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鉅山墨門五劍流的墨藏子與墨達子前輩,在下金樓慾閣天山分部,金主閻令水拜見兩位前輩。”墨達子兩人點頭示意,環顧在場眾人一眼後,隨即往墨杳棠身上一放。
“墨師弟不告而別數年之久,師兄們尋你尋的好苦,今日見你金劍安在,人過得可好?”關懷的語氣中參雜著憤怒與羞愧,墨杳棠手中鎏金催月微微顫抖,驚恐萬分的飛奔到二人面前雙膝一跪,誠惶道:”承蒙兩位師兄關心,師弟很……很好,師父……其餘同門師兄師弟他們……這幾年可都安好?”
“托師弟不告而別的福氣,師父與師兄弟們都還安好如在。”語畢身動,墨藏子身形快如閃電,袖中手臂舞出一條條的殘影繞著墨杳棠右臂不放,幾下之間鎏金催月已被收入劍鞘,牢牢地握在墨藏子的手中。速度之快功夫之高,群雄皆是一陣驚呼。倒是被奪去金劍的墨杳棠不感到驚訝,恭維必敬的態度退居兩人身旁。初見墨門兩大劍流突然現身此地,這出乎意料的變化,著實讓在場眾人一時大感意外不解。
一旁的煙公酒嫂內心則是暗叫不妙,有銀銅兩劍流在此奪劍計畫宣告終止,身形飄動到翟快兩人身旁,思付如何償還所積欠債務之時,墨達子出聲了。
“在場眾人無須多做猜測,在下我與師哥追蹤墨師弟半年,幸虧蒼天有眼在此地尋獲墨師弟,本是大喜一件。不過剛才經過哈瑪山下的馬棧之時,卻驚見馬棧數十名江湖豪傑與店內老闆伙計等一干人等,全數不幸罹難。死狀悽慘手法殘忍,本人持著墨門鏟奸除惡的仗義精神,想問一問在場各位,可否提供任何關於馬棧行凶之人的線索?”
在場一票人等萬萬想不到數刻前才待過的客棧,竟然會發生如此血腥慘事,紛紛搖頭表示不知。唯獨閻令水眾人神情隱隱不安,極欲脫離墨達子兩人身邊的墨杳棠,瞧出閻令水神色有異。想起之前馬棧內群雄聽著焉復兮翟快兩人的戲弄之言,放聲嘲笑金樓慾閣的無禮光景。內心盤算了一會,走進墨達子耳邊嘀咕了幾句。
“此話當真?”墨達子雙目直咬閻令水不放,身子內勁漸漸加重。
“師弟絕不敢欺瞞師兄。”墨杳棠畢恭畢敬的不敢再抬頭,眼角餘光倒是不停地飄向閻令水那邊。
閻令水心知墨杳棠的把戲,搶先發話:”恭喜貴派尋獲不肖弟子,此人欺師竊盜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本想替貴派捉拿此徒交還於貴派手中。如今端見墨門兩大劍流坐鎮在此,捉拿孽徒一事總算是塵埃落地,可喜可賀。”聽著閻令水的話,墨藏子撫著灰白的鬍鬚微笑不語。
“一向奉行等價交換原則的金樓慾閣,在下真要感謝貴派的仗義相挺。”墨達子客套的回了幾句,與墨藏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緊抓著墨杳棠的肩胛骨大步向前邁進。
閻令水瞧出有異急忙退居一干門眾身後,颼颼幾下身形迴轉之中,金樓慾閣門徒只感到手裡一空,看著墨藏子拿著自己隨身的刀劍,紛紛皆是又驚又恐。
“刀劍上確實有殘留的血跡,是否為馬棧之人的血,快快如實招來!”
