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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自由天空

莎贝伊低下头去。

她想逃避,她想退缩。

却避无可避,再没有余地去后退。

“莎贝伊。”

“我。。。。。。”

“莎贝伊。”

“那个。。。。。。”

“莎贝伊。”

“就是。。。。。。”

“莎贝伊!”

“我。。。。。我。。。。。。我还是那个回答。。。。。。”

咬着嘴唇,小声地细语道。

“如果我成为圣女的话。。。。。。圣米莉露切大人会死吧?”

还是以前那个回答。

——如果我成为圣女的话,圣米莉露切大人会死吧?同样的,如果我也有了自己的下一任,是不是我也要这样死去却依旧要强笑着心安理得呢?——

如果只为这个理由死去,岂不是太悲伤了么?

——如果说成为圣女的话,必须要让前任圣女大人死去,那圣女还称得上是纯洁慈爱的存在么?成为这样的圣女,还能算是崇高而荣耀的事情么?我们的献身,还有意义么?——

无论如何。。。。。。

——神的教义告诉我们善良是永远没有错的,那么——

——那么——

“那么,我就不要成为圣女。”

拨开刘海,抬起眼睛,金色的眸子看着圣米莉露切的眼睛。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有个人教会了我。。。。。。

教会了我不要盲目,教会了我不要愚昧,教会了我睁开眼睛,教会了我尽自己的努力去思考。

我的选择,是我自己的意志。

但是,她不是教会的人,所以也无法理解我们。

是的。

神没有错,教会也没有错。

我们的信仰是没有错的。

错的是我们。

错的是这种不珍惜自己感受的愚蠢。

我爱教会,但我也爱生命。我爱着神所创造的这个美丽世界,也爱神赐予我的世界的生命。

始终这样认为着。

——所以,才更要好好珍惜神的赐予,用神赐的双眼去看,用神赐的心去赞美——

“这才是对神真正的尊重!”

“说得好!”

就在莎贝伊鼓足勇气大声说出自己的选择时,就在圣米莉露切发愣时——

有着娃娃音的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天色还很暗,但接连不断的鼓掌声,使她们很快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随微风舞动的紫发,天不怕地不怕的脸。

“喂!依莉叶。。。。。。”

诺弗森简直是无奈了,尴尬地收回了打算把依莉叶拽回去的手,转而使劲拍着自己的嘴,似乎正饱受牙疼的困扰。

“什么人!等等!你们——”

圣米莉露切眉头紧皱,挡在了莎贝伊前面,双目凌厉地瞪着这两个可疑的人。

“安了安了呦!现在我们可不是你们的敌人。。。。。。呐,怎么说呢,我们只是为你们两人的情谊而感动的路人甲乙而已呦。。。。。。”

依莉叶半遮着嘴坏坏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会从暗道入口出现!?”

圣米莉露切厉声道。

她的手中已经有光明能量开始汇集,气氛紧绷,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

“哈哈,那个,我们只是散步——“

“真是愚蠢的问题呦!我们从这里进去的,不从入口出来从哪里出来?”

诺弗森本来想装傻地打个哈哈,但依莉叶却破坏了他缓和气氛的尝试。

想来,对于圣女大人这种严厉的女人,装疯卖傻和欺骗玩笑只会更加激怒她吧?

所以,依莉叶索性直言不讳。

听了对方的隐秘,为了不让对方情急之下不由分说地痛下杀手,只有把自己的牌也摊到明面来,让对方也掌握自己的秘密,才能缓和对方紧张,才有周旋谈判的余地。

或许是刚才与莎贝伊说的话已属禁忌,所以,已经破坏戒律的圣米莉露切此刻并没有一丝不苟地追究这两个人可疑的立场和来路——她所关心的,仅仅是这两个人是否会危害她和莎贝伊而已。

“而且,虽然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并没有听全,但也能猜到个大概。。。。。。你是想要这个圣女的候选人逃走吧?”

依莉叶继续说着,不但不在意是否会刺激到孤注一掷的圣米莉露切,还胸有成竹地踱起了步。

圣米莉露切紧紧攥住了拳头,凛然盯着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女孩,沉默不语。

“默认了?很好,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呦,我们仅仅是为了找点东西才会来到这里,现在东西已经找到了,我们只想安全地离开而已。”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究竟有什么阴谋?”

