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环国,妍王寝宫内,大红地毯上随意扔着凌乱不堪的衣物。
芙蓉帐,红绡被,软玉温香。一番巫山yunyu之后,楚偌樱只披了一件半透明的薄纱衣,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这般若隐若现,直勾起人心底最****的yu望。她软绵绵得躺在一个敞着衣衫的男子怀里,面若桃花,衬得她净白的脸颊更加俏然妩媚。
“我说樱儿,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男子一只手撑着脑袋,斜躺在床头,另一只手玩着楚偌樱的一缕头发。懒懒得问道。
“我办事什么时候搞砸过?”楚偌樱用右手轻轻推了一下男子,掩口笑道,“那傻丫头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男子伸手揽住女子的腰,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嘴角随意一勾,便露出一张动人心弦的笑脸来,说:“好樱儿跟我说说,也好让我学学。”
楚偌樱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头,打情骂俏道,“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笨东西来,”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责备,尽是娇媚酥骨的柔情,“我一提前几年的弑兄案,她就吓傻了。我说什么,她都应了。”
楚偌樱换了一个姿势,两只手勾着男子的脖子,整个人贴着他热烫烫的皮肤,眼神却是犀利尖锐,“我已经跟她约定好了。待到行军之日,她们的军队先行迎敌,然后故作撤退状,那楚墨言向来狂妄自大,定会穷追不舍。她的军队只管将楚墨言他们引入嘉庆关内。那是一个狭小的关口,楚墨言唯恐有埋伏,自然不会轻易进入。所以他定会派兵驻守在关口。正当两军对持的时候,我们就从后面包抄楚墨言,呵呵,到那个时候,只怕他进退两难,想不死也难。”
“妙!妙啊!”男子连口称道,低下头来狠狠的亲了她一口,面露喜色道,“到那个时候,整个蓝照国就是我们的了。”
楚偌樱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的男子一下子怔住了,笑容都未为得及收拢,凝结在嘴角。
“我说秦清,你跟在我身边也八年了吧,这山珍海味倒是吃了不少,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秦清一脸疑惑得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
楚偌樱没好气得看了他一眼,犹自言道:“你以为那楚墨言是我和芸丫头对付得了的吗?自他登基后,每日勤练兵,手下猛将无数。更何况,我们就算赢了他,那也是大逆不道,即使登上帝位,天下人也不信服。”
“那你的意思是?”秦清的双眉越皱越紧,他实在猜不透身边这个看似妖娆万态的女子的心思。
她将勾着他脖子的玉手慢慢收回,眼睛里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柔情似水,而是换上了一种凶狠而恶毒的眼神,她冷笑道:“那些个计策都是我用来哄芸丫头的。等到她的军队进入嘉庆关之后,那么,生死就不是她可以说了算的。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候,若是我们倒戈,那么死的就是她了。”
她的眼神像是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秦清仿佛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头凉到脚。他心想,眼前这个女人,果然城府极深,而且足够心狠手辣。
楚偌樱的声音透着入骨的冰冷与无情,“我已经写了密信给楚墨言,告诉了他楚汝芸准备起兵造反,而我,愿意帮他平定乱军。”
秦清紧皱双眉,脸色肃然,问道:“那楚墨言可是个厉害的主,不像以前的楚澈。万一他过河拆桥怎么办?”
楚偌樱得意得笑笑,说道:“看如今的分势,我青环国在最北面,这里的人少且物产也少,而白苏国不仅占了南方最富饶的土地,还有整个婆娑岛。两者一比,傻子都知道白苏国是块肥肉。我们乘这次战乱主动向楚墨言示好,他无非是想向天下证明这块土地是属于蓝照国,我们就依了他,假装臣服于他。他那样骄傲自大,必定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更何况,我们助他平定白苏国,他多少也欠了我们的人情。”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睛里像是燃烧起熊熊的烈火般,炯炯有神。秦清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到她咬牙切齿得说道:“我要用整个白苏国来换我的青环国!”
秦清听后,更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深不可测。
自十年前,他一身青衣,直立于朝堂之上,目光轻轻浅浅得从高座的楚偌樱身上掠过,她的眼里随即出现了一道亮光,如黑夜中突过的闪电一样,那一刻,他便已经预知了他以后的生活。
她对他的好,整个青环国的人都看在眼里。因了她,他从一介贫寒书生平步青云,三天之内便连升数级,直至一品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得到特许,赐予御前行走,可随时出入皇宫。因了她,他名利双收,每日前来送礼的官员不下数百,他位高权重,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了青环国举子中的神话。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她的一句话,秦爱卿,今夜留下来吧。
谁又知,这一留,便是十年。
他不怕世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想他是问心无愧的,他爱过她。就在她第一次望向他的时候,眼神平静而安逸,嘴角微微弯起,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春guang明媚处,着一身鹅黄色的少女,口含食指,眼中波光流转,娇嗔可人。就在他转身离开时,她才发出怯怯的声音来:秦哥哥,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若不来,我便不走,一直等下去。
他想,她就像他胸口的那粒朱砂痣,哪怕时光老尽,她依旧鲜艳得存活在他最隐秘的地方,经久不衰。
“秦清。”楚偌樱见他长时间没出声,便一翻身,整个人躺在他的身上。她低下头,眼中柔情无限,声音妖媚得竟像是要酥了人的骨头,“你在想什么?不许想除我以外的人。”此时的她,也竟如一个沉溺于爱情中的小女子,对着情人撒娇献媚。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像一尊失了眼睛的雕塑一样,看不到身下的千娇百媚,光艳逼人,他只看见一片漆黑,没有方向,亦没有出路。他无声地笑笑,终于还是穷途末路了。
时至今日,他再明白不过了,他所有的繁华荣盛,不过源于他的另一个身份——青环国妍王的男宠。
他收回涣散的神志,紧紧抱住了她的纤腰,一个翻身,便将她稳稳地压在身下。她轻轻一笑,手指轻挑着他的衣衫,他会意一笑,便低下身去。
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一时间,春guang无限,女子低微的呻吟声,在这寂静的深夜,荡漾开一屋的旖ni*。
窗外,皓月初圆,暮云飘散,夜色如晴昼惊鸿,却再没人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