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那个白衣人竟然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那身武功,那份气度,不容忽视。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皇宫!”高临风怒极,眼睁睁看着赵惊鸿落在了他的怀抱里,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那人冷冷掷下一句:“关寒枫。”然后头也不回带着赵惊鸿离开,像一道流岚般失去了踪影。
高临风呆呆地注视他们离去的方向,心像是煮沸的水,既担心赵惊鸿的伤势,有被赵惊鸿那句“敌人”的话伤害,还有被关寒枫带来的震撼。
自青云录在江湖上露面,听雨楼就以神秘吸引了无数的人,其中楼主关寒枫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武功更是让人神往。
“皇上,皇上!”
对上管平担忧的眼睛,高临风勉强笑了笑,像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云落,云又怎么会落?终究还是要走的。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惊鸿,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管平低声说道:“那东西……”
高临风手一摇,止住了他的下面的话,沉吟着说道:“她要那个东西并无用处,一定是用来与人谈条件,你去派人封锁风都大小要道,注意她的动向,一有情况就来禀报朕!”
“是!”
想了想,高临风又加了一句:“速宣乔种鱼进宫,朕要见他!”
这个天下,我一定要!惊鸿,你,我也一定要!这江山原是你天朝皇室的,我知道你恨我夺走你的天下,可是,原来你的父皇在位时,天朝内政腐败,士族盘根错节,把持了很多重要的经济命脉,重要的管位,所以才会天赐我良机。我得到这个天下,你会是我身边最重要的女人,陪我一起看万里江山,坐拥天下,这天下是天朝的,还是安零的,又有什么分别?
乔种鱼很快进宫来,高临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看着他,说道:“种鱼,你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吧?”
乔种鱼抱拳说道:“多谢皇上的关心,种鱼的伤早就好了。”
高临风点点头,说道:“你刚回来没有多久,还没有好好的与家人多聚一聚,朕又要交你新的任务了。”
乔种鱼笑道:“皇上交给种鱼任务,那是对种鱼的恩典。这段时日一直在家养伤,这腿脚都麻木了。让种鱼猜一猜,一定是与南方那些余孽有关吧。”提到余孽,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人,泛起微微歉意,惊鸿,我们就要在战场上见面了吗?右手上的伤口早已痊愈,现在居然感到隐隐作痛,想到战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影,伤口就更痛了。
高临风坐到御案后,递给他一份奏章,说道:“你看看这份奏章。”
乔种鱼接过来匆匆看了看,心底一片佩服,只是短短一个月的功夫,赵惊鸿在南方就部署好一切,康元,浔阳两处渐成气候,一东一西隐隐向北方逼近。若是安零再坐视不管,那些义军真的团结起来,确实是心头大患。他心下沉吟,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惊鸿殿下,不过是去了南方一趟,南方混沌一扫,已与安零形成对峙之势。
不知不觉他勒紧了奏章,惊鸿殿下,我们终究是要在战场上见了。
高临风见他失态,问道:“种鱼对这奏章有什么看法吗?”
“啊”,乔种鱼回过神来,连忙放开奏章,笑了笑,说道:“皇上,种鱼不才,想跟皇上讨个差事。”
“我知道你想去南方,只是你的身体,朕总是过意不去。”高临风说道。
乔种鱼“啪”地单膝着地,拱手说道:“种鱼身为武将,自当马革裹尸,醉卧沙场,能为皇上效忠,能为安零效忠,是种鱼的份内事!请皇上恩准!”
高临风急行两步上前扶起他,拍拍他的手,喟叹地说道:“朕知道你的一片忠心,这安零确实也少不了你,这些年一直是你陪着朕打江山,安零的江山是朕的,其实也是你的……”
乔种鱼惶恐地又要跪下,高临风笑着制止了,说道:“战国后期,齐将田单凭借孤城即墨,由坚守防御转入反攻,一举击败燕军,收复国土,这场即墨之战,种鱼应该知道吧。”
与高临风也不是一日的君臣了,乔种鱼知道先前的事虽然澄清了,但梗在两人之间的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想了想,说道:“周赧王三十一年,燕将乐毅破齐,连克七十余城,随即集中兵力围攻仅存的莒和即墨,齐国危在旦夕。当时齐宣王被杀,其子法章在莒被立为齐王,号召齐民抗燕。乐毅攻城一年不克,命燕军撤至两城外九里处设营筑垒,欲攻心取胜,形成相持局面。”
高临风说道:“即墨,地处富庶的胶东,是齐国较大城邑,物资充裕,人口较多,具有一定防御条件。即墨被围不久,守将战死,军民共推田单为将。田单利用两军相持的时机,集结七千余士卒,加以整顿、扩充,并增修城垒,加强防务。他和军民同甘共苦,亲自巡视城防;编妻妾、族人入行伍,尽散饮食给士卒,深得军民信任。田单在稳定内部的同时,为除掉最难对付的敌手乐毅,又派人入燕行反间计,诈称:乐毅名为攻齐,实欲称王齐国,故意缓攻即墨,若燕国另派主将,即墨指日可下。燕惠王本怨乐毅久攻即墨不克,果然中计,派骑劫取代乐毅。乐毅投奔赵国。随后,田单受封安平君。田单在国破城危的极端不利态势下,长期坚守孤城,积极创造反攻条件,巧妙运用‘火牛阵’,实施夜间奇袭,成为中国古代战史上以弱胜强的出色战例。种鱼,你可知道朕为什么与你说起即墨之战?”
乔种鱼心里已是一片雪亮,还是低头说道:“种鱼驽钝,请皇上明示。”
高临风语重心长地看着他:“种鱼,朕知道你因着黄秋叶的事,心里终是有块疙瘩,你放心,朕对你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朕不会是燕王,白白失去一个好兄弟!”
“多谢皇上!”
“你多次与天朝军队交手,这次南方之战由你带领,朕十分放心,不过南方也非庸辈,你须得小心提防赵惊鸿!”
“赵惊鸿?”乔种鱼感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停止了,乍听她的名字,就像是嚼了一个酸酸的梅子,酸后却是不为人知地甜蜜,丝丝缕缕,从口蔓延到心底。
高临风忽然想起什么,直视着他:“你在前线那么多年,一定与赵惊鸿交过手吧。”
乔种鱼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抚上右手的伤,淡淡说道:“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识人用人布兵排阵更是厉害,是种鱼罕逢的对手。”
高临风默默点头,换了个脸色,说道:“乔种鱼领旨,即日封你为征南大将军,领兵二十万,速往风江,务必胜利归来!”
浓浓的别离同时涌上两个人的心头,这一刹那,他们竟都想起了赵惊鸿。沙场相见,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却是无法逃避的责任。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秋风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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