圣米莉露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

但是,她也并没有立即攻击,相反还散去了聚集起的光明能量。

依莉叶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们不会把我们听到的东西说出去。。。。。。”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眼珠一转,似乎改了个主意。

“不,或许,我们还可以做一个交易也说不定呦。。。。。。”

“交易?”

圣米莉露切似乎听到了什么恶魔之词,紧紧皱起了眉头。

依莉叶狡黠一笑,声音既低又缓,那样子简直像极了正在诱惑人堕落的魔女。

“对,交易呦。。。。。。帮你们达成你们的希望,来换取你帮我们安全地离开光明神殿。”

“你们是在蛊惑我做出背叛原则和戒律的事情。而且,我们凭什么信任你们?”

“我们有什么必要需要你的信任?需要信任我们的是她,不是么?”

说着,依莉叶神秘地一笑,指了指圣米莉露切身后的莎贝伊。

“我问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么?怎么样?要来么?”

圣米莉露切神色一变,猛然转过身去,看向身后低头沉默的少女。

“莎贝伊,你什么时候——”

“对不起,圣米莉露切大人,我——”

虽然很是羞愧,但莎贝伊还是颤抖着直视着圣米莉露切的眼睛。

毫不回避的态度,已经向现任圣女宣告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对不起!这些年,承蒙您费心了。莎贝伊让您失望了。”

深深鞠躬。

然后,缓缓走到了伤痕累累的诺弗森身旁。

就在后者为其天人之貌而倍感尴尬时,莎贝伊已经双眼微合,把手轻柔的放在了他的胸前。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

光滑,柔软,似乎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丽的造物。

诺弗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看着她圆润的嘴唇轻喃出仙乐般的祈祷——

“在黑暗中照亮夜空的圣白之月,愿您的慈祥与温柔的拥抱可以抚平所受之伤痛,给予受难的孩子以安宁——”

仿佛被月亮的光华镀满,她的衣衫轻柔地飘动着,这是何等的一番圣洁。

在祈祷声响起的瞬间,疼痛全都消散开去,唯剩下沉静放松的舒泰感觉。

“——以侍奉之身谦卑地向您祈求关怀与庇佑,苏生受伤的肉体,欸拉。”

月岚幽幽晕染着夜空的云朵,幻蓝色的荧光在朦胧的天际流淌着。

她的手,如梦似幻,仿佛也变得模糊起来。

轮廓,摇曳着,其中的光华是如此轻柔。

诺弗森身体上的创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愈合着。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直接使用光明力量的话,太过猛烈的“神圣”会与法师身体内的奥术发生冲突,所以归属月之圣洁权能的柔性治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并非是重点。

——这种治愈速度,简直闻所未闻——

几乎是短短几秒内,把那种规模的创伤恢复如初。

她这上百年所积累起的“圣洁”,究竟是多么庞大难测的一股力量。

这到底要有多少单位的能量,才能达到这种强度?

简直深不见底,完全无法测算。

对光明能量接触甚少,不甚了解的两位法师还好说,但这一切看在圣米莉露切眼里,便完全成了惊叹。

先不论运用,单就“量”而言,莎贝伊已经远超现今圣堂教会中的任何人了。

——这些年完全没有留意到,不知何时起,这孩子居然已经达到如此的——

圣米莉露切对此再无可说,在惊愕之后,嘴角逐渐升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伸出手去,为这个努力学会坚强的少女整理好月白色的圣袍和金色的长发,用从没有过的温柔声音说道:

“不,我很高兴。莎贝伊,你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如果这样做能迎来你的朝阳,那就让我最后一次为你洒下晨曦。。。。。。”

转向站在一旁的两个法师,正色说道:

“我完全不信任你们。但是,我尊重莎贝伊的选择。。。。。。这孩子从没遇到任何谎言与欺骗的伤害,也从来不懂得如何编造出谎言与欺骗,所以,她纯洁透彻的双眼才有着能够完全洞悉世间一切虚假看到其真实的能力。。。。。。”

