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颓废的这段时间里,我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就连大哥都很少来看我,我一度很伤心,连大哥都不理我了么。”
“那天,我去找大厨喝酒,那个大厨是外乡人,那年过年因为大雪成灾回不去了,于是就留在我吴家过年。我平时和他混的很熟,因为那段颓废的时间里我经常去找他讨吃讨喝。那夜我很郁闷,家人过年的欣喜和我完全没有关系,我来到厨房时,他正独自喝着闷酒,我问了他,他说大过年的回不了家,十分想念老婆孩子。”
“我坐在地上,他拿出了提前拌好的小菜,我们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各有各的苦,谁也都有说不出的愁。”
“渐渐的我们都喝多了,我开始诉说我的痛楚,我的不甘和我对这个世界的诅咒。”
“他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好长时间。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窗外的大雪渐渐停了,东方泛起了一抹亮光,他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说了三句话,我一生都不会忘的三句话。”
说到这里,吴褚停住了声音。于昊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点鼓励和温暖。
等到吴褚的情绪稍稍缓和,他就又接着说道:“那个大厨说,”
“少爷,当年是我下的毒。”
“毒是大少爷给的,因为他给了我拒绝不掉的利益。”
“我自知对不起您,请您原谅,我只是一把被人利用的刀。”
听到这里,纵使是局外人的于昊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居然是吴洋!
说到这里,吴褚惨笑一声:“多么可悲,然而此时这个家伙居然让我原谅他。”
“即使你是一把刀,你不是使刀的人。”
吴褚的眼神更加凄惨。
“可,是你捅进了我的心!”
“我在听到他告诉我这些后,依旧愣愣的坐在那,他看我没反应,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头试图安慰我。毕竟当时我只有十岁。”
于昊听着这段残忍的往事,心中不免同样凄凉。他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吴褚,手也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头。
“对,就像这样,然后我顺手捡起身边一把菜刀,砍了他的手。”
于昊一个哆嗦,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当时,他的血从断腕处喷出,染红了我半边脸,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捂着断腕,向后跌坐过去。”
吴褚又想了想,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但他当时没有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我是他我早就疼的大叫了。”
“他用惊骇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说出一句话......也许他是想说话的,可在他说话之前,他就已经断气了。”
“是我又冲上去,一刀砍断了他的头,具体用没用灵力,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在砍下他脑袋的那一瞬间我很轻松,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他的血从颈子上争先恐后的喷出,染红了整间厨房,我猜我们一家人那天早上都没吃饭。因为厨房里的所用东西都被喷上了他的血。”
“他到临死前都还用惊骇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只有十岁的恶魔。可能是因为他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会杀人,会杀他。”
“后来,我的家人赶来,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说有强盗,搪塞了过去,毕竟没人会相信我一个小孩杀了他。”
“但只有一个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警惕着我。”
“那是我大哥。”
说到这里,吴褚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之前的痛苦与惨淡,反而,由一种不可能在同龄人身上出现的平静取而代之。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让他眯起了眼,他又低下头看了看正在消融的雪地,抬脚踩了踩。
“当年那天就是现在一样的天气,阳光破云,大地回暖,冰雪消融,万物即将复苏。”
“可我的心却彻底死了,被我那敬爱的大哥冻成了冰渣,碎的找不出原样。”
吴褚突然抬头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挺感谢大厨的,要不是他,我到现在还是个蒙在鼓里的傻子呢。”
于昊听完这段故事,感同身受,毕竟同样是有仇在身的人,他缓了口气,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吴褚听到于昊这么说,感激的笑了笑,虽然依旧很丑,说道:“就在一年前,我误食了一种果子,后来我就发现我沉寂多年的灵力居然有了涨动的趋势,于是我暗暗开始修炼,可效果明显不如我中毒前。”
“虽然这是好事,可我不敢说,当年我们年岁尚小我大哥就能够做出如此之事,现在他要是得知,我必死无疑。所以我必须隐忍,于是我装作每天不务正事的样子,为的就是报仇那一天。”
于昊暗暗点头,没想到此子心性如此之坚,又和自己有某些相似之处,心里就已经认同这位丑公子了。
“所以我想请大哥您助我。助我报仇!”吴褚满眼希翼之色。
于昊沉吟片刻,说道:“你为什么相信我,你我初次见面,你就对我全盘托出,你叫我如何信你?”
听到于昊这么说,吴褚并不意外,他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第一次见我,可这并不代表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啊。”
于昊愣了愣,问道:“这话怎么说。”
吴褚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看,确信周围无人注意他之后,把一张纸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于昊。
于昊拿来一看,险些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纸上是一个人的画像,就是他于昊!
于昊感到身体里生出一阵恶寒,皱着眉瞥了吴褚一眼。说道:“我承认我帅,可你不要这么迷恋我啊,这让我很难办的。”
吴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误会了,我喜欢女的,而且你也不帅。”
于昊又是一拳过去。
挨了于昊一拳的吴褚痛的直咧嘴,他揉着痛处说道:“大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因为我认识韩明理,很早就知道咱们于家镇有个小贼团,他说你是他们的军师,足智多谋,常常给我讲你的英勇事迹,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很崇拜你了,知道你的很多事,这张画像就是为了找到你才准备的啊。”
于昊:“我的名气真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