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易然提出想和我单独谈谈,夏绵母亲的脸色也是一窒,但良好地素养让她带着夏绵准备离开,叮咛易然注意休息。
“这次回来,我发现叔叔很不一样了,”易然很虚弱,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张口说话都很吃力,看着他的样子我不忍心继续让他劳累了,可是被他拒绝了,他说,他担心夏禹会出事。
我之前没见过夏禹,自然不知道夏禹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叔叔总喜欢和我说话的,比如学业,还有他的生意,这次,我回来竟然还有点闪躲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和夜月有关。”
“夜月?”易然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把夜月的事包括我的感受都告诉了他,易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家从来没有过客人,叔叔也是个自命不凡的人,我不大相信他会容忍别人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不过,如果这是真的,看来在我离开的日子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之前就想问你来着,夏禹的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两个人对夜月都不甚了解,我相信等易然的身体好点,他会找机会问清楚的。
“叔叔每年都会定期做检查,就在5月份,体检的结果出来,连医生都以为是机器坏了,但我们其他人并没有问题。”
“这样啊,”我实在有些易然,他的样子随时都可能再度昏倒,好吧,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那夏禹得知结果没什么反应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易然眯上了眼,又半睁着,“他还好吧,我只记得医生和阿姨很紧张地问这问那,叔叔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不过现在被你提醒,确实冷静过头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夏禹早就知道自己会得这种病,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当发现得病后,就不会有过多的惊慌?”
易然果然撑不到我第二个问题了,沉沉睡了下去,我走出房间,外面有个佣人在守候,我对她礼貌地微笑,她略低着头,算是回应了我。
这次我是特意记住回去的路,回到房间,可惜的是我依旧进不去,门被锁上了。我开始怀疑是那个佣人故意刁难我,但我毕竟是易然邀请的客人,她不敢这么过分吧?
这下糟糕了,四下无人,这一层都是客房,按易然说的,他们家从来没有过客人这回事,所以,这里特别冷清,装饰没有别的不同,就是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时间还早,而且那一团团的疑惑把我的疲倦都扫得差不多干净了,当想到洗澡时的笑声,我更加不舒服了,人在最隐私的时候,那么突兀的声音,带给我的是强烈的不安,我要确定,那个笑声是不是就是夜月的。
同样是客人,她也应该和我一层,今天我还碰撞过她,那么,她一定也在某间房间里。
柔软的地毯掩盖了我的脚步声,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一步都确保不会发出声响,连呼吸都尽量维持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范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我不时回头去看,担心此时有人出现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掩饰自己的行动。
离我最近的这间,我凑上去,将耳朵贴在门上,没有任何动静,如果夜月没有回房间她会去哪?我有80%的把握她待在房间,这个时候,又在别人家里,想来也不会走来走去吧。
第二间房,还是没有声音,人在习惯之后,开始的担心与谨慎就会放松,我提醒自己不能松懈,如果被夜月知道我正做着这样有点猥琐的事就丢脸了,而且被其他人看见也不好。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第五间房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是夜月的,这个人我也认识,是夏禹。
“夜月大人,”夏禹的声音充满了卑亢,是那个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人,“我恳请得到您的帮助。”
这还不算吃惊的,因为他说的是国语,难道夜月听得懂国语?
“夏先生,”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应该是夜月,用的也是国语,看来之前我说的她都听懂了,是故意不理会我。
夜月的声音很冷淡,还透着一股不耐烦,“我的要求你办得到我自然会帮助你,如果不行,就请出去吧。”
我刚想走开,怕夏禹出来正好撞见我就解释不清了,可夜月的声音又响起,“还有,门外的人,你可以进来了。”
我回头看了看,空旷的走道,只有我一个人,她怎么知道我就在外面?她是有透视眼,还是布置了什么机关。
门开了,夏禹面色铁青,显然被我发现他刚刚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吧,他让开了路,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我还在犹豫,这个女人充满了危险的味道,她的每一个举措都不像善意的,包括她的到来,她提到的要求,我一无所知,可是,我不觉得她一点也不了解我,这样的情况我该和她交谈吗?
“在我给你资格和我说话的时候请珍惜吧。”夜月像听见了我心里的挣扎,冷冷抛出一句话。
我很想扭头走人,被一个这样国籍又不友好的人掌控,是件让人受不了的事。
但我进去了,带着帮助易然的责任感,带着想看清她目的的好奇心我走了进去。
房间的布置和我那间几乎没有差别,可这个夜月不像是打算住两天就走的人,四处已经摆满了她的物品,那些有着浓郁异国风情的物品,散发着一股妖异的味道,黑紫色的系列更添加了这间屋子的神秘感,我站在门口处,一时不敢走进了。
夜月背对着我,她纤细的身材被黑色的绸缎包裹出美丽的线条,如瀑般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飞舞,月光透过窗子在她身上筑起淡淡的光晕,此刻,她就像个活在童话里的女鬼,当然,是个非常漂亮的女鬼。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声惊醒了我,一只浑身乌黑的小猫弹跳在她的肩头,回头用它泛着幽光的眼睛瞪着我,然后露出洁白却尖锐的牙齿,那个神情,像是种挑衅,又像是在笑,对,和夜月的笑很像,都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