——尽管我不信任你们,更是对你们毫无好感,但是,既然这孩子会选择你们——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我会送你们离开光明神殿。。。。。。”

**************************************************

凌晨三点。

虽然天空依旧很黑,但光明神殿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白光却使这种漆黑无法成为应有的掩护。

即便是光明神殿,也无法阻隔秋天的凉风。

尤其是在凌晨时分,正是秋霜凝结的时候,天便显得格外的寒冷。

更不用提那些穿着冷冰冰的铁甲,在这一夜中最困倦的时刻,却依旧站在光明神殿大门处站岗守卫的兵士们了。

此刻,他们心中的狂热,也无法温暖冻得发抖的身体。

所以,一群守卫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蜷缩起身体靠着墙坐着,丝毫没有军容可言。

这副样子如果让巡查的军官看见了,一定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然后扣饷以示惩罚的吧。

“啊,圣女大人。”

“辛苦了。愿光明长驻心间,铸就信念不灭,欸拉。”

如果在圣女册封大典降至时离开光明神殿,一定会引起守卫们的怀疑吧?

所以,圣米莉露切和依莉叶做了个简单又不失稳妥的计划。

“我要出去一下,昨天有两个虔诚的信徒不小心在不知大殿的装饰时从高处摔下来。。。。。。唉,可惜。。。。。。现在,我需要把他们的遗体送出去,埋葬在纯白之路旁边。”

圣米莉露切叹了口气说。

她的身后,是一辆由一名修女推着的手推车,车上是两具被白布盖上的尸骸。

“这个。。。。。。圣女大人,我们的长官说,所有人员出入必须检查登记——”

“你的意思是,连我也要登记么?”圣米莉露切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个卫兵,瞪着威严的双目他说道,“很好,我当然可以登记。但是,你莫非还要掀开这手推车上的白布,看一看教友面目全非的遗体吗!?”

士兵怎么敢怀疑怀疑这位令人敬畏不已的圣女大人?当然只有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份了。

他的同伴,一个明显年长许多的守卫立刻上前陪笑道:

“岂敢岂敢,我们怎么敢检查圣女大人?用不用我们帮忙埋葬这两位教友?”

“不必了,我想他们的虔诚应该受到更好的待遇——所以,我想由我亲自来安葬他们才应该算得上是我对他们真正的尊重。”

圣米莉露切摆了摆手,婉拒了士兵的好意。

年长守卫看着两具尸体,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唉,真是不幸,不过死在了这里,就如同是在光明神上的怀抱中得到了永眠啊。”

圣米莉露切点了点头,给推车的修女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前行。

然后背对着两个守卫淡淡地说道:

“嗯,你们如果想做些什么,就在这里为他们祈祷吧。”

车轮嘎吱作响,碾在纯白的石路上。

离光明神殿已经越来越远,渐渐的,那规模如一座城市的宏伟建筑已在视线之外。

就这样走了很久。

“呦,我说,你这是打算送我们到哪里呢?”

手推车上,白布下面的尸体闷闷地说。

然后,以仰卧起坐的姿势,依莉叶坐了起来,不耐烦地看着圣米莉露切。

“没关系的,埋葬遗体是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如果我很早回去,也只会令守卫生疑——这些守卫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骗过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圣女说道。

“送人千里,终须一别。我看,你是舍不得你的雏鸟吧?”

另一具尸首也坐了起来,悠悠点破事实真相。

诺弗森翻身下车。

依莉叶拍了拍推车修女的肩膀说道:

“我说呦,你是不是该做最后的道别了?”

然后,就这样径直向远处走去。

既像是为了不打扰两代圣女间最后的道别,又像是在说磨蹭的时间不能太长。

总之,依莉叶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所以,诺弗森无奈地一笑,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了莎贝伊和圣米莉露切。

“圣米莉露切大人。。。。。。”

低下头去,小声说道。

昔日的圣洁之器,名叫莎贝伊的少女柔弱的声音,更是令圣米莉露切柔肠百转。

“恩,我听着呢。。。。。。”

“对不起。。。。。。我。。。。。。”

