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报名并非是如文举一般填个名分便了,还需过得三关才能入选。否则秦唐好武,十人中有八人都是会武的,若人人都来参加武举,岂不是十年都比不完么?
武举主要考举重、骑射、步射、马枪等技术;此外对考生外相貌亦有要求,要“躯干雄伟、可以为将帅者”。规定武举不能只有武力,要“副之策略”,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如果在答策的笔试中不及格,不能参考武试。
初期的笔试考三题,试策两题,另一题论考四书。后来四书的题目改为默写武经。武试则最少要求先试马步射,马射二回六矢,中三为合。步射九矢中五为合。之后比力气,包括拉硬弓、舞刀、举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
轮到虎贲和楚牧时已近中午,几个大兵光着膀子站在校场中间,任由报考的人一个个上前测试。首先便是几个眼神挑剔的军务官,以一双势利眼仔细瞧着上来人的身材如何。待虎贲上去时,气势迫人,几个大兵居然不敢上前,身后营帐中忽然传出一声轻喝,“壮士好武艺,狼烟精气十丈开外不泄露,已经是炼皮膜的武宗高手,不用初试了,让他过。”
虎贲伸手接过举考证,道了一声谢,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从容走下去,路过楚牧身边时,说道:“兄弟你也快点,俺等着喝你的酒呢!”
“哈哈,虎贲兄稍等,看我就去拿了考证。”楚牧哈哈一笑,抬步走了上去。他所修习的武功法门,无一不是绝世典籍,精神气血丝毫不外露,而且外表一副书生气,平白让这些不长眼的大兵们看轻。
“小子,长的细皮嫩肉的也想来考武举,别平白伤了身子。”一个大兵上下打量他一番,显然是苛刻他“躯干雄伟”,楚牧的身材虽然不似虎贲那么强壮,但也绝对不比这些大兵差了,只是他全身上下一副书卷气息,文人气质太盛,即使穿上盔甲,也看起来似个文将!
楚牧也不答话,随那人走道大石一侧。场中大小不一的石块共有十个,从最小的百斤,到最大的万斤巨石,一溜排开。
“先把这百斤石头举起来吧。”
楚牧冷哼一声,不理那考官,径直走到万斤巨石旁边。伸手轻达两侧铜环,“刷”的一下,已经轻而易举的将巨石举过了头顶,场中众人大哗。楚牧就这么举着大石走到那考官营帐前,问道:“可能通过么?”
那考官看着头上黑压压的大石,生怕它一个不小心,砸了下来,悄悄摸了一把冷汗点头不已道:“通过,通过,这是考证,壮士请收好。”
秦唐好武,军中更是以武为尊,谁的实力强便最有说话权。能力举万斤,那已经是通脉高手了,如何能不通过。
楚牧将巨石放下,却没有砸出一点烟尘,看他轻飘飘的模样,直让人怀疑这万斤巨石是否是泡沫做的。一个看管的兵士满脸疑惑,走道石块前用脚踢了踢,直把自己的脚撞的生疼,这才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楚牧离去。
“虎贲兄,让你久等了,此时正是中午,天气炎热,不若我们到秦淮河边上饮酒吹风,你看如何?”
“到哪都成,俺只要有酒喝,有肉吃。”虎贲似乎馋虫犯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饮酒。于是二人勾肩搭背的一同走出校场。
虎贲生性豪爽,没有什么心机,但却不是蠢笨之人。楚牧亦是一片赤诚,只想结交这个虎士。二人在一起时,楚牧丝毫不谈诗词,只与他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楚牧,原本看你文质彬彬的,比娘们还漂亮,以为你不能喝酒,没想到你的酒量快比的上俺了。”虎贲大大咧咧喝酒道。
“虎贲兄真是海量,稍后让酒家替你打上五坛酒,以供日后喝来。”
“哈哈,好,俺也不推辞了。”二人觥筹交错,转眼间桌面上已经摆满了酒坛。楚牧完全没有用功力去抗酒,此刻已经是有些醉意了,问道:“虎贲兄,你一身武艺不再我之下,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还能有何打算,只参军杀贼,保得四方平安就成!”虎贲无甚心机,料想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楚牧继续问道:“那若是君主昏庸无道,内乱祸害百姓,又当何如?”
啪,虎贲也有了醉意,手掌挥动间已经摔碎了好几只碗,“若哪个昏庸,俺便取了他的脑袋,凭什么帝王将相便要高高在上,俺爷爷说了,百姓才是根基。”
“好,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我等只杀贼尔,祸国殃民便是贼,又管他姓李,姓楚。虎贲兄,你爷爷也不是个凡人,有机会我定要认识认识。”
四周本来还有几桌吃客,但听得二人大逆不道的话语,顿时不敢再坐旁边了,纷纷结账走人。
“哈哈,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爷爷也常这么说。兄弟,今日跟你甚是投缘,不如我们就结拜,做个异性兄弟如何?”虎贲两只大眼透放光明,盯着楚牧道。
楚牧虽然有了醉意,但并不迷糊,结拜这等大事他心头亦是清清楚楚的,何况虎贲满腹赤诚别无二心,便是有贰心,又如何能逃过他的神魂感应。
“好,今日与兄弟一见如故,就此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楚牧心头涌起豪情万丈,他自小就在相府之中受尽屈辱,十数年之久未见亲情,直到遇见前辈才知时间情意,后来结实师师,更是蒙她亲近,结成道侣,但说其究竟,尚缺少兄弟情谊。此刻虎贲赤诚相见,二人一见倾心也绝非是野史外传中所记叙的故事。
“好,我叫虎贲,今年二十五岁。兄弟,你今年几何?”
“八月一过便是十八了,虎贲兄比我年长,便叫你大哥。”
“好兄弟!”
“大哥!”
二人相扶而起,手端酒潭走到窗边上,窗外便是滚滚秦淮河水,二人将酒自左至右洒了三遍,便算是祭拜天地,男儿膝下有黄金,也不兴三跪九叩那一套。
结拜之后,二人相视大笑,又继续喝酒去了。
这一日,直喝到很晚。
二人都是迷迷糊糊,胡乱走进一间客房,同床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