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静站在别墅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台前,肖志福把别墅门口刚才发生的短暂一幕全看在了眼里,渐渐的,一丝微笑在他并不算老的脸上扩散开来。
肖劲这次带回家的三头獒犬,全是一些优良品种。加上调教得法,如果正面放对,一头獒犬抵得上一个四级武林高手。
而且,獒犬向来是天性中含着凶悍勇猛的一类动物,就算碰上一个六七级武林高手,獒犬也一定会冲上前去搏斗,绝不会未战先退。
一定是姓陈的那个年轻人练有什么特别的功夫,从而使得特别通灵的獒犬,在人类高手没有什么感觉的情况下,感到了沛然不可抵御的压力和一触即发的强大杀机,所以才会表现如此失常。
想到这里,三楼的肖志福,凝神望着陈干的背影。
这时候,进了别墅门口正向里行进中的陈干,忽然感到右边西装裤兜里那只小乌龟像个蚊子似的叮了自己一口,右腿一时一麻,暂时停了下来。
为了掩饰自己行动的不便,陈干在狠拍了小乌龟一下的同时,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对着别墅的一个房间观看起来,装作被别墅那个房间的漂亮所迷:“那个房间的窗户装饰,好像有些与众不同,显得格外漂亮。”
“在哪里?是哪一间?”向中天见状,也停了下来,向着陈干打量的那边窗户打量了几眼,疑惑地道:“那几个窗户的装饰,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陈干右腿酥麻一晃而过,于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嘴里道:“嘿嘿,你没看出来吧,电视达人。看出这个,可是要有慧眼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向中天骂了一句,跟着向前走去。
作为陪客的肖晨,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巧笑嫣然,心里却不住地掀起一重又一重的惊涛骇浪。她刚刚震撼于獒犬被陈干吓倒,余波未定之际,心中再一次被陈干震撼了一把。
那个房间,平时只有她爷爷一个人呆在里面。刚才,肯定是她爷爷在那里观察陈干。
没想到九级高手的小心观察,竟然也被发现了。
“随感而发,有触必应”,这是八、九级大高手才能拥有的特有灵觉,一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玄妙境界。
看样子,这个年青的陈干,真的进入了八级高手的行列。
……
陈干跟着肖晨进了别墅大堂,已经待在那里肖志福跟肖劲两个主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一阵客气寒暄之后,陈干跟受宠若惊的向中天两人,被肖志福亲自引到了会客室。
一个模样端正的年轻女佣人,端上刚刚泡好的冻顶乌龙,上了西瓜,提子,极品荔枝……等等水果,然后出去了。
肖劲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走到陈干面前,双手递过一张别致的名片。
陈干接过时,顺便瞟了一眼,见上面写着的肖劲的职务,是天骄房地产公司常务董事、副总经理。
房地产公司的大佬,武林世家的传人,公安局长的家人,他们这么客气对自己这两个土八路,到底为什么?
陈干按捺住心里的疑云,跟肖家人说起一些大家颇有共识的东西。
大家聊台湾的将来,谈钓鱼岛的归宿,侃南海的情势……。
最后,聊到了肖劲最近带回家的一匹白马。
向中天忽然想到,武林世家的肖家人如此对待两人,莫非想跟陈干切磋一下武艺?只是碍着自己在这里,不太好提。他本来对马就很感兴趣,于是当场提出,要去观赏一下那一匹白马。
肖劲陪着向中天走后,肖志福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乐呵呵地道:“小陈年纪轻轻,修为深厚,我托大称呼你一声贤侄,不为过吧?”
肖晨在一边撅起红嘟嘟的嘴唇:“爷爷,他是我同系的学长,说起来跟我同辈,你叫一声贤侄,恐怕……辈分不太对呀。”
肖志福呵呵一笑:“武林规矩,是我们老一辈才讲究的。你们年轻人,同学称呼,完全可以不按这一套。”
接着面向陈干:“叫一声贤侄,不托大吧?”
陈干知道肖家人,把他当作一位年轻武林高手看待了。
本想承认自己根本不会武,可是,又没法解释向中天说出的自己会铁砂掌的事,更没法解释刚才那些獒犬害怕自己的事,好在现在的右手五指变得很厉害,也许可以冒充一下铁砂掌。再者,陈干心里,对于传说中神秘的武林高手一直很向往,很好奇。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真正的武林世家,心里也特别想见识见识一下。
要是错过了眼前这一次,也许以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陈干虽然心里不停地打着鼓,却毫不犹豫地学着电视里敬老尊贤的模式,笑道:“哪里哪里,您老人家过奖了。”
“说起来,我们这向村,还是贤侄的福地。”肖志福笑道。
“我的福地?”
“是啊。”肖志福笑道:“贤侄昨天一到我们这里,就蹲舞了,你说这还不是福地?”
“蹲舞?”陈干不解地问道:“什么是蹲舞?”
肖晨笑了起来,犹如桃花盛开:“我爷爷他老人家,普通话不是太好,他说的是顿悟,不是蹲舞。”
“喔。”陈干恍然大悟,还好平时网络小说看得不算少,对顿悟两字并不陌生。
“我肖家是一百年前从崂山派青羊宫分离出来的,再过一百年,就会重新回归崂山派。”肖志福略微介绍了一下肖家的来历,接着问道:“贤侄艺出哪个名门大派,能够见教吗?”
“这个……”陈干没想到肖志福一下就问到这个问题,不由一下子沉吟起来。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肖家本来就是北方地著名大派崂山派分出来的,不用说对各门各派都非常熟悉。陈干对武林中的情形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要是凭着小说里面的一些东西乱扯,肯定是一开口就露了马脚。
见陈干吞吞吐吐的,不愿正面回答,肖志福只是微笑不语。
肖晨望住陈干的眼睛,目光中露着殷切,口里却道:“陈学长,你要是不想说,我们也不会怪你。”
有了肖晨说这一句话的时间缓冲,陈干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门派。我小的时候,一个清瘦的老人家教了我七八年,后来有一年的冬天,我师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那几年里,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自己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肖志福听到这里,肃然起敬:“贤侄,你能在令师长期不在身边,无人亲身指导的情况下,在如此小的年纪突破七八级之间的天堑壁垒,晋级八级高手,由此足见他老人家的无比高明。十有八九,他老人家就是传说中……那种强大无比的……世外高人——先天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