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那么久,当然会渴啦。”语嫣将空水杯放到一边,“你醒了就好了,我给你去热一下饭菜还有药。”
“药?”练红霓坐起身,疑惑的问,“傅泯开的?”
“恩,不过,刚刚你一直昏睡不醒的时候,傅大夫来看过你了。所以,药方已经换过了。”
“咦?傅泯?”练红霓微微皱眉,“肯定又是一堆的药吧?”
“恩,”语嫣端起桌上的药,“他说他会让贺嬢挡掉所有的人,让你安心养病,他会在三天后再来看你的。”
“哦?是吗?”练红霓坐起身,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现在确实很想要休息,“那你去吧。”
“是。”语嫣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突然,门外传来吵闹声,练红霓仔细听了听声音,很模糊,不过没一会儿,声音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了。
难道是朝她这儿来了?
练红霓好奇的起身,来到门边,稍稍拉开一点门,从门缝中往外看,只见贺嬢背对着她正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退向她的方向。奇怪,贺嬢是在阻挡什么人吗?练红霓视线微抬,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又是皇甫烨!
看他满面怒容,看来贺嬢的阻挡让他很不悦。不过,贺嬢居然有这胆子,阻拦七王爷,这倒是让她蛮意外的。
“七王爷,红霓真的很不舒服,今天您就先回去吧。只要她一恢复,我一定让她登门给您赔罪。”贺嬢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用改日,本王今天便要见到她,你最好识相一点让开。不然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哦?红霓意外地挑了挑眉,慕容晔皱眉、生气的表情看起来很好看呢,他的脸型轮廓本来就很刚毅,平时虽然笑嘻嘻的,但也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现在看来,更加的给人一种压迫感,也佩服贺嬢居然还能坚持下去。
“王爷,您就体谅一下吧,红霓她真的很不舒服,正在休息。”
“本王去探探她的病都不行吗?探完病本王自然会离开,不会耽误她休息的。你给本王闪边去,休在这里纠缠。”
“王爷……”贺嬢为难的咬了咬下唇,他交代过,这几天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挡住来找红霓的人,可是七王爷那么固执,她的尽力只能到这里了。
练红霓直起身,叹了口气,都到门口了,她还装作事不关己似乎也说不过去了。
算了,来就来吧,人家都说了只是来看看她,都到门口了哪有不让人家探病的道理。
练红霓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微笑,然后打开房门,“原来是七王爷来了,红霓有失远迎,还望您见谅。”
听到练红霓的声音,贺嬢惊讶地回过头。
“红霓……”
“娘,多谢你,你去忙吧,我会招待好七王爷的。”
贺嬢叹了口气,“那好吧,随你了。王爷,那小人告辞了。”
皇甫烨只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不作回答。贺嬢也没指望他有什么回答,直接离开了。
练红霓侧过身,“王爷,请进吧。”
皇甫烨走进屋内,练红霓随手关上房门,才转过身,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额头。
练红霓错愕的抬起头,只见皇甫烨剑眉深锁,看着她的眼中有着深深的自责。
发现她的额头并没有热度,皇甫烨问道:“没发烧?”
练红霓轻轻拨下他的手,笑道:“没有,只是人有些疲倦罢了。贺嬢也是关心我,所以让我休息一下,好养养身子。”
皇甫烨轻轻执起练红霓的手,握在手心,“对不起,都是我勉强了你。我明知道你身体尚虚,还与你长谈。明明一直在你身边,却没有察觉你的疲倦。”
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是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练红霓小嘴微张,惊讶地看着他,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说的话已经在心中徘徊,哽在喉间,可是声音却没办法自主的发出来。
他是一名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誓言和他如示爱般的甜言蜜语。即使有一瞬间,她也曾经为那些言语所感动。
可是,她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可能妻妾成群,又身处宫廷斗争的男人呢?
可是,现在,眼前的男人,他眼中所流露的是真心实意的,他在发自内心的关心她。
“不要紧,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不过是熬了两夜罢了,白天都有充足的休息。您不用担心。”练红霓终于找到了声音,微微笑着说道。
皇甫烨眼神一转,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去,声音也变得破碎,但已经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你没事就好。”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皇甫烨转过头,眼眉再次微皱。
练红霓注意到他的变化,知道他的心中肯定以为是贺嬢又来搅局了。
“应该是语嫣。”练红霓说着,应了声门,“进来吧。”
语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药放到桌上后,又退了出去。
“刚刚的人是谁?”皇甫烨问。
“她叫语嫣,是我的新婢女。”练红霓在桌旁坐下,才想起今晚没有被提前告知他要来,所以没有准备茶水。她立马站起身,说道:“我去叫语嫣沏壶茶过来,您稍等。”
才刚转身,练红霓便感到手腕上被人一握,阻止了她向前的动作。她回过头,皇甫烨恢复了初始的微笑,“不用了,我稍微坐会儿就走。你趁热把药喝了吧。”
练红霓看了眼桌上冒着热气,又黑又粘稠的汤汁,有些厌恶的吐了吐舌。
看出她对药的反感,皇甫烨轻声哄道:“这对你身体好,将身体养好了,就不用喝了,乖,快喝了吧。”
练红霓看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这药我已经喝了很多天了,本以为可以摆脱它了呢。”
“这都怪我,不该让你那么劳累的。明日我就派人送份厚礼过来,算是补偿。”
练红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请你别这么说。这样就好像我在向你索要补偿似的。你每天给我的酬劳已经很丰厚了,完全没有必要再作什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