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接下来的会议容言没有再次发言,就偶尔转转袖扣,偶尔无声的点这桌子,直到会议结束语快开始的时候。
“我补充一句。”
容言说话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插兜,那样子说不可一世不知道算不算赞美。
“无双里项目负责人如果杨晟没人,怡江多的是。”
就这样,在容言的一句话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下,唐采收到了占新宇的辞呈,对唐采来说滚烫的信封和灼眼的内网待审批申请。
早上她是跟着占新宇一起,代表人力部分与会的,所以她知道前因后果,知道这件事的必然性,容言那样公开场合下这么一说,占新宇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的,但这后续如何,怎样交接,与谁交接,项目组谁来接手,不知是不是在薄何身后随她逐流习惯了,这些事情让她单独看来好像没有半件是容易的。
古厉联系不上,薄何联系不上,能联系上的唐发扬吧又是一副随她怎样的态度,安厚丰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选择,其实她是欢喜的,只是怎么说?这种拿着手机带着心跳的感觉,窃喜或者羞怯?
不知道是不是出生的原因,她虽然是明面上的大小姐,但一向谨小慎微,就连喜欢也是。
从唐发扬第一次带着安厚丰见唐忠开始,到后来薄何来了他俩的默契配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在眼里每一处都是欢喜,无论是人前的专业决断,还是人后的风趣逗乐,虽然这风趣逗乐好像只有在薄何面前才偶然会有,她更是偶尔的偶尔碰巧才会看到,而她则把这些纳为惊喜。
至于,安厚丰对薄何的不一样她看在眼里,却没有分毫不开心,她有时候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卑微的变态了,对自己喜欢男人的放心竟然源于他对别人的专一。
安厚丰坐在唐采那个小间办公室里,已经是快下班的点了。
占新宇的辞呈并没有什么内容,安厚丰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回桌面,继续听唐采叙说早上会议的始末。
“薄总一时联系不上,有点棘手,所以才匆忙请你过来。”
在唐采的办公桌两边,一边男人坐的不算随意,另一半女人两手十指交握,因为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没事,唐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厚丰接到电话是从家里赶过来的,早上被薄何打断的睡眠并没有得到接续,连日的奔波赶路,此刻他那张公事公办的脸上并没有平时那么神采奕奕,这也让唐采看的心里全是疑问。
“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处理?”
唐采仍是绞着双手,脸色越来越红。
“你的意思是说容言早上钦指要罢免占总?”
安厚丰皱起眉头,反复回味着唐采嘴里上午的会议。
“是的,容总说的半点余地都没有的。”
对坐的人这话问的让唐采有些纳闷,这好像并不是在接她的话,而这捕捉的重点是否也有些奇怪?却还是一五一十回答。
杨晟怡江合作的始末安厚丰也是知道的,容言怎么会在这个档口突然出现还莫名单独指出占新宇的问题?薄何早上问古厉和容言的过往交集?他已经查到了些关于古厉身份可能有猫腻的蛛丝马迹,看来这事情的发展也是指向那些蛛丝马迹的,那么?
安厚丰笑了,这可越来越有趣了。
“安总?”
唐采看安厚丰在那顾自的翘起了嘴角,除了看的有些呆了,也就是心里直打鼓,是自己的问题太白痴了吗?
“唐总不用紧张,照批就是,这件事薄总和厉总都早有准备”
安厚丰回答着,嘴角还没有收回,让唐采看着觉得阳光和煦到了自己心里一般。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第一次提起占新宇是在御隅院的饭桌上,薄何就是那么轻笑着飘出她喜欢3号人物,还是古厉一句话才化解了其他人的惊呼,像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完全的打算呢?
这个辞呈,她当然知道要批,而且肯定会批,只是她没有那样的自信果敢,现在安厚丰直接给了她这样的指示就不一样了,完成指示的规定动作,对她来说毫无压力,更何况这个指示源发自安厚丰呢!
这来去几句,随便就过了下班点,唐采起身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连声说着谢谢送安厚丰出门。
安厚丰走到唐采身边,侧头看她低着的已经好似滴血的红脸,轻拧着眉心若有所思,随即抬臂看了眼手表,转身正对着唐采,低头曼声道,
“不如一起吃个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