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六月的天儿,已有些暑气,大日头底下,一簇簇的学生朝大门口儿走去。
最后的一场已经考完,校园里还算平静,只是大门外的光景就无法形容有些癫狂了。
那些撕书扔书的,洋洋洒洒,层层叠叠,弄得这里似是纸搭的一般,白茫茫一片。
我很是羡慕他们敢于潇洒的勇气,激动地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
唉~,面对老娘,也是需要勇气滴。
三年寒窗,一朝结束,滋味居然如此的缱绻,我怀着不是滋味的滋味骑进了巷子。
巷子口儿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我敢说那不是我家滴。”我冲着也是刚到的邻家二哥说,他挺帅的,却不是我的style。“呵呵,彼此彼此。”他笑着进了家门,留下我在他家门口郁闷,什么意思嘛,就不能多说几句,都是同行,讨论下先又不少块儿肉。
我灰惨惨地推车进了家门,一进门就无所顾忌地嚷道;“妈,我回来了,我跟你说哦,高考一结束,大家立时就都疯了…”停车,拿包,进门,刚一抬眼,就发现,那辆奔驰真的不是我家的,是来我家滴。
这房子是老妈的公房,正房左右共两间,平时我住在里间,爸妈住在外间,为了方便,便将外间用帘子折成两半,帘子里边算是爸妈的卧室,外边就是客厅了。
正房外是连三间的倒座,和一个很小的院子,虽然小,却足够老爸载栽花,养养狗,过过类田园的生活。
只不过今年以来,因为城镇规划,许多地方都嚷嚷着拆迁,我们这里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前几日就有许多工作人员量地做工作。算来算去都是按着一比一的比例置换面积,除去公摊的,我们只能得到六十六点四平米的活动空间,我对空间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总之是要比我们现有的要窄一些,更别说有院子让你随便折腾了。
此时,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坐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看起来像是那种美国片里的名流政客。另有两个保镖打扮的帅哥,则笔直地杵在隔间帘子的前面,越发地突显着空间的狭小。
这种情况委实有些古怪的不大协调,使我脑子里瞬间翻越了千万种可能,但还没容的我作进一步的YY,老妈就笑眯眯地替我们介绍起来,“春水,快过来,这是内务官梁大人,这位是内务总管周大人…”
哇哦特?大人,穿越来的吗?总管,太监?
我的脑子大略已经当机,只好一时呆愣地任由老妈拉着我介绍,“小水呀,这两位大人是从西文国来的,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呦。”老妈的眼皮儿都快眨得中了风。我只好瞬间返回现实,其实拉我回来的动力不是老妈超凡的眨眼功力,而是她那一声让我鸡皮疙瘩落满地的“小水”。
我心肝儿颤抖着向两位大人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并客气地关心了下引起老妈如此激动的重要的事儿。
只见那个长着两撇胡子的总管大人恭敬地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份酷似圣旨的文书,抖着手打了开来递给我,原来,有中风征兆的人是他。
我肃穆地接过来一看,不得了,繁体字,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满文几乎皆是生僻的繁体字。妈妈呀,这不是来整我的吧,虽然每年举凡什么愚人节,情人节,万圣节,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整倒整晕外加弄伤心几个美侣帅锅,但这段数也忒高了吧。
虽然怀疑,一时之间我还是被窘到了姥姥家,幸好自己的名字还是认识滴,另外还有“皇后,大选”等六七个字勉强认的出。
不过,皇后?大选?关我什么事?我这下几乎要真的确定这几个人是同学找来消遣我的了,毕竟,这很难说,高考完了,大家都很激动,一腔热血尚有余温,不过余热成这个样子似乎是有点儿不计成本了。
我一边搜索着有哪个同学家里大款地不成样子,一边狐疑地仔细打量了下这俩人和客厅另一边的两位保镖。
实在令我郁闷的是,不得不说,四人长的都很端庄,毫无猥琐之相。虽然搞不明白文书上面什么意思,我也只好发话,“这个,皇后,大选…”我状似很为难,“哎~”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这招的确很灵,我不知道关于我的欲言又止他们究竟是怎么理解的,但至少这下终于让两个
人开始不安地激动起来,也终于让我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朱允炆在海外建立西文国起,至今已将近六百年了,在这期间,历代的皇后都是要从几位候选人中挑选出一位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来担任。而近日,老皇帝不幸驾鹤西游,新帝匆匆即位,因尚未成年,以致后位空悬,于是急需选出一位皇后来,统领后|宫母仪天下,并希望在皇帝成年礼后尽快生下一位继承人。
而最狗血的是:我的祖先竟是某西文国开国大臣流落在外的子孙,而这位大臣一族几百年来竟没有一个女孩儿活的过十三岁,以至于总是沾不上皇族的边儿。家族长老痛定思痛,几经周折,决定从万里之外引进一个本族少女来光宗耀祖,而这个少女就是我,江春水。
这令我很是得意,连五块钱彩票都没中过的人也能撞上这么个****运,难道我是天生异象?
