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陈府,已是午后。府里的家丁、丫环们见他们带了这么多猎物回来,还有两头巨豹,都纷纷跑出来看。听说这些都是田昊一人猎得的,大家纷纷赞叹。以仰慕英雄般的眼光看着他。更有那个情窦初的俏丽小丫头们,不时的向田昊抛起媚眼。
田昊一向做小人物做惯了。这突然一下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他还真是不习惯。那些越来越夸张的吹捧,讲的田昊脸上直发烧。简直就把他比作了神人。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些总是借机向他靠近,向他示好的俏丫头们。
而一旁的陈大小姐见此,早已脸沉的像雷雨前的天空。可这些小丫头却一个也不识趣。
田昊看到大小姐的脸,吓了一跳,这跟她那次拿刀追杀自己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再不敢怠慢,忙拉过一旁正在跟几个小丫头吹牛的阿六。
“阿六。这儿就交给你了。我找大小姐还有点急事商议。东西你就帮我弄好,拿街上卖了。得的钱你给留我一半,我还有用,余下的你跟今天进山的兄弟们分就是。”
“没问题!”阿六倒也爽直。一旁今天进山的众人听了大声欢呼起来。要知道这两头巨豹那可不容易得。就光这两张豹皮就可以卖个几百两子。算算他们一人至少也可分个十数两银子,顶他们三四个月的月钱了,又哪能不高兴。
田昊把事情交给阿六,便匆匆的逃回自己的院子。陈大小姐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
进了院子,见那班发春的丫头没有跟过来,田昊这才松了口气。
“找我什么事?”陈大小姐还是沉着脸,瞪着田昊。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找个借口逃出来罢了。那些家伙,我可受不了!”田昊说着又不放心的向院子外面看了一眼。
“我看你不是挺受用的嘛!那么多俏丫头都争着要与你亲近,你这个大色狼还会不受用!”陈大小姐阴阳怪气的道。
田昊心道,我怎么就成大色狼了,不就是亲了几次你的嘴吗!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你当我愿意啊!那可是我的初吻,连梅梅都没有亲过的。一想到梅梅,田昊的心里便觉得沉沉的。看来此生,他是注定与自己无缘了。也不知她现在还会不会再记得自己了。
陈大小姐看田昊方才还一副急辩的样子,这会儿突然又低沉下来,变的一言不发了。
“怎么了?生气啦!”
“哪能啊!只是想起从前的一个朋友。”田昊道。
大小姐见他心情不好,忙转换了话题。“对了。我见你今天在山上用的那个东西倒是挺利害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从来也没见过?”
“这就是照你那天丢给我的那个竹筒玩具改做的啊!叫火枪!
怎么样,利害吧!这东西不只是利害,而且用起来还简单,不用像学射箭那样难,所以我才做了这个东西用来打猎啊!
佩服我吧!”一说到火枪,田昊立时又变的得意起来。
“自吹自擂,不知羞。
不过要说这东西还真是挺有用。我想着,要是给我们的商船上配个百八十把的,你再教会我们那些船员使用,这样子不就不用怕海盗了。这东西既然用起来简单,要学,应该不用多久吧?”陈大小姐不愧是个做生意的,凡事首先就想到她们家的生意。
“用不了多久,一般人,最多半天,保证学会。当然,要想学的好、学的精那就还得下功夫。我说的这半天只是说打近处的大东西基本没问题。
只是这东西要做个百八十把那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田昊道。
“多少钱一支?”陈大小姐首先是想到它的作用,还没想到成本上去。
“我做这支就花去了十六两。但如果做一百支,我想应该可以便宜不少。但至少也要十两一把吧!火药倒是便宜的很。买回来我稍稍再改配一下就行了。算起来,怎么着,也要一千两吧!”
陈大小姐扑哧一笑。“看你小家子气的。一千两对我们陈家也算多吗?告诉你。我们商船每年出海,光花在送给那些大大小小的海盗的保护费就至少有五千两。如果有了这批东西。每年至少也可以省上两三千两了。
算算这笔帐,你就知道这钱花的合不合算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内府的小丫环跑了来,说是老爷找大小姐。
“那这事就先这么说了。回头我再找你谈具体的事情。你先把准备工作做好。需要银子,尽管到帐房去支。我会交待帐房,让他们单独记帐的。”说着陈大小姐便匆匆走了。
陈大小姐刚出院门,二小姐也不知从哪儿突然跳了出来。把田昊吓了一跳,心道,这丫头怎么神出鬼没的。
“怎么吓着你啦!你这位大英雄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吓到了吧!”
