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要去开封,不仅是为了查清自己遇刺之事,更是为了会一会赵匡胤。虽然赵匡胤未必把李煜放在眼里,但李煜早就把赵匡胤作为此生最大的对手。有位伟人曾诗云“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在李煜眼里,宋太祖赵匡胤,可不是“稍逊风骚”那么简单的,他心里好像有种莫名的畏惧,不知不觉间,赵匡胤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片阴影。
这一天,李煜进宫向李璟禀明,自己将要远行开封的计划。李璟有些担心,他不想李煜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并不希望他去冒险。在他心里,早已把李煜作为自己唯一的接班人。虽然感性上,他担心儿子,但理性上还是希望李煜出去闯一闯的。或许那时候也看中什么社会经验吧!最终,在李煜展示了自己的“特异功能”,证明有实力能够保全自己后,李璟还是答应了。但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儿子真在北周遭遇什么不测,哪怕是遭天谴,他也要倾尽全国之力,不惜与其一战。
如果让死去的李弘翼知道李璟所想,没准能气活过来:你咋那么偏心呐,同样是生活在皇宫的俩儿子,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做完了老爸的思想工作,李煜下午接着做老婆的思想工作。李煜一想到这哀叹一声:做男人真他妈累啊!但用辩证唯物之一的观点一想:做男人真他妈幸福啊!
“老婆,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惹是生非,不拈花惹草,不看别的小姑娘一眼,就是老太太都不拿正眼瞅的。”李煜向周蔷哀求道。
“你少贫嘴,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咱孩子考虑吧!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跟孩子不就成了孤儿寡母,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说完居然要哭出来了。
“我的个乖乖,看来软的不行,也只能来硬的了,老婆,对不住了,谁让你不支持我呢!”李煜心想道。
李煜阴沉下脸来,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周大小姐,这个开封,我是非去不可了。你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我的。我李煜的老婆,是要在我的背后默默支持着我的,无论成功与失败,都要和我一条心的。而不是像你这样,哭哭啼啼,托我后腿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了儿女私情不思进取、固步自封。好了,我去收拾东西了。”
周蔷有些不知所措了,照李煜所说还真是自己的错了,但作为一个女人,关心一下自己的丈夫,难道也不可以吗?正在犹豫的周蔷,眼见老公转身就要走,终于说道:“你等等。”
其实,李煜哪敢真走啊,这么好的老婆,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要是真走了,自己肯定会后悔死的。他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周蔷。
周蔷站起身,慢慢走到李煜身后,紧紧地抱住眼前伟岸的真男人,梨花带雨的说道:“我支持你,无论是风也好,是雨也罢,既然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在一起,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为了我,也为了孩子,如果你死了,我也就失去活着的意义了,你明白吗?”
“真后悔说那些话。”李煜想到。他感动的转过身,双手轻轻拭去周蔷脸上的泪珠:“老婆,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老婆了。”说完,还不忘周蔷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放心,我去办几件事,办完马上就回来,绝不耽误。你要相信你老公我的实力,能杀得了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这话要是让贾铭听到,肯定气疯了:堂堂皇子,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要不是我保护你,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李煜收拾好行李,安排好府内大小事务,带着贾铭、吴大力两大护法,趁着十五月色,向着金陵城外骑马飞奔而去。天黑行路,虽然不好走,但可以减少被人发现的机会,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一连几天的赶路,李煜三人白天找客栈休息,晚上吃过饭骑马就走,终于来到南唐与北周交界处的一个小镇。
“好了,我们去前面吃过早饭,休息一下,接着赶路。”李煜吩咐道。
