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来庆你入朝为官,可不是来此听你们如此这般那般的扭捏!”户部穆尚书之子穆江逸勾了勾邪肆的薄唇,笑得有些痞性,自然地勾了勾旁边的季君欢,往怀里带了带,“好兄弟,你也别忧心,那些都是为官者的劳烦事,看开些!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玄知这样能干!”
穆江逸的意思在座的都明白,只要他们不去参与,他们如今的关系如何,往后的关系依旧如何,不会有变动。
徐霖和刘玄知下意识的去盯着穆江逸揽住季君欢肩头的手,刘玄知拿桌上的酒抿着,掩饰自己那龌龊的想法,一面告诫着自己,对面那人只是自己的好友、兄弟。
“江逸说得极是,是我的错,君欢,你也莫放在心上,来!饮此一杯!”刘玄知放开,对季君欢笑言着,那语气比与寻常人说话要温和了许多。
季君欢不着痕迹的挣开穆江逸的动作,嘴角扬了扬,露出一抹明艳如春的笑靥,玉手举杯温言道:“恭喜!往后还须得你多多罩着了!”
刘玄知捏杯的力道紧了紧,被那明艳如春的笑晃了下神,“自然会罩着你等!”言罢,一杯饮尽。
“君欢,你可有什么打算?”穆江逸的眼睛宛若两潭深黑的泉水,直直地落在季君欢绝伦的脸上。
“打算?”季君欢低喃一句,摇首轻笑,“并无打算,莫非江逸有好去处了?”
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又有这样的身份,也该是入朝为官,报效国家的。
穆江逸突地凑过来,贴着季君欢的耳际,说话的热气拂过来,饶是季君欢想不动声色地避开也没敢做得太明显。
“听闻醉逍楼进了名绝世美人,君欢要不要与我一道?”言罢,还冲着季君欢挤眉弄眼。
“江逸,那种地方你自个去便是,莫要将君欢扯进去,”刘玄知面含警告道。
季君欢没等他们二人绊上嘴,道:“江逸,那等烟花之所,还是少去为妙。若真觉得寂寞,记穆尚书留意一下哪家貌美姑娘,娶回府便是!”
穆江逸幽黑如曜石的眼转过去,替季君欢倒了杯酒,无趣地道:“君欢莫要陷害我,娶个女人回府可不就是将自己绑死了?正如你所言,婚姻就是彼此的坟墓!这话说得到不错!”
季君欢讶了讶,笑道:“这话你到记得死!”
兄弟几人相视一眼,皆都溢出了笑意,举怀相碰。
几人都下意识的去避免交谈那官场事,现在他们之中只有刘玄知接有官职,其余者都下意识的避免授职。
同时他们也清楚,躲得一时,却躲不得一世。
他们之中,有些人注定要为彼此利益做出些伤害对方的事。
几个弟兄的视线,暗暗投在那正仰着细腻脖子饮酒的绝世男子身上。
*
酒过三巡,季君欢告辞了几位好友,踏上了自家的马车,幽幽晃晃地离开了祥云阁。
徐霖拍了拍刘玄知的肩,“君欢不是那等柔弱的人,他不需要你的让步。父辈间的争锋,我们这些后辈能不沾的便不沾,避无可避,何不投身其中,或许有些帮助不一定。”
直望到季君欢的马车消失眼前,刘玄知才慢慢收回视线,“昨夜动手的人,也不是没有收获,今日,陛下命我数日内捉拿刺客,否则这职没当几日便可以撤下了!”
徐霖闻言皱眉,“可猜得些眉目?”
刘玄知眼中沉了沉,“难猜。”
徐霖见状,正待要说话,冷不防被身后的穆江逸拍住了肩,见他凑过嘴脸来,二人同时蹙眉。
“公事就不要拿到这样的场合来谈,你们不觉得累,我听着都觉得累了!”
两人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邪肆穆江逸,摇头分头走掉。
“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喂……给我回来说清楚……”
*
摇摇晃晃的车内,季君欢抬着自己的手放在微弱光线下细细端着出神。
那是一双如初春的白雪落入暗夜一样细腻温柔的手,指尖冰凉,节节分明的葱白,令人感觉到初春的枝头,那第一片钻出来的嫩叶,轻柔饱满的质地,不论怎么瞧着都如此的美好!
然,谁也不知,这双冰凉细腻的手,曾沾染过多少肮脏的血液。
做为季君欢来到这个世界纵有十几个年头了,那辈子的记忆仍旧犹深于心,洗也洗不掉。
所幸,这辈子的她并未沾过那等肮脏的东西。
做为一个男子,做为太慰府唯一“嫡子”而活的她,一直以来都很好的掩藏自己黑暗一面,留于世人眼中的,只有那温雅如春的绝世公子!
在这里,她有真心相待的友人,有自己的家人。
本以为她会一直如此安安静静过着安逸的日子,就在三天前突闻刘玄知任命侍卫骑军指挥时,她就知道,一切都会被这个开始打破!
晃晃荡荡的马车突然停住,也晃回了季君欢的神魂。
“怎么?”
她唯一放在身边的贴身丫鬟灼香隔着帘禀,言语隐有几丝恼怒,“回公子,是,是……”
“季君欢!”不等灼香说完,一道熟悉又令人生厌的男音透了进来,“君欢!”后一声已然带着爱意的腻称!
“王爷,不可……”
“滚开,贱蹄子,没见本王正与君欢说话吗?”
“啊!”也不知是不是被踢着了,灼香低叫了声,
季君欢撩开帘子,露出她美伦美奂的脸,莹白如雪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影射得几分妩媚,几分清冷。偏偏这两种气质结合,竟能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盅惑!
萧靖刹时看得呆滞了,心脏狂跳着,双眼闪过痴迷****之光。
季君欢脸色略沉,淡淡地道:“平靖王拦下君欢,所谓何事?”
萧靖暗暗收起那近乎露骨的猥琐,讨好地说道:“君欢怎么一人?本王也正巧独自一人,君欢若肯赏脸,与本王一道走走,如何?”
萧靖,平靖王,长得还算英俊,身于皇室,模样差不得哪去的。
只是,他这人,有些好色。特别是遇上季君欢,什么下限都没有了。
看着萧靖讨好的笑,季君欢有些头疼地伸出青葱玉手揉着太阳穴。
萧靖见了,当即紧张道:“君欢,可是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