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尚书回了圣都,同时也在上里庄留了自己在刑部的亲信。
对此萧梁并没有什么意外。虽然要让肖驸马从这里摘出去,可他也要清楚明白肖驸马到底牵扯了多少。是以,肖尚书走了,王侍郎身边便多了一个虎手。
一连几天过去,事情也都办的差不多了,案卷交上来,安抚受害村民的账本和供词也都装订成册到了萧梁的手里,同时萧梁手里还多了一本王侍郎交上来的小册子,这上面是肖驸马的。是萧梁让王侍郎悄悄去查的。
萧梁带着案卷账本回了圣都城,萧梁才刚一进大长公主府,就有老仆迎出来,笑盈盈道:“郡王爷,昨日靖远侯府上送来了十坛醉仙酿。”
萧梁先是手上一顿,又释然道:“在哪呢,取一坛来,我要进宫。”
“是。”老仆恭敬的在前面带路:“郡王爷刚回来就要进宫,大长公主殿下好几日不见郡王爷,念叨的紧。”
“我从宫中回来就去见母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是挺紧要的。”萧梁取了酒,换了衣服就进宫去了。
圣人是在自己的寝宫见的萧梁。见萧梁拿了一坛就来说是十年的醉仙酿,面上很是欢愉,皇帝好酒,醉仙酿来自江南,帝后也是江南人。皇后给皇帝尝过醉仙酿后,皇帝就喜欢上了,曾经想过要把醉仙酿列为江南历年的进贡酒,是皇后娘娘劝住了。也还好,皇帝好酒,喜欢醉仙酿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也都是嘴严的。
皇帝屏退了伺候的,搓着手两眼放光的看着那坛酒,笑呵呵问道:“哪里来的,上次才两壶,这次怎么有一坛。”
“不仅如此,这还是十年的醉仙酿呢。”萧梁笑嘻嘻的一脸讨好的说道。
“哦!?!”皇帝不光丢了一贯的威严,连矜持也没有了,抱过酒坛子就揭开了,深呼吸一口气,干脆的叫道:“香。”
“嘿嘿,香吧!外甥还有的。”萧梁笑嘻嘻道,见圣人已经倒进了碗里喝上了,也就不怕什么了,笑着道:“这次,外甥端了大舅母的陪嫁庄子。那个庄子上,这几年共害了32条人普通老百姓的人命,奴仆们、妓子小倌的皆不算在内。可谓是累成了人命官司山。这座山也不是韩启安自己垒起来的。这其中呢,还有几个咱们圣都清贵子弟呢。舅舅,您一定猜不到的。”
“嗨!你不用吊着我胃口了。这会不好办,就想办法找机会办。”圣人一碗下肚道:“好酒呀!还能办不了几个草菅人命的小崽子。就是朕的儿子,朕也得办。”
“嘿嘿。舅舅教育人的本事,外甥是领教过的。”萧梁笑嘻嘻道:“李太傅家的大孙儿!”
“他?!”圣人又要倒到碗里,萧梁拦住了笑着道:“皇帝舅舅,我这次遇到醉仙酿的行家了,这酒温着喝才好。”
“哦?!来人,温酒。”在殿外的伺候的太监听了连忙张罗去了。
圣人捋着自己的胡子道:“我记得,那是个颇有才华的。模样也不错,彬彬有礼的,没记错,他娶的还是卫国公的大孙女儿。”
“嗯,正是,今年刚得了个女儿,皇帝舅舅您还派人去送过洗三礼。”萧梁认真的点点头道。
“对对对,怎么说也是太傅府,君家的世子爷好人才。君家护卫西陵有功。”圣人叹息着摇摇头。温好了酒也递给萧梁一壶:“啧啧,真是徒有其表!”
“嗯!皇帝舅舅,您想不到吧。”萧梁接过圣人递过来的酒,知道是时候了萧梁张了张嘴还是心虚,又重新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才又开口道:“皇帝舅舅,这酒好喝吧。外甥斗胆一回,这次咱们只论亲戚。”
“嗯!啰啰嗦嗦的像什么话。”圣人直接拿壶喝了一口笑着道:“只论亲戚,你又闯什么祸了,舅舅给你担着。”
“不是外甥闯祸。是……”萧梁叹了口气,心一横道:“是肖驸马,这事,肖驸马牵扯进去了,还颇深。”
“你说谁!?”圣人怀疑的神色看向萧梁“肖驸马!?明阳的驸马爷肖诚轩?!还颇深!?除去妓子,小倌,32条人命。他!?”
“是,具体来说是的。”萧梁叹了口气道:“韩启安的庄子在南郊,这处庄子虽然明面上是韩启安在张罗,可确切为的去却是肖诚轩的。您想,李太傅的大孙、还有奉恩伯府的阮文昊,这些人怎会看得上那臭名昭著的韩启安。”
“可恶!”圣人一甩手把手中的酒壶和那一坛子的醉仙酿都砸在了地上:“明阳,明阳每次来宫中,我与瑞宁都劝她,不要太委屈了驸马……明阳给他正儿八经的纳妾,他还有拒绝了……朕还真当他对明阳情深似海呢!”
殿外伺候的太监们,听着里面的动静,都是一哆嗦。可是没有叫,他们也不敢进去,只颤颤巍巍的在外面恭敬候着。
“皇帝舅舅…肖驸马的案卷,外甥没放在里面。”萧梁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放到桌上道:“肖驸马这事是王侍郎独自查的。”
“王淼?!”圣人眉头紧蹙道:“他是太子的人!”
“是!”
“你给他安排个外任吧!”圣人敲了敲桌子道:“这事先不提。刑部尚书的位子,朕还不想动。肖驸马那边,就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是!”
“这种小人!”圣人拍拍桌子道“朕怎么给明阳挑了这样的人。”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萧梁也是很意外。
“朕有些乏了!”圣人双眸微闭。
“外甥,告退!”萧梁识相的赶紧走。见到今日当值的是个小太监,有些面生。也只说了句:“进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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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尚书回到圣都后,很庆幸长公主回了公主府去住,并没有住在尚书府。是以,他叫了自己的二儿子来了自己的书房,说了上里庄的事,他还没有问,就见自家儿子一脸慌张的神色。心中就知不好。
“你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肖尚书急切问道:“安阳郡王大约是顾及长公主的,因此压下了王侍郎。”
“那处庄子,不是因为是姨母的陪嫁,已经不查了吗?!怎么又去查了。”肖驸马惊的一身汗,自从韩启安出事,他也不在去上里庄了。镇国公府没个定论,长公主不肯去说清回了公主府,他也是怕,才没敢跟过去。
“……是,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冲撞了安阳郡王,才惹来的祸事。”肖尚书急切道:“你先给为父交个底,你陷进去多少。”
“那……”肖驸马一下跪了下来:“那本就是……本就是韩启安为了讨好我。专门为儿子弄的。”
“什么!?”肖尚书只觉得头晕眼花,竟是觉得肖驸马说的话比古文,比悬案更难懂。
“是……是……那处虽是韩启安在打理,可……可……”肖驸马颓败的坐在地上竟哭了起来。
肖尚书急的来回踱步,一会扶着头,一会扶着胸,一会肚子抽抽的疼……他真是要被气死了。肖尚书真想把自己转晕了,两眼一闭,可他身体怎么这么好呀!这么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