“大哥,这次我们不等天黑赶路了吗?”吴大力早就厌恶了这样的行程,晚上骑马,根本骑不快,那时候又没有路灯,马前面也没安上个探照灯,纵使马再好,也没人敢骑得太快。有一次,吴大力实在忍不住了,用力抽打马身,疾驰而去,结果连人带马跌进沟里。从此,他再也不敢骑快了,甚至一到晚上,他总是骑马跟在李煜和贾铭身后。这次听说白天可以骑马赶路了,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是啊,出了我南唐,就没几个人能认出我们三人了,只要我们不张扬,应该能够平安了。”李煜解释道。
“我说老贾,要不咱俩就在这比试比试,看看究竟谁做老二。”吴大力说道。“比就比,谁怕谁啊?”贾铭反击道。
路上,李煜不让他们以王爷、殿下这类的称呼自己,只以兄弟相称。在吴大力的叫嚷和贾铭的推让下,李煜勉为其难的做了这个年纪最小、身份最重的大哥。但老二谁来做,他们两个却是谁都不让谁,谁也不服谁,争吵了一路,要不是李煜怕引起别人注意,压着他们,恐怕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吴大力仗着自己力气大,年纪大,官职大,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非要做贾铭的二哥;贾铭再怎么说也是侍卫军里的一号人物,要是尊这个大块头做二哥,要是回去让兄弟们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所以这个二哥,他也是势在必得。李煜对此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他知道两人都是有分寸的,特别是贾铭,他其实是希望贾铭当这个二哥的,但如果他这么说出来,吴大力肯定不服,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谁更厉害一些,方便以后安排他们替自己做事。
就这样,吃过早饭,此三人牵着马,来到一个山丘处,四周少有人烟。
“我说老贾,咱这可是荣誉之战,待会我可是不会让着你的,你可得小心了。”吴大力想先给贾铭来个下马威。
“谁让谁还不一定呢,大力,你是不是怂了,比武就比武,哪来那么多废话?”贾铭毫不相让的说道。
吴大力低骂一声,靠,老子是不想你受伤,要不就太不给老大面子了。
说着,两人便对冲过去。李煜心道:真没想到,两人居然为了一个“二”大打出手,这可真有点“二”啊!但他也有些担心,万一二人中间有谁受伤,那他二人可能不仅兄弟做不成,反而成了敌人,那对自己的损失可就太大了。所以他一直紧盯着战场,万一出现什么危险动作,自己也好及时阻止,毕竟刀剑无眼。
吴大力的兵器是一双锏,由精铁打造,各重二十余斤,但在他手里也就刚刚顺手;贾铭用的是一把剑,刚硬锋利无比。两人兵器相交,冒出火花,发出阵阵鸣声。
吴大力右手持锏,纵身一跃,如泰山压顶般,自上而下向贾铭砸去。贾铭知道自己力道不如吴大力,但自己身法要比他强,所以他不敢硬接这一下,只好闪避。贾铭一个侧翻,落脚在旁,顺势向吴大力剑扫过去。吴大力左手腕一转,竖起左锏挡住一招。两锏回收,再次向贾铭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时而一攻一守,时而一守一攻,打得不亦乐乎。
李煜也看得兴起,以前只是在电影电视剧上看过一些精彩的动作,但今天看来,那只不过是武术的皮毛而已,到真正对打的时候,哪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切都只是以取胜为目的的。忽然,他隐约听见有人喊救命,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李煜大喊一声:“停手。”场中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老大发话,哪敢不从,纷纷向后退了一步,就此停手。
没有了兵器击打的声音,李煜竖耳倾听,果然是一女子在求救,而且越来越近。李煜吩咐道:“上马。”说罢,便率先骑上马去,向远方疾驰而去。余下两人有些木然,始终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大哥如此。两人只好带着疑惑,上马追赶李煜。
三人骑马踏上一个山坡,终于看见一名青衣女子,身上依稀可见不少的血渍,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后面有三四十名大汉骑马在后面追赶,个个脸上挂满了淫笑。可能是想戏谑那名女子,后面的人骑马的速度并不快,但后面依然是尘土飞扬。
很快,一个壮汉总骂道女子身前,拦住她的去路,青衣女子慌不择路。不一会,她便处在团团包围之中,众人的淫笑声洪水般涌入她的耳朵,他也只得抱头痛哭,救命的声音也已经被淹没。
李煜三人见状,急忙纵马下坡而来:“住手。”众人听见,纷纷向李煜他们望去,只见三马三人,向他们赶来,眼中充满了不屑。
李煜三人驱马来到众人跟前。几名壮汉,转过身来,横生道:“你们是什么人?虎头山在这办事,识相的滚远点。”
三人顿生怒气,吴大力最先发作:“你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管你虎头山,虎尾巴山的,今天这事,你爷爷我管定了。”
就在两队人对骂的时候,那名青衣女子,趁壮汉不注意,急忙跑到李煜他们跟前:“几位大哥救命啊,他们是强盗,是土匪,他们杀光了我的家人,还要……”说着,那名女子又开始哭起来。
李煜一边指着后面,一边对她说道:“这没你的事了,到后面去等我们。”
女子感激的低头答谢:“多谢恩公。”说完便向后面山丘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