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看着明智远去的背影,道:“你就宁愿让别人误会,也不愿开口解释吗?”
金铃破苦笑道:“误会什么?有什么误会?”
白惊鸿道:“其实你当然不是不敢去找司徒安逸他们。”
金铃破道:“不去找他们,只因为这件事是铁猛的愿望!”
白惊鸿道:“你认为铁猛临死前说的是真心话?”
金铃破点头道:“如果他不是真心的,走的时候怎么会有求仁得仁之后的笑容。”
铁猛虽然是求仁得仁,但是朋友的离去还是让金铃破的心情不太好,这两天甚至都很少说话。为了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白惊鸿当然要找点话来说,道:“现在,南门荣祖在什么地方?”
金铃破道:“应该已经回到金苑。”
白惊鸿道:“你说,他能不能从那件事之中走出来?”那件事,当然说的是南门荣祖与独孤芮的事,现在他们虽然已经没有在一起,但南门荣祖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尤其是有人提到独孤芮的时候,还是很痛苦的样子。
金铃破道:“肯定能走出来,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
白惊鸿道:“需要一些时间来忘记独孤芮?”
金铃破摇头道:“要让南门荣祖就这样忘记独孤芮,永远都没有可能。”
白惊鸿道:“为什么没有可能?”
金铃破目光有些朦胧,好像想起了什么人,长叹一声,道:“独孤芮已经在他的心里,这毕竟是他的第一段感情,那里有那么容易忘掉。”
白惊鸿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苇懿,其实金铃破何尝不是这样,他已将苇懿深深的放进心里,永远都不可能再忘记她。这些话白惊鸿当然不会说出来,这样做就好像是在金铃破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伤害金铃破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去做,只能假装没有看出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独孤芮,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金铃破道:“至少是现在还放不下。”
白惊鸿眼睛亮了,道:“你是说他的心里总有一天还是能放下别人?”
金铃破点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白惊鸿追问道:“却不知需要多长的时间?”
金铃破道:“也许很快,也许需要很久。”
白惊鸿忽然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金铃破道:“你难道有什么心事?”
白惊鸿道:“你看出来了?”
金铃破笑了笑,道:“我没有看出来,但却听出来了。”
白惊鸿道:“我在叹息自己。”
金铃破道:“你自己有什么可叹息的?”
白惊鸿幽怨的看了金铃破一眼,道:“南门荣祖在为忘记别人而痛苦,但是他总算可以自己做出选择。”
金铃破道:“你遇到了什么烦恼,连自己都不能选择?”
白惊鸿道:“我在烦恼,别人心里从来都没有我!”
金铃破当然知道白惊鸿说的这个别人是谁,只能不说话。
白惊鸿幽幽道:“你什么时候跟裴恩培学会了装聋作哑的本事?”
金铃破道:“我并没有装聋作哑。”
白惊鸿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个心里装不下我的人是谁?”
金铃破苦笑道:“我不问你,只因为知道这个人是谁。”
白惊鸿道:“你既然知道这个人是谁,那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心里为什么装不下我?”金铃破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惊鸿又道:“你不要用什么不想连累别人的话来搪塞我。”
金铃破还是只能苦笑,道:“因为他心里一直忘不了一个人,这对你不公平。”
白惊鸿道:“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也从来没有奢望他能将这个人永远忘记。”
金铃破吃惊道:“你真的不介意?”
白惊鸿道:“我只希望,他能将心里腾出一点位置就好,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要一个人占满他的整颗心。”
金铃破道:“即使这样还是不行。”
白惊鸿诧异道:“为什么?”
金铃破道:“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眼前的敌人。”
白惊鸿的脸有些发烫,垂下头低声道:“如果我不介意,愿意与他一起去面对呢?”
金铃破道:“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白惊鸿抬起头,道:“这能说明什么?”
金铃破看着她,目光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笑意,缓缓道:“你是一个傻女孩!”