“抱歉的话就不要说了,毕竟,该向你道歉的应该是我才是。。。。。。”圣米莉露切扶住莎贝伊的肩膀,然后,轻吻了她的额头,“无论你今后的路是多么崎岖,也一定要努力走出一路光明。。。。。。莎贝伊,黎明晨曦和黄昏夕阳是天平的双肩,愿光明的福祉贯穿其中,无论日夜的边际都与你同在,欸拉。”

“愿。。。。。。愿光明。。。。。。光明照亮漫漫前路。。。。。。欸拉。。。。。。。”

莎贝伊不停抹着眼角的泪滴,直到说完这句话,已是泣不成声。

“傻孩子。。。。。。走吧。。。。。。”圣米莉露切用衣角擦去莎贝伊的眼泪,用这一生从没有过的慈爱笑着,视线转向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影,“如果再不走,就追不上他们了。。。。。。”

莎贝伊缓缓点了点头,终于移动了她的脚步。

一步三回头。

每次回头,都看见圣米莉露切站在那里向她挥手。

每次回头,那孤独的人影都会变小一点。

无论圣米莉露切大人怎么安慰我,我都无法不去想。

想,我这样离开,是不是背叛了信仰的戒律。

想,我这样离开,是不是辜负了教众的期望。

大家会愤怒失望吧?

但是。。。。。。

我。。。。。。

圣米莉露切依旧向她微笑着挥手。

尽管,那秋风中的身影早已看不见。

她用袖子使劲地擦着泪水。

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

——在我踏出自己的选择时,就已经无法后悔了——

脚下越来越快,逐渐小跑了起来。

体质病弱,这种跑步使她气喘吁吁。

在狭小的礼拜堂中,根本没有能让人跑起来的空间。

常年被局限于华丽牢笼中的少女,就这样奔跑在苍茫大地上。

然后。

——太慢了呦——

依莉叶不耐烦的背影仿佛在这样说着。

她紫色的长发轻柔地在清风月下飘荡飞扬着,沁泡在怎样的流苏中?

对于这个强势女孩充满畏惧的莎贝伊,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默默低头跟在两个法师后面。

柔弱的她,怯懦自卑,始终都低着头,任由脸庞隐没在金色刘海的影子之中。

虽然依莉叶对此安之若素,但诺弗森可从没有过这种被人如此畏惧的感觉,对于怯怯跟在后面暗自神伤的莎贝伊,顿时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

不知为何,对于后面情绪低落,似乎刚刚进入世界而对未知的未来毫无希望的少女,他总觉得不可置之不管。

这对于总是自扫门前雪的懒鬼来说,可算是件很少见的事情。

可是诺弗森根本没怎么和这个美丽的少女说过话。

事实上,说话只会带来更多的尴尬吧?

那索性不说。

所以,他没有说话。

只是干咳了两声。

随后站定,仰望尚处于黑暗中的天空。

走进广阔的天地,有些东西,确实需要让她看一看。

一直低着头走路的莎贝伊,不禁为这个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而感到疑惑。

透过刘海缝隙,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抬头。

然后——

——噫——

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

想来,一百年以来,这是一向细声细语的她吸得最大的一口气吧?

有必要这么吃惊么?

诺弗森笑了笑。

对别人来说很平常的东西,恐怕对这个少女而言都算是一种奢侈吧。

虚度光阴百余年,可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却依旧和一个少女无异啊。

对于她,与其用没有什么经历来形容,倒不如列举出她所经历的寥寥事物,来表现出她对世界的感受之苍白吧。

也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

这一片广袤没有边疆的天空,与莎贝伊的小礼拜堂中那局促的一小方天空自是大不一样。

辽阔的,足以将心胸舒展到极致。

无拘、无束、无限、无忧。

放眼看去,脚下延伸向无尽的大地,映衬着遥遥长空,豁然开朗。

再有就是。

星星。

虽然在莎贝伊经常会坐在狭小的礼拜堂后院里数星星,但可见的星星却永远只有那寥寥一小片,数了一遍又一遍,也逐渐成为了空洞与单调的一部分。

但是。

现在。。。。。。

不可计数。

这漫天的繁星,又怎么数的过来?

