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曼曼却没有失踪，她一个月前转了学校，聂宇和乔安南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教室上英语课。
肖曼曼是个人高马大的少女，身高至少得一米七十八分以上，长胳膊长腿，短头发，再配上黝黑的皮肤，她远远看上去，很像个男孩子——她的老师告诉聂宇他们，这个女孩是个体育特长生，将来是要报考体育学院的。
肖曼曼被老师留下来后，在两个警察面前脸色变得煞白，聂宇铁青着脸，连一向和蔼的乔安南也一脸冰冷，两个人还没开始问话，这个肖曼曼，扯扯嘴角，已经小声地哭了起来。
别看她个子高，小孩儿到底是小孩儿，事情未明之前，心理先崩溃了。
“你是肖曼曼？”
想想她对那些小女孩做的事，聂宇对她的眼泪很厌恶。
肖曼曼哭着点头。
“知道我们来找你什么事？”
“……是骆美雪……”
肖曼曼抽泣声越来越大。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找到骆美雪的线索，不过是昨天的事儿，调查也在非公开状态下进行的，。
“骆美雪走之前，来找我了…...”
肖曼曼不打自招了。
“她来找你说什么？”
聂宇和乔安南都精神一振。
肖曼曼抽抽搭搭地：“她说她的事儿让警察给发现了……我们俩也肯定跑不了，她跟瑶瑶决定跑路，来叫我跟她们一起走……”
“你怎么没走？”
“我刚转了学…….我爸爸为我转这个学校，费了好大的劲儿，我答应他是要考上大学的……如果跑了，我爸爸非气死不行…….”
这个女孩好像还有点未泯的良心，顾念到了家人。
“她有没有跟你说要去什么地方？”
“她说要去南方赚钱……她们听我不跟她们走，就没仔细跟我说，不过，她们在我这里要走了三百元，说要当路费。”
这两个女孩走的时候，看来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
没有钱就一定会想弄钱的法子，这就好办了，警方也许不难找到她们的踪迹。
肖曼曼委屈地：“我也没钱，这三百还是偷的我爸爸抽屉里的。”
乔安南慢条斯理地：“她们有没有说以后会跟你怎么联系？借的钱，应该还的吧？”
对高中女生来说，300元是个大数目。
肖曼曼擦眼泪：“骆美雪说，等赚了大钱，会加倍还给我的——她说她和瑶瑶的手机都不敢开了，以后在南方落下脚，会用新的电话号码跟我联系。”
肖曼曼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骆美雪。
乔安南点点头：“如果她跟你联系，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肖曼曼哭得更厉害了：“警官，只要这事不给我爸爸说，你们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乔安南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这个不能答应你。你们做的事情性质太恶劣，那是强迫少女**，就算你们是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可以酌情略减，可少管所这地方，你是不去不行的了。”
肖曼曼“哇”地大哭：“那些事都是骆美雪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力气大，被骆美雪瞧中了，帮她干点力气活……别的我都不掺和。”
见她眼泪鼻涕一大把，乔安南拿出纸巾给她，肖曼曼却摇摇头，掀起了自己的运动服下襟，大大地抹了一把脸。
这个粗手大脚的女孩子，有点愣，又有点憨，正好是极佳的利用对象。
聂宇对骆美雪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她懂得把合适的对象放到合适的位置上，为她产生最大的利益——这也是卓越的管理才能的一种表现吧？
乔安南搔搔下巴，那里因为这两日的奔波，新进冒出了一颗痘痘，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他搔完了下巴，继续慢条斯理地：“肖曼曼，说说你是怎么突然转学的？你这个中学的规模比原来的那个小得多了吧？”
肖曼曼低下头：“是我爸爸……我爸爸有次看到了骆美雪放到我书包里的照片，他急了，揍了我一顿，从那天起就没让我再回学校上课，接着就托人给我办转校的事。”
“说到骆美雪的那些照片，我倒有个问题，照片是怎么打印出来的，你们那个大本营，并没有电脑和打印机？”
肖曼曼却摇摇头，吸着鼻子说：“我不知道。骆美雪有事才叫我…..就是有时候帮她吓唬人什么的，事完了她给我一、二百块钱，别的她不给我说，我也不会多问。”
聂宇冷着脸，呵斥：“你不问？你不问就不知道吓唬那些女孩子是干什么？！”
肖曼曼打了个哆嗦：“骆美雪说是拍她们的**，用照片给她们要钱……那些男生都是去路上堵着同学，又打人，又抢钱……我们就拍拍照片，一般不打人……”
看来在肖曼曼的价值观中，只要不打人，事情就不会那么严重——起码不会比抢小同学零用钱的坏男生们更严重。
她在残忍地践踏别人的青春、生命、尊严和希望的时候，大概还是怀着一种恶作剧的游戏心情，并不能确切地了解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再次抽抽搭搭地哀求两个警察：“警察叔叔，能不能不把这事给我爸爸说？我爸爸准得揍我……”
看来，在她的生活中，最可怕的，莫过于挨爸爸的拳头了。
乔安南看着她：“骆美雪跟你联系，是打你手机？”
“嗯，她会发我短信。”
肖曼曼乖乖地交出了手机。
聂宇和乔安南交换了个眼神，乔安南语调和缓地：“肖曼曼，你跟骆美雪一起做的那些事情，性质很严重，本来，我们是应该马上带你回警局的。”
肖曼曼满脸涕泪地望着他。
“可是，我们看你年纪不大，刚刚上了高三，正是人生关键的时候，就想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肖曼曼忙不迭地点头：“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事情，我都愿意。”
“事情很简单，骆美雪肯定会向你打听这边的事情进展，到她跟你联系的时候，你务必问出她的下落来……这样吧，你就说你爸爸打你，你也要跑路，去找她们，让她们把地址告诉你。”
肖曼曼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好。”
聂宇心里略送了口气——骆美雪再狡猾，也不过是个小女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心智头脑跟足智多谋的警察周旋？
逮到她，应该是很快就能见到的事了。
“另外……还有一点。”乔安南低头想了一下，“骆美雪找的女孩都是学校的同学吗？”
肖曼曼点点头，“都是育华中学的，有我们这一级的，也有低一两级的。”她急着戴罪立功，知无不言道，“骆美雪都是事先打听清楚才下手的，她专挑胆子小的，说难看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听话就行。”
聂宇皱起了眉头。
“那有自愿的吗？”乔安南停了停，“我是说，除了胡瑶。”
肖曼曼好像真的不知道了，她摇摇头，又赶快补充，“我知道有几个人，她们总跟着骆美雪……我想可能关系还不错吧。”
她很快供出了几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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