白惊鸿一头扎进金铃破的怀里,脸上烫的发红,道:“为了你,我愿意变成一个傻女人。”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子越来越软,身上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力气,完全靠在了金铃破身上。
金铃破只能赶紧托住她,道:“这可是在大路中间,来来回回的有很多人。”
白惊鸿道:“有再多人我也不怕,就是要靠在你身上。”她嘴上虽然说再多人不怕,但是眼睛却在看路上有没有人在看自己。口中说就是要靠在金铃破身上,却已经直起腰来,毕竟她还是一个大姑娘,脸皮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厚。就是这样,脸上也发烫,变成了一个红苹果。
金铃破道:“我答应你,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就与你一起退隐江湖。”
白惊鸿道:“你要是想退隐江湖,我就给你烧菜做饭。你要是想做出一番大事,我会跟在你的身后。”
能有这样一个女人,那个男人还能不满足?金铃破现在就沉浸在这样的满足之中,总算冲淡了一些心中的忧愁。但是,似乎有人不想让金铃破长久的沉浸在这种满足之中。
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女人。这个女人头发蓬松,眼中全是惊恐,正在拼命朝着金铃破的方向跑过来,不时的回头看看,似乎有人背后追杀她。
金铃破停下脚步,与白惊鸿对视了一眼,似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似乎更想不出来,她为什么会如此狼狈?
忽然,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有尘土扬了起来。狼狈的女人听到马蹄声,眼神更加的绝望。如今的她,早已是精疲力尽,跑都快要跑不动了,身后却有人骑着快马追过来,怎么可能逃得掉。
她干脆坐了下来,前面一片开阔地,既没有高山,也没有密林,逃跑已经无望。既然如此,她已经决定不再逃,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静静等着身后的人追过来。也许因为她只顾留意身后的追来的人,根本就没有看见与普通人走在一起的金铃破。
如果她看见了前方的金铃破,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六七匹快马疾驰而来,每一匹骏马上面都有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很快就到了狼狈女人的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本来应该很好看的一张脸,却少了两只耳朵,却没有用头发遮住,脑袋两边光秃秃的,让人看起来有些怪异。没有耳朵的青年看向狼狈女人的目光有些不规矩,而且笑的有些邪气。那目光,犹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狼狈女人看到没有耳朵青年,目光中的绝望又多了一分。
三十多岁的青年似乎很享受狼狈女人这种绝望的目光,残忍的笑了笑,道:“夫人怎么不逃了?”
狼狈女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既然还称呼我夫人,又何必这样苦苦紧逼!”她虽是在质问无耳青年,可是口气却与她说的话一点都不相符,更像是在求饶的口气。
青年又笑了笑,道:“李峰一时忘了,三天前你就不再是秦夫人了!”
狼狈女人道:“我虽然不再是秦夫人,但我还是独孤世家的大小姐。”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人称武林第一美女独孤芮。
独孤芮不在金剑山庄呆着,怎么会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里,看样子那个自称李峰的人,以前也是金剑山庄的人。李峰刚才说:独孤芮三天前就不再是秦夫人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芮嫁给秦江,当然就成了秦夫人,可是三天前却不再是秦夫人了,是不是她与秦江之间出了什么事?
李峰道:“谁也没有说过你不是独孤世家的大小姐,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独孤世家,你这大小姐也就只剩下了孤身一人!”
独孤芮道:“独孤世家百年基业,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就被人毁掉。就算你们占据了金剑山庄,但是忠于独孤世家的人还有很多。”
李峰哼了一声,道:“金剑山庄还姓独孤的时候,是有那么几个人看起来对独孤世家很忠心,因为他们如果不表现的忠心一点,害怕独孤世家会找他们的麻烦。现在独孤世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凭什么让他们对你再做出一副忠心的样子?”
独孤芮当然知道李峰说得都是实话,看来想要威胁他已经没有用,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幸好,自己还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行不行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