再加上,脚下的纯白之路,延伸向无限的远方。

似乎正承载着上面的人渡过星河,梦的桥梁。

从没走出礼拜堂,从没见过这奇迹般赞誉着光明福音的路。

——这才是世界对神真正的颂扬吧——

莎贝伊完全呆住了。

或许,她从没想过,这世界在她记忆中被尘封百年之后,仍旧是如此的广阔吧。

如同一个怀抱,在等待着她的回归。

“每次我们从一件烦恼中解脱,都会长长地舒一口气——”

诺弗森用自言自语一样的语气说。

“——这种本能举动,不只为了在将这一大口气从肺中吐出时,能把烦恼的残渣一并带出身体,使它们不要淤积滞涩,更多的则是为了让胸腔变得更加开阔。。。。。。”

——想起了鲁卡斯那家伙——

这就是那位传奇的剑士所带给诺弗森的感悟之一。

不久之前,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刚从学校的象牙塔走出来的井底之蛙?

那一个晚上,夜风吹过的星空下,那个战士的背影也是如此对他说过。

现在,他也只是把这些传达给另一个对踏入未知前途充满迷茫的人罢了。

莎贝伊下意识地看向诺弗森。

无论是有着缤纷元素色彩的诺弗森,还是有着幽美紫色异彩的依莉叶,这些色彩映在莎贝伊的眼中,都是如此的美丽。

在自卑的她眼里,自己是如此的灰暗单调,甚至就像遇见孔雀的麻雀那样丑陋。

所以。

——如果我也能变成这样多彩美丽就好了——

有着绝伦恬美容貌,却对此毫无自觉的少女这样想到。

诺弗森意味深长地一笑——

“景色就是那些景色,但如果总是身处于一片光明之中,自然就看不见那些在黑色夜空方显美丽的星星。”

对于这个男子的话,莎贝伊完全不能理解。

所以,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继续仰头看着星空发呆。

等等,是我眼花了么?

晨星似乎在空中游动了起来。

如同一只只快乐的蝌蚪,拖出了细长的尾巴。

“啊。。。。。。这是。。。。。。喔。。。。。。”

这是——

流星雨。

天际洒落的星星点点,划过曼妙的曲线勾勒。

如同在黑玉盘上的一道道划痕,美丽的弧。

这种常常会在少女们梦中出现的幻想景象,即便是见惯美丽星空的人也会被震撼的极致之美,成为无数诗歌所采用的意象,流星的雨。

三个人同时发出了惊叹。

“你还真是好运呦!这种景象连我们都从没见过,没想到你刚从囚笼中被放出来,就有幸见到这种景观。”

依莉叶最先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看着莎贝伊说道。

当然,后者完全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因为,在流星雨出现的瞬间,她的头脑已经完全死机了。

仿佛一生都在为此景而生,她头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双目只是直直地看着流动起来的星河,甚至忘却了呼吸与心跳。

就这样,划过夜幕的道道流星,拉开了破晓的帘幕。

*******************************************************

雨后澄澈的天空。

鱼肚白的天色映照着云朵,破晓的星海也变得稀薄。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三个人早已脱离了纯白之路,改走周围的林间小路。

在经过流星雨的震撼后,莎贝伊的脚步似乎轻快了很多,再不为这片土地所胶着。

尽管,有两个唐突的法师,无意间介入了她的宿命。

就这样,让她闯入了这个世界。

——不,准确说来,是让这个世界闯入了她的内心才是吧——

摇头,轻叹。

不知道对于这位少女而言,他们倒底算是贵人还是灾星呢?

微凉的秋风吹来。

不觉间,他抬起头。

在那洒下清纯晨光的朝阳中。

蝉翼般透明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正有清秋的晨露,在上面凝结起最晶莹的迷醉。

金色的眸子,清澈恬美,那是平静的湖光。

清风拂动阳光样的发丝,在空气中渲起层层波晕。

就如同是悬挂在她耳畔的朝阳,如此的灿烂。

如果折射到那双漾着粼光的金色湖水中,一定会出现一道世间最美的彩虹吧?

她的美丽与圣洁,点缀了这个地点,点缀了这个时间。

凝固了一切。

诺弗森微微愣住了。

然后,自嘲地轻笑一声。

庸人自扰。

无论如何,她的眼中还映着蓝天。

这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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