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二)
要说我前几天说心死,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可是如今,自馨雅来后,是彻彻底底的死心了,当然不是对胤祥死心,更不是对我的爱情,而是十三福晋,想我应该不是了,可是她会是谁呢?虽说我现在疲惫不堪,但是要真的不关心,连我也不信,当日为了一个侧福晋,和胤祥大吵一架,今日明知还会有女子要嫁给她,还是那个史书上记载的“甚喜之”的嫡妻,不说心如刀绞,也十有八九了。
执子之手与子共赴一世情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当日的场景,历历在目,“怡贤亲王嫡福晋兆佳氏,满洲正白旗,其父马尔汗,系兵部尚书也,与王感情甚笃,育有五子二女……”我不是贪念嫡福晋这个名号,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身份真的很不重要,只是让我纠缠于这段文字,久久不能开怀的是,他会爱上别的女子,而这个女人是他一生的伴侣,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一层,才是撕心裂肺的难受。
馨雅走后,晚些,胤祥真是来了,还是那么一副从容的样子,他是我在这皇宫里见过的最温和的脸,没有权利斗争过的沧桑的痕迹,没有精于世故的隐藏,是那么爽朗纤尘,他才17岁,我们都还年幼,也许是在他的四哥的保护下,不问世事,想起四阿哥,我真的为胤祥庆幸,他那么小心地保护着他,既然这样,我更要爱护她,为了他的清朗如日的和煦笑容,我愿意付出一切,承担一切。
眼下不仅我心是乱的,整个康熙王朝降临了一个惊天大案,骇人听闻,自明珠一党倒台后,索额图一党也岌岌可危,自去年以来,索额图连连遭人弹劾,至今年朝野上下更是人心惶惶,自南巡之后,康熙便着李光地等人查办索额图一案,各皇子间的活动也随之忌讳,这让我想起昨晚太子醉酒,可能也是惶恐不安而为之,只是,拉了一个我进去,开局玩笑话,也是受到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国丈的牵连。
胤祥一个下午都在和我闲聊,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四哥,他只是讪讪地笑笑,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这朝堂上的事,他从不喜欢和我说,我也不想问,毕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偶尔说说我那没说上十句话的老父马尔汗,也觉得有趣,虽说我是他女儿,可是胤祥对马尔汗的了解比我还多,每次说道我的父亲,他总是啧啧称赞,其实在这样一个血腥的朝堂上,还能明哲保身,并且权臣一个个倒台的时候,却不断升官,不能不令人佩服至极。
“你阿玛是为今这朝堂上少有的几个能对的上皇父脾气的人,他永远都能做到游刃有余,大小案件从来都和他无关!”胤祥赞叹地说道。
我坐在他对面喝着茶,这一下午,我基本上都没发言吗,只听他一个人看看而谈,平心而论,他真的很有演讲天赋。
他突然伸出手,捧起我的脸,“你和你阿玛很像!”他说完,还自以为是的点点头。
我拍开他的手,这样的姿势让我很不舒服,“哦?你倒说说哪里像了?”
“淡然的性子,一副什么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在乎的样子。”他答道。
“我在乎的是应该在乎的,不在乎的是不应该在乎的。”我继续喝茶。
“奇了奇了,这是我遇见你以来你说的最有涵养的一句话,嗯……不过,很好,爷喜欢!”语气尽是玩笑。
“爷这话听的我就不舒服了,”他向我这边靠近,我斜眼不看他,“什么叫做有涵养,姑娘我什么时候没涵养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还不成吗?”任他牵拽,我始终不理他。“这个问题咱不讨论了,现在说说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我扑哧一笑,我知道他想听什么,虚伪的家伙,不会让他得逞,抿嘴而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在乎的是这样的生活。”其实这也是我的心里话,我确实喜欢那种安逸的生活。
他听了,先是一愣,继而转身走到书案前,执笔边写,我正糊涂着干嘛,他已拿了一副画摆在我面前,我一看,一副炊烟寥寥的山村生活图,俨然是一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没想到十三爷还有这本事。”且不说他精于诗词翰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出这样一副话,我只有惊叹。
“其实这画在我心中已经画了千回了,今日经你一说,才把它画出来。”
“你想去山间种田!”我一把抓住即将坐下的他。
“我一直以为我是属于山林间的。”他挣开我的手,随笔在画上写上“山翁家在白云中,鹤发萧踈坐晚风。门径扫时幽藓碧,杖藜扶处落花红。”题名《山翁》。
我一边念着一边称叹,出口成章,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了。
“你教我作诗好吗?”我是真的羡慕那些诗人,可是我对诗词格律一窍不通。
“你真想学?”
“这还有假!”
他仰头思索,良久,似乎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好吧!”
“你这什么态度,有那么困难吗?”看他那样子,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嗯……的确,对与你一个连《诗经》都看不完的人来说,有点难!”
我气急随手拿起那本诗经向他砸去……
从那天起,我便开始了我的诗人之路,极其艰辛,每天被强制者背诵格律和词牌,以及一些类对仗规则,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其实背诵不是最大的困难,问题是我不认识繁体字,我国汉子简化是一九五几年,对于繁体字看的我是头昏脑胀,不过还好不是大篆小篆,想到寻秦记里的项少龙被笑话成文盲,我还好一点,至少大部分字还是认识的。
在我认真努力之下,我还是一首诗没做出来,不对,确切的说是令十三爷满意的诗,其实我作了几十首,挖空了心思与脑浆,十三爷不是说不合韵,就是没意境,终于,我的清朝求学梦以失败告终,因为康熙皇帝又要出游了,这个皇帝他是一刻也不安分,五月,康熙决定起驾寻幸塞外,十三阿哥又去了,只是这一次,德妃不去,我自然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