在一分钟之内,我得意了一千遍,然后,我忽然想起了一些顶重要的现实问题,问道:“贵国新…皇贵庚啦?”
“十七。”这个回答令我很是满意。不大是意料中的,不小才是关键,我可不想去遴选什么最高级别的童养媳,既怕一万,又怕万一,这万一不幸选中,我不是要守着个小丈夫哀怨终生,一位万贵妃毕竟奇葩,我可不敢想同宗同族的西文国也有如此家风。
满意过后,接着又问;“贵国皇帝可以娶几个老婆。”
“一个。”
安心的数字令我安心。“那就好,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飞机飞在云层中,白茫茫一片水汽透过窗户软绵绵地向我打着招呼,我躺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手捧着御用空姐端来的果汁,滋滋的喝着,虽然有些紧张,但丝毫影响不了我欣赏美女的雅致。
哎,真漂亮啊,乌云秀发,俊眼修眉,头戴一顶明黄色空姐帽;鼻腻鹅脂,唇若涂朱,穿一身枣红色短装空姐服,细白藕臂掀一双红酥玉手,颀长双腿撑一方浑圆软墩。静若处子流光乍现,动如弱柳难扶风。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机会闻。好歹也是皇室标准,这美色焉能不够档次,我喝完了果汁,朝美女招了招手,她微微一笑,眼媚如丝,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吐气如兰,声若莺啭,“请问小姐还需要点儿什么?”远观地有些够本了,我开始特意近距离地细致观察,这一看,不得了,眉间正中一颗朱砂痣,大小似黄米,被妆粉掩饰地乍隐乍现,犹记得红楼梦上说,命运多舛的香菱便有一颗,只是规模比她的要大,我的兴味一下子索然起来,便要了一方毛毯,盖在身上,闭上眼假寐,虽然机舱里有空调暖风,我还是觉得有丝丝的凉气不住的朝胸膛里钻,大概,是高处不胜寒吧。
飞机飞了有十多个小时,我悠悠地转醒,睁开眼一看,呵呵,原来一切不是梦。上机时大概下午五点钟,暗自算来,现在应该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喝,竟睡了这么长,这才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便起身招呼美女,要了一份简餐,菜色清淡,中西搭配。我也不管是哪顿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酒足饭饱,我立起身刚想要上厕所,顺便在过道里消消食,就感觉到一阵不小的晃动,晃得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眨眨眼,一瞬间许多类似的电视情节在大脑中闪过,难道,这是要坠机?
我略带疑问地向美女看过去,她倒机灵,一面告诉我降落伞的位置,一面朝驾驶室跑去,她前脚刚走,就又是一阵晃动,我索性坐在沙发上,死死抓着机舱上用以防摔防滑的把手。
剧情果真狗血,当看到拿着伞包跑过来的大叔和保镖们,我木然惊呆,靠,nnd,太牛叉了,皇家版的竟然也会这么水,我的心哇凉哇凉的,不免为以后的皇室之行忧虑烦恼。
可事情已经不容我多想,生命只有一次,这不关乎正义与自由,我还没有恋爱过,实在不理解它还能比生命珍贵?于是乎,为了生命,为了已经挥手远去的漫天题海,我拉过看到的第一个西文国女人而且还是美女,狠狠地抱了两下,一转身,闭上眼,深吸口气,迎着凛冽的寒风,勇敢地跳了下去...
呼~~~~
啊~~~~
~~~~~~
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阵巨响,漫天飞红似烟花璀璨耀眼,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