看着就是了,我跟你说过,行事要低调,就算我们现在是御秀女了,也要低调!”
“可是……”
“你也不要可是了,我知道你的苦衷,你难道就不能有出息一点吗?”安若宁皱起眉,厉声喝道,可她心里却有些狠铁不成钢,锦然啊,难道离了曾雅竹她们,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姐姐!”玉锦然略带哭腔的叫道。
“你回去就跟她们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也帮不了她们!”安若宁又道,声音也变得有些决绝,“要是她们要找我的麻烦,就让她们来好了!”
“姐姐!”玉锦然彻底哭了出来,“你生锦然的气了吗?呜呜呜……我就知道!”
安若宁转开脸,在一旁生着气,眯起眼睛,可耳朵里传来玉锦然的哭声,还是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不过,安若宁却没有回过头,她知道有些事必须要玉锦然自己亲身经历,她才会成长,才能独立。
过了一会儿,玉锦然的哭声渐渐小了,趴在桌子上,肩膀却还在微微抽搐。
“姐姐,对不起!”玉锦然突然说道,声音暗哑,着实让安若宁吃了一惊。
“跟我道什么歉,你现在要弄明白的是,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值与不值,姐姐帮不了你,有些事必须你自个想通!”安若宁硬起心肠说道,但是声音却也柔了下来。
玉锦然没有再继续说话,坐直了身子,不过她将头垂的很低,以至安若宁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虽然知道玉锦然就坐在自己的旁边,但安若宁却总觉得自己一下子和她隔得好远好远,看着她小小的身躯又很是揪心,毕竟她才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和自己这个拥有二十多岁的灵魂的现代人相比,不由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做法了。
“若宁!呵呵……呃,你这儿有人啊!”这时,愉悦的的女声突然响起,安若宁抬起头,却发现沐烛衣正微笑着站在门口。
安若宁心头一颤,刚才怎么没听见她的脚步声,忙不安的转头看了眼低着头的玉锦然,沐烛衣突然来了不知道锦然又会怎么想,自己刚刚拒绝她的要求,不知道锦然会不会因此误会自己的意图?
沐烛衣很主动坐到桌边,瞄了眼低着头的玉锦然,又看了眼脸色有异的安若宁,心下也明白了几许,轻咳了一声,又道:“若宁,你这儿……今天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呃,没有!”安若宁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才从沐烛衣的突然到来中醒悟过来,看着仍没反应的玉锦然,心里有些着急,不过,安若宁明白,现在不是深思和焦虑的时候,看向沐烛衣微微一笑,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不迫后,才又道:“怎么?烛衣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来找我了,有什么好事啊?”
“呵呵,就只会埋汰我!”沐烛衣摆了摆手,神秘的笑道,“好事是没有,不过,好戏倒有一场,就不知道若宁你有没有兴趣?”
“好戏?”安若宁皱起眉头,偷瞄了眼玉锦然,心里突然有了丝猜测,瘪了瘪嘴,“嗯……真是好戏么?不要戏没看成,到是惹了一身骚!”
“哦?”沐烛衣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忽而,又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的玉锦然,关怀道:“这位姐姐,你怎么了?没有不舒服吧!”
安若宁一怔,对于这个沐烛衣聪明的小姑娘,安若宁有时也看不明白,也许聪明人之间大都是意领神会便可,只是此时安若宁也没想到,沐烛衣突然将话头惹到玉锦然身上,又动的是什么心思,心下一紧,也忙看向玉锦然,却见玉锦然如同没听见般,垂着头,难道锦然还没想通,又或者她还在怪自己,安若宁暗暗想到。
“这位姐姐……”沐烛衣眉头皱了起来,又向玉锦然靠近了几分。
“锦然……”安若宁也担忧的叫道。
“呵呵呵……”
突然,一阵清越笑声传了出来,玉锦然扬起头,睁大眼睛,笑眯眯的看向正一脸担忧的两人,道:“干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没事,我刚才只是在想沐姐姐说的那场好戏罢了!”
对于玉锦然的突然发笑,沐烛衣明显的怔了一下,才转而笑道:“呃,是吗?那……你觉得怎么样?”
此时,玉锦然的异常表现,让沐烛衣有些应接不暇,也令安若宁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看得出来,现在的锦然和平时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去看了才知道啊!”转而,玉锦然又挽起安若宁手臂,又撒娇般的嚷道,“安姐姐,有好戏都不要去看吗?总呆在屋子里多无聊,走嘛,我们也一起去看看!”
安若宁真的是搞不清楚玉锦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她的现在这番模样,自己还真的不好拒绝,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既然你们俩儿都有那么高的兴趣,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烛衣说的好戏!”
三个人挽着手一起出了门,玉锦然也恢复平日里的活泼,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和沐烛衣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安若宁也适时的微微笑着,但眉宇间却时时闪现着一丝担忧。
此时,屋外的雨也停了,只是天气依然有些阴暗,想必这雨过不了多久还是要继续下的,沿着宽大的长廊一直走,偶尔看到几个匆匆而过的小宫女小太监,三人都没怎么注意,只是安若宁不爱出门,倒是将储秀宫四处的景致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越往前走,人流不知不觉的缓缓增多,安若宁盯着前方,心里暗道,看来离上演那场好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滚开,你凭什么罚我们!”
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前方响起。
“呵呵,闹起来了!”沐烛衣眼睛一亮,突然笑嘻嘻的出声道,挽着安若宁手臂,加快了脚步,玉锦然也不知不觉的在安若宁另一边加快了脚步,安若宁感觉此时自己怎么像被架着跑路的鸭子,这速度压根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可看着疾步匆匆的二人,安若宁却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被她们拖到了人群聚集的密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