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如初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顾以默已经换好衣服推门进来了。
“貌似你对医学很感兴趣啊!好了,我们走吧。”
顾以默的语气自然中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声音温和低沉,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抱歉!我只是好奇翻看了一下,不是故意乱动你东西的。”
先前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被人出声指出来,沈如初才想起自己未经允许就看了他的期刊,顿时有些尴尬。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未经同意就动了别人的东西,总归是不礼貌的。
即便是因为等他,等得太无聊了也不能因此而免责,所以沈如初很识趣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顾以默是个通透的人,当然明白是自己让人久等、失礼在先的缘由,倒也坦荡。
“没关系,是我让你等得无聊了。”
对于这一点,顾以默其实是有些欣赏的,现在很少有女孩子能耐下性子等人了。
在他心里反而给沈如初加了分,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同,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
静默而自得,就如同那天在相亲会场安之若素地置身于一片纷扰当中,始终如一。
即便是不言不语,也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是一个喜欢阅读和安静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一般都会有一个好的性情,有思想和追求。
顾以默下意识地在心里给沈如初做了判断,对她又生出了一份好感。
沈如初抬头看了顾以默两眼,便随着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脱下手术服换上便装的顾以默,看上去又有些不一样。
沈如初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总觉得他是百变大咖,随便换上一套不同的衣服,都会给她带来焕然一新的感觉。
是她对这个男人关注太多太细致入微了的原因,还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这么的所向披靡,随随便便就可以驾驭任何风格的衣服?
对此,沈如初表示有些惊叹,同时也有些被折服了的感觉。
只见换装后的男人,少了穿手术服时那种职业自带的神圣光环,却不失自身独特的魅力。
一件简单普通的白衬衣,黑色工装裤,没有打领带却让原本挺拔颀长的身姿,焕发出别样的风采。
这样的他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很是吸引人。
走出医院的时候,顾以默去开车了,沈如初就静静地在门口等待。
上车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顾以默也不问什么,直接就把沈如初带到了市区一家环境清幽的私人餐馆。
素雅洁净的餐馆里头很安静,只听得见冷风从空调口徐徐吹拂而下的声音。
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在优雅地用着餐,那是一种真正的优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一举一动都让沈如初忍不住为之侧目。
只见他细嚼慢咽地吃着,既不故作姿态又不娇柔做作,很自然、很从容地肢解着面前的那条清蒸鱼。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在肢解。
沈如初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鱼吃得这么完美的。
骨肉分离,肉身一点一点地被瓦解,最后剩下一副精雕细琢的骨架。
不知是她见识少,还是每个外科医生都有这样精益求精的怪癖?
连日常生活的小事,也不忘时刻彰显自己专业的本性。
沈如初这般在心里兀自猜测着。
安静的气氛一直在持续,对面的男人似乎奉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行为准则。
对此,沈如初无话可说,干脆也学他保持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大致是已经吃饱喝足了,对面的男人才停下碗筷,朝沈如初看了过来。
“我叫顾以默,先前已经初步介绍过了。
今年三十岁,可能年龄要比你大一些。
工作情况和基本信息相信你也看到了,估计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沈小姐不妨介绍一下自己,也好让我了解一下。”
对方态度十分的诚恳友善,没有想象中的压迫感和距离感,让沈如初心里十分的受用,连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有点诧异的,没想到对面年轻有为的男人已经三十而立,横竖怎么看都不像啊!
长得帅就是不一样,看上去都比同龄人要年轻。
沈如初没有立刻出声,似乎是在脑子里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不一会儿,她才不卑不亢地坦言,“我是沈如初,现年二十五岁,两年前毕业于A大中文系。
目前就职于悦莱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在悦莱时尚杂志担任文字编辑的工作。”
听了沈如初的话,顾以默的心里闪过一抹了然,难怪气质这么出尘,原来是文学出身。
他朝沈如初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沈小姐,对相亲对象有没有什么要求?”
顾以默霎时间很好奇她的回答,毕竟现在的相亲女要求真心不少。
没车没房的,基本可以直接滚蛋不用出来见人了。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据说最受欢迎,因为不用担心和长辈同住一屋檐下闹矛盾,更用不着时刻提防着有人来争家产。
眼前的这个女人,职业不错还算得上体面。
虽说他从来不关注时尚资讯,但这个女人供职的时尚杂志,貌似在市里头也是小有名气的,因为他听科室的护士小姐们讨论过。
相貌,虽算不上绝色但很有味道,温婉可人气质不俗。细看,隐约可见一抹傲雪的风骨在其中。
身材,没怎么细看,就她刚刚在办公室临窗而立的惊鸿一瞥,貌似还挺不错的。
年龄的话,比他要年轻不少,正处于当下适婚女人的最佳时期。
顾以默并没有看低人,或者故意试探的意思。
他的想法很简单:
这样一个条件虽不是绝佳,但却都很不错的女人,应该是不缺乏人追求的,可供的选择也绝对不少。
那么自然而然的,对男方的要求不想也知道,肯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默不作声地低头沉思,期间还轻轻地咬了咬唇角。
像是挣扎着做重大决定一般,纠结而苦恼。
不稍片刻,她便抬头一脸坚定地说道,“以结婚为目的,如若结婚则忠诚于婚姻,以党之名。”
沈如初说完便朝顾以默看了过去,想看出点儿什么。
很可惜,并没有从他的眼睛里头看出什么情绪来。
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其实顾以默并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当他听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回答后,他的内心是激荡且澎湃的。
他甚至偷偷在心里暗暗地猜测过,这个女人各种可能的要求。
比如,有车有房、年薪过百万、房子车子写她名;
比如,对她言听计从、有求必应、随叫随到;
又比如,出入接送、24小时报告行踪、工资卡上交等等。
可顾以默从来没有想象过,眼前的女人会是这样的一种回答:
以结婚为目的,如若结婚则忠诚于婚姻,以党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