“呵呵!我哪是什么英雄,不过是打了几个畜生罢了,别听他们乱讲。倒是你,来我这儿干嘛?”
“哎!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啦?不过今天来,还真的是有事。
我告诉你啊!我姐这次回去,一定会被我老爹狠狠的教训一顿。说不定,晚上我爹还会派贵叔来找你的茬。我预先来通知你一声,好让你事先有个思想准备。”说着小丫头转身就要走。
田昊一把拉住了她,“为什么呀?”
二小姐小声的在田昊的耳边道:“爹爹说‘千金之子不死盗贼’,又说‘君子不立危墙’说老姐不知道爱惜自己,所以要骂她。贵叔在老姐早上出门后便把这事报告给了爹爹,所以他对你很有意见。你可要小心了。别怪我没有事先通知你。
我得赶紧走了,不然万一要是被爹爹发现我来给你通风报信,一定又要关我三天禁闭。”说着二小姐匆匆跑出了门。
到了门口,又回过身来。“听说你这次发了小财,记得还我银子啊!那可是我的老本。”
“放心,我得了银子,马上就还你。四十两,不会忘的。”田昊轻轻一笑,没想到这丫头家里这么有钱,她还这么财迷。
二小姐分析的果然一点没错。刚吃过晚饭,陈贵就光顾到田昊的小院来了。不过,这一次他只是带路的。
当时田昊正在屋子里画着火枪图。现在的这支火枪已经用了好多次了。虽然也还算是凑合,便田昊也很快发现了它的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他必竟是机械工出身,对这方面很敏感。
他将火枪的结构又进行了一些改进,以便提高枪的发射速度和便捷性。另外,他还按着打火机的原理,设计了一个小的简便打火石。这样子,火枪点火就更加方便了。因为没有加压的可燃气,他暂时只好先做成这样。
田昊刚把自己设计的简便打火石画好,陈老爷就来了。他们其实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看到田昊在屋子里忙着画来画去,陈老爷示意陈贵没有打扰他。
田昊画好图,丢下笔松了口气。一抬头见陈贵正站在他面前,倒把他吓了一跳。
“啊!陈管家,您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啊!这黑灯瞎火的。我这人可胆小,吓着了,您可得给我出医药费!”田昊因为事先得了二小姐的招呼,对陈贵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所以才会连门也没关。
“你还胆小,你胆小就不会独自一人跑到云戴深山打猎,一去就是五六天了。”说话的是陈贵身边的另一个人。
“田昊,老爷亲自来看你了,你还在这儿胡侃!”陈贵忙道。
田昊这才注意到站在陈贵的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家老爷陈大有。
“啊!陈老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大架光临。不知道找小人有什么事?你有事吩咐下人叫一声,我去您那儿向您汇报啊!哪敢让您亲自跑我这儿来啊!”
“你小子少给我在这儿装傻,就你的胆子,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说到这儿陈大有没再接着往下说。田昊还真是摸不透,他这老小子深夜来自己这儿是为了什么。又不好问。
陈大有走近田昊的桌子,看到他在纸上画的几个奇怪的东西,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想到啊!田护院还有这一手。这画画的不错,笔力苍劲、简约,倒有几分梁侍诏的味道。就是老夫琢磨了半天,还是看不懂田护院这画的是什么东西,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田昊一听这话,差点没喷饭。心道,这老头子可真有想像力,居然把自己当成画师了。他极力忍着笑。
“让老爷见笑了,我这其实不是什么画,而是图。是我准备要做的一个东西的图形。您看啊!……”说着田昊给陈老爷首先解释起他那个简易打火石的工作原理。听的陈老爷似懂非懂。
“那么说,那一个就应该是你做的那个什么火枪了?”陈大有因为方才跟女儿谈话时,陈大小姐已经把打算让田昊,帮她们陈家商船队打造一百把火枪的事跟他说了。所以便猜这东西应该就是了。
“老爷果然是慧眼识珠,一眼便被您看穿了。这正是我根据自己前几天用的那一把火枪进行改进的。”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田昊可还想在陈家多混些日子,自然不能得罪这位最高领导人。
陈老爷却似乎对田昊的这些火枪、打火石一点也不感兴趣,反而问他一些关于诗词歌赋、大学中庸的东西,还问他对朝廷批朱熹的理学为伪学有什么看法。田昊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我差一点就连朱熹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了,还要问我对他的理学有什么看法。
虽然从前上学时田昊也偶尔学了一点古文、古诗,这时早不知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对陈大老爷的问题他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陈老爷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搞的田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