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自己比别人多迈出了一步时,才知道这并不是老天的眷顾,是它让我承受更多的磨难。
“电话不见了?”脂若大叫。
“你刚才放哪儿了?”朱小瑜问道。
放哪儿了?脂若扶着腰拍着脑袋,眼珠定住,脑筋在不停的转,突然灵光一闪,“我攥在手里。”
不用问了,是跳舞的跳得正high的时候甩出去了。小瑜拉着她钻进舞池,满地面找,顺便发动“群众”帮忙找寻。
不在,哪里都没有。
一定是被别人捡走了。脂若用什么东西都喜欢用最fashion最好的,她的手机也是时下最流行的一款,谁还能拾金不昧还给她。
除非,那人完全不差钱、不稀罕。
“在找东西吗,是不是手机?”
不差钱不稀罕的人终于出现了。老天听到了她的祷告,欢喜的朱小瑜拽着好姐妹站起来,抬头望着来人——是他,简羽。
脂若见到手机拿到手里后,连说了好几个谢谢,说得简羽的脸都红起来。
“太谢谢你了,帅哥,你不仅人长得帅,品性也是一流的!”赵脂若夸人的功夫同样一流。
简羽忙说谁捡到了都会归还失主,还很谦虚。
脂若是个开朗善交善为的女生,她跟人家聊了几句就熟络的交换了手机号。简羽被朋友们叫走了,她还站在原地讪讪的不打算离开。
“走了,人都出门了,电话也给你了,还看什么看,望眼欲穿啊。”小瑜打趣道。拽回了好友,两个人又坐了一会才离开,这段期间,脂若的话题就没离开过简羽两个字。这也是朱小瑜在她口中听到的关于男人的最高的评价,帅气大方、谦逊、彬彬有礼,有绅士风度。
他有她说得那么好吗?
脂若是个志在必得的人,她看上的男人很少有能逃出她手掌心的。不过,三个月内也必定分手。她不知道是应该替简羽高兴还是默哀。
与小瑜想象中相反,Tequila的后劲很大,时间越久,头部的晕眩感就越严重,两个女生最终要互相搀扶着才能走出门口。脂若的酒品很差,喝多了她就耍酒疯,是那种把自己的车放一边,追着出租车在大街上能跑一公里的主儿。庆幸她今天没开车来。
她走不成直线了,还挣脱小瑜的胳膊,一个人冲到前面去,说练习猫步。她挡住了道路,后面打算出去的车只能按喇叭。嘟嘟两声后,脂若转回身骂道,“有病啊,有没有公德心,半夜三更按什么喇叭,我耳朵都被震聋了!”
小瑜快走两步拽回她,向车里的人挥手致歉后,拉着脂若到门外的石墩上休息。两人脚步踉跄,撞到了一位大娘,她手里两个半满的丝口袋落了地,里面的饮料瓶易拉罐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脂若捏着鼻子闪到一边。小瑜则蹲下来四处划拉着帮大娘把东西装回去。借着酒劲,她觉得自己要做一件疯狂的事,她拿过一个袋子,回身返回酒吧,几分钟后,走出来时,袋子满了。她把袋子交还给大娘时,老太太弯腰点头感激不尽。
小瑜脸上的红晕加深,摆摆手说没什么,便拉着脂若走开,走到马路边打车。
被脂若阻住去路的那辆黑车一直没开走,看到了酒吧门口发生的一切,车里有个人沉思着,目光定在两个女生的身上。
房子要回来了,朱小瑜也搬了家。房子还没装修好,除了白花花的墙壁和座便器什么都没有,当真可以形容为家徒四壁。
脂若接着接济小瑜,让房子看上去还能住人。
新房里,双人房单人床,没有男人,没有小鱼儿。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朱小瑜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比这个房子还空荡。看着房屋的每个角落,都会瞧见那个负心汉的身影,他不是坐在咖啡色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就是陪她在餐厅里吃饭,看书读报喂金鱼打扫房间……可惜,这些都没有了,也不会追不回来。卧室里永远不会出现他们的结婚照,床上也不会再有他的身影,听不到他的鼾声,她会睡得更香吗?
习惯了,她习惯了两个人,现在,她要习惯失去,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她恨他,也曾深深的爱过他。割舍掉一段感情,就像切掉心房上的一片肉,爱得深的那一个永远伤得最痛。
她不打算再那么用力的去爱一个人了,因为,当付出得不到回报时,爱就变成了恨。
“小瑜,你四点四十还有一个空时段,有个老师怀孕要生产了,你要不要接她的那个班?”办公室里,刘校长单独会面朱小瑜。
“要,校长放心,我一定能把这个班带好,不会造成流失。”她当然会接受这个“恩典”,她穷得都要当掉裤衩了,现成的赚钱机会谁能浪费啊。
“好,明天你就正式接他们班,回去准备教案和教具,这是他们班的学生档案,你看一看。”
23岁时,她朱小瑜还是个只有一年多经验的新老师,只能教少儿班,不过现在不同了,她的人是新的,她的心却是旧的,有的是别人不知道的先进方法,这是她的资本,她要好好利用。
星期六,第一节课的效果很好,两个小时内她就让所有的孩子都喜欢上了她,课后她还开了家长会,校长和教学督导官也在场旁听,不仅家长们对这个新老师十分满意赞不绝口,连校长都对她刮目相看,她没想到小瑜竟准备得这么充分,她的课堂教学和家长会模式十分新颖有效并且实用,事后,刘校长将小瑜叫到办公室,打算就她的想法写个报告递上总部,申请在全校范围内推广。
终于尝到了重生后的好处,朱小瑜喜不自禁。看来,比别人多活了几年也不赖。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上得也很轻松,课间休息时,学生们在班级看动画片,小瑜上了趟厕所,转眼的功夫,就出了事。
“老师,不好了。”一个女孩子跑到厕所外面喊着。
朱小瑜来不及洗手就跑了出来,“怎么了?”
“慕茗把辛禹龙的眼睛戳破了!”
什么?她心脏差点蹦出来。
飞快的跑进教室,就看见辛禹龙捂着眼睛哇哇大哭,慕茗则攥着铅笔傻呆呆的站在一旁。
见老师进来,孩子们围上前七嘴八舌的说着。
她蹲到辛禹龙的身边,好容易劝他移开了手,他松手之前,朱小瑜的头皮已经发麻。
一道血迹挂在孩子的左脸上,幸好,他的眼睛没事,可是下眼睑的伤口不小,尖利的铅笔尖还塞在伤口里。
管理老师也被叫了进来,大家都慌了神。
怎么办,怎么办,校长不在,她去总部办事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回学校和她的责任都大了。
她依稀记得,校区在这个时候曾发生过同样的事,因为处理得不够及时和妥当,学生家长不依不饶,校长和那个倒霉的老师都受了处分,不仅通报批评罚了款,老师还因为监护不利工资被降了一级。
当时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们很多人引以为戒的同时多半是在看笑话,可是现在,大难落在她的身上了,她要怎么处理才能躲过这一劫?
她可不想有了这个“罪名”,抬不起头来的同时三年涨不上工资,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