抽出刀鞘的刀鋒上略沾上被剛塗抹過的血跡,墨藏子臉色肅穆語帶殺氣,內勁緩緩湧向左臂,將手中刀劍筆直黏合於手掌內心。一手黏勁一個轉化,手中武器頓時像脫弦而出的弓箭,全數擊向土裡。只聽金屬遁入地面碰出噗嗖幾聲,數把武器牢牢直直的射入土中,已深埋入地底數十吋不見。
有意以一身武力屈迫對方就範,銀劍流初露一手高深的功力與巧勁,紛紛讓在場眾人不自覺的發出讚嘆聲。
“墨門五大劍流名聞天下,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貴派與墨門同屬於當今天下九流之一,切莫為了不相干的小事傷了九流間的和氣。”
閻令水見對方態度強硬無從反駁,功夫之高更是難望項背,聲調轉為溫和續道:”馬棧之人嘲笑貴派聲譽在先,全因此兩童胡言亂語而起。馬棧一干江湖群雄非但不出言勸阻,背後更是大肆批評嘲弄一番,基於貴派等價交換原則,理應該殺!但吾等體諒兩童年紀幼小不諳世事,在下可以不跟兩童計較,但損壞貴派聲譽事大,必須帶回金樓慾閣內好好督導管教。”身子隨即落在兩童身後,煙公酒嫂積欠債務再先又畏於金樓慾閣之威,立即將兩童要脅在旁。
倒是翟快焉復兮兩人一聽,頓時感到驚恐交劇。原來自己無心的一句臭娘們開店,竟會遭惹如此事端,害這麼多人白白送命,內心更是後悔自責不已。紛紛哭道:”墨叔叔你要救救我們啊,我們不想跟這群壞人回去。”
墨藏子聽聞兩童口吐真心之語,呵呵一笑讚道:”連弱幼的孩童都能明辨是非,即使傷害貴派聲譽再先,殘殺十多條人命未免也太超過了點。”
撇頭向翟快兩人問道:”殺人是不是不對的事情,孩子們。”
“是啊,是啊,書籍上都有教呢!學武之人切莫任意殺害無辜之人性命,那是違背道義違反俠客的精神。”閻令水細目惡狠狠地揪住焉復兮兩人一會,有銀銅雙劍兩大高手在此,當下自覺是難以脫身於此,隨即冷道:”金樓慾閣眾門徒聽見了吧,這兩小孩兒的確說的對,殺人就是不對!基於等價交換原則,本派的門規……你們諸位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一干門眾們哀戚喊道:”殺一人償一命,基於等價交換原則,武林豪傑一命換在下門人一命!”喝喝數十聲中,金樓慾閣眾人佇立於地身子挺直不動,閻令水身形飛快地在門徒中穿梭,一瞬的銀光扇影接連晃出,驚見綠葉交錯的林間卻是滿天的血雨紛飛,大片揮灑又大片落下。眾人一時被眼前血紅的景象震呆了,心中皆是兀自念著:等價交換……等價交換……金樓慾閣好生令人折服!
“等價交換一命交換一命,貴派已完成馬棧事端的交易,墨門兩位前輩可有話說?”閻令水冷言數句,恭敬的在原地靜默不語。萬萬想不到對方手段如此冷靜兇殘,大嘆自己實在是小瞧對方,銀銅雙劍看著染紅地上的數十具屍體,內心佩服金樓慾閣手段厲害,只能面無表情地點頭默認閻令水的作法。
隨後,閻令水帶著焉復兮兩人當下告別,便與煙公酒嫂齊身抽離現場。”石-石頭──”眼看焉復兮與翟快被煙公酒嫂挾持而去,情急之下的墨杳棠脫口而出,不顧一切的急忙往閻令水等人作勢奔去。
“什麼石頭?墨師弟你做什麼?”墨達子運勁於墨杳棠左肩,制止住他的行動。墨杳棠看著他們離去心急如火,痛恨未能套出石頭去處,正猶豫要不要把事由原委說出時,離去的魚鯉兒大喊:”此兩孩兒身上懷有古怪,墨門前輩墨讓惡人挾持而去啊!”
又是石頭,又是古怪,銀銅雙劍流瞧見墨杳棠的神情如此著急,不斷揣測兩名孩童身上有無不可告人的秘密。霎時眼中精光一閃,點了墨杳棠的穴道後,施展輕功往遠去的閻令水等人追去。
初聞石頭二字……閻令水腦中思慮翻來覆去,身子猛烈一震霎時想起…..十多年前懷刀縱橫博盜取天下最後一顆不明石,從此消失絕跡武林。難道……石頭指的就是不明石?閻令水心中大喜,他原以為只是個有心人士隨意捏出的武林傳說,剛剛墨杳棠種種的不尋常行為,這會倒是清楚明白地解釋了。嘿嘿,傳聞中得到石頭上的力量,就能駕馭那十二把絕世兵器,閻令水貪念驟起轉頭看著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