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握长鞭的,有拿铁棍的,有持长刀的,几乎是不打招呼,同时出手,快捷如电,兵器全往圈中高江月身上招呼。
高江月虽身受重伤,但依然身手敏捷,但见他身子微微一侧,左臂一抬,那缠向后背的长鞭便抓在手中,然后身体迅速一转,手一带,已经有一个人飞了出去,正好撞在自己人的刀刃上;再接着右手一挥,手中剑已架住侧面砍来的刀剑,力运于臂,“去!”一声冷喝。
那些砍在剑上的刀剑齐齐震动,持刀剑的那些手只觉虎口剧痛,几握不住,迫不得已,围住的十来个人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才免失兵器之丑!然而这几下也不过是两三招之间,动作极是快捷。高江月身有重伤,就这几招间,右臂伤口迸裂,鲜血染红了青色衣衫。
高江月环视众人,虽然浑身浴血,但那潇洒的身姿不变,手握长剑,微微一笑:“你们很有胆量,高某佩服,还有谁要试试的,尽管上来。”
为首的中年文士刚才一直站在外围旁观,现在上前说道:“高江月江湖人称‘剑公子’,大名鼎鼎,只有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以我厉颂的名誉担保,自是不会为难你。”
厉颂?赵惊鸿和向久对视一眼,这是个厉害角色,厉家在北方经验牧场,天朝的很多马匹就是从他手中购得。更厉害的是厉颂本人,长袖善舞,江湖上谁都卖他面子,所以生意越做越大。他一身武功也是不容小觑,每一次出手必致人命。
高江月漫不经心地拭着剑尖上的血迹,一边说道:“不必废话,一并上来吧!”
那厉颂说道:“那就别怪兄弟们刀剑无眼!”他一挥手,身后涌出六个黑衣人。
就算是躲在树上,赵惊鸿也能感受到寒气逼人,炽烈的刀风已刺得人肌肤生痛,足见这五人功夫之高。
被围杀于圈中的高江月,手腕转动,宝剑翻飞,带着眩目的银光,刺向所有敌人,剑所到之处,必有人哀嚎,必带出一片血雨!他的剑法一向以快著称,几乎是在瞬间剑花如雨,地上已是腥红一片。只是他这样拼命的打法,身上伤口裂得更开,血流如注,他脚步所到之处,草地便为红地。
毕竟人非铁铸,他已渐渐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不多时,他身上便又多几处伤口。情况十分危急。
厉颂的手攻到,高江月已听到了耳后的风声,可是因为乏力,终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阵刺痛,竟被厉颂的大刀从背后深深砍入,剎时血涌如河,他整个人已成血人!,厉颂的双眼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而狠毒:“高江月,你还是太嫩了些!”
“啪啪!啪啪!”正在僵持时,头顶上忽然响起击掌声,众人不由皆抬头望去,就见不远的一棵树上立着一少女。那少女盈盈而立,笑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真是不知羞耻!”
赵惊鸿终于出手,像一条白练似的从树上掠下,不见怎样的快,但是那一袭白衣就像是一抹微云从众人眼前掠过。
因她的到来,闷热而腥气熏人的林中拂过一阵清爽的春风,一瞬间,闷热不见,腥味淡去,原来那个地域一般的战场,竟似鲜花满地,就连鼻尖都闻到一丝清新的淡香,整个人仿佛浸润在清寒明澈的泉水中,从每一个毛孔绽放出无比的惬意。
“赵云落!”厉颂低呼一声,凭着她刚才露的那手轻功认出了她的身份。
三年来,她以赵云落之名行走江湖,可是竟无人知道她的本来身份。赵惊鸿笑了笑,对高江月说道:“我说剑公子,需要我救你吗?”
高江月的神情松懈下来,一手按住右臂伤口,一边慵懒地笑着:“若是你想少个生平最大的对手,你就尽管袖手旁观吧。”
赵惊鸿一顿,若是放任他被杀,人生确实要少了不少的乐趣,想了想,极不情愿地说道:“今天你可是欠了我一个极大的人情,记住了!”
“我可没有求着你救我。”高江月说道。
厉颂没有功夫听他们瞎磨嘴,说道:“赵姑娘,此事与你无关,请不要插手。”
“本来是与我无关,你们杀了这个衣冠禽兽,我是双手赞同,甚至会帮你们收尸。可是你们打扰了姑娘我的休息,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赵惊鸿说道。
“我什么时候成衣冠禽兽了?”高江月对这个称呼极为不满。
“对不起我说错了,是衣冠楚楚,人模人样!”赵惊鸿笑道,眼风扫到厉颂手中的大刀已无声无息地袭到眼前,忙收起嬉笑,长袖一舞,避过刀锋,直取厉颂的面门。
厉颂低头避让,谁知那衣袖行到一半,居然一转,抓向了他的右臂,同时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将他紧紧包围在其中,呼吸也为之困难。他不由自主便运功相抗,但赵惊鸿也不闪避,一记“落花缤纷”,衣袖幻成无数的影子,每一个变化都是环环相扣,每变化一招,那气势便又增强一分。厉颂渐渐感到对方的厉害,刀锋向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赵惊鸿的袖子,全身劲道全集于双臂,全力对抗。
他行走江湖已经二十多年,罕见对手,先前遇到剑公子高江月,已是觉得生平罕见,出手诡异狠毒,若不是己方人多,万万支撑不了,是以心里暗下决心要除掉高江月。谁知中途又多了个赵云落,见她一个少女,便存了轻敌之心,就想速战速决……厉颂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胸口越来越紧,刀尖不住的颤动,紧握大刀的双手指骨痛得已近发麻,双腿已在微微抖动快要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忽然,他只觉全身一轻,胸口憋住的那口气终于呼出,但随即而来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虚脱得只想倒地就睡,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已是受了内伤。
高江月倚在一边树上,笑道:“好漂亮的一招‘落英缤纷’,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话未说完,一阵晕眩,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