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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决战

打败金禄后,夏凌雪进入十六强。这一轮的对手,还不是金福,而是金喜。金喜当日虽然想强行跟夏凌风换马,但只是玩笑而已。后来他哥哥被夏凌风扭脱手腕,在夏凌风挑衅之下,他却不愿以大欺小出手,对于这个人,夏凌雪是颇有好感的。这个不愿与夏凌风动手的人,能闯入十六强,也足可见其实力。不仗着武技高超欺负人,这份涵养的功夫,更是难得。

上台之后,夏凌雪恭敬地一施礼,说:“兄长,等会我们点到为止,决不伤人,可好?”

金喜一笑,说:“你刚刚战败金禄,说这话,倒是为我着想,我正求之不得。只是我武技不如金禄,明知不敌,只有力战,比试起来,不免全力施为。我们年纪尚轻,修为甚浅,对分寸的把握,未必有如此精准,一时失手,也是难免。虽说是点到即止,你也不必太放心上,出招时不必顾虑什么。就算有所损伤,我也不会怪你的。”

夏凌雪对金喜又多出几分敬意,说:“既然如此,兄长请!”二人一出手,便快攻在一起。夏凌雪毫不退让,运足真气,凭借真气上的优势和重阿拳力量巨大的特点,与金喜的金刚合体拳针锋相对,斗了个旗鼓相当。随着拳头撞击的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台下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论招式之精妙,重阿拳自然无法与金刚合体拳相比。但金喜只是刚刚突破二层巅峰,真气跟夏凌雪差距比较大。而重阿拳质朴无华,施展起来,破绽不多。有破绽的地方,也被夏凌雪凭借强大的真气和巨大的力量,以拳法强行弥补。

斗了一盏茶的功夫,让周围的人看了个痛快后。夏凌雪逐渐加力,在右拳上注入形神功的劲力,金喜逐渐抵挡不住,被一步步逼退。夏凌雪真气力量强过他许多,强行突进击打,金喜招式再精妙也没用,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后退。

将金喜逼入擂台一角后,夏凌雪继续凝聚右拳的力量。金喜只感觉一个大锤反复扑面而来,每格挡一次,手臂都一麻,浑身一震。夏凌雪连续几拳,逼开防守,再重重一拳砸出,有意偏了偏,砸在擂台的一根立柱上,立时将那根巨木所制的立柱打断,擂台倒下一角。

金喜趁机跳到一边,抱拳施礼,说:“贤弟神力,我只不过是仗着武技高明而已。然而毕竟修为相差一截,我自愧不如,败的心服口服。”

夏凌雪点点头,便将眼睛投向另外一边。擂台上正在打斗的两个身影里,金福并不在其中,不免有点失望。

夏凌风经过治疗后,由雷翠带着又来到了擂台下,使劲给哥哥呐喊助威。第一场弃权的夏凌雪以自由选手的身份闯入十六强,又连续打赢八强之战,四强之战,直至打败四强之战的对手,闯入决赛,引发了场下的轰动。开始的时候,围观的众人以为他只是在耍小聪明,避开金福争夺第二名或第三名。他每进一层,场下的气氛便更加热烈几分。他们都在期待一件事情:夏凌雪如果闯入决赛,会不会跟金福一战?

金福一路畅通无阻,干脆利落地解决一众对手,顺利进入决赛。当这两个人最终在场上站定的时候,场下的气氛达到顶点。有一批人依旧认定夏凌雪只是耍了点小聪明而已,肯定不敢跟金福动手。另一批人,却觉得夏凌雪有可能与金福一战。觉得他会一战的那批人里,根据他战胜还是战败,又分为两批人,台下顿时争论之声四起。

高楼之上,金威脸色异常难看。他本来是想当众羞辱夏凌雪一番,最初夏凌雪弃权不敢上场,也着实让他高兴了一把。如今,夏凌雪,却一路拼杀,打到了决赛。他看出来夏凌雪的金刚破已经练至三层巅峰,以他的年纪来说,这是一个令人恐怖的速度。等他到二十岁,别说金福,他本人出手,也未必是夏凌雪对手。

虽然金刚合体拳远胜重阿拳,金福目前四层中期的修为也在夏凌雪之上,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很忐忑,总有一种感觉,夏凌雪不会轻易败下阵来。甚至,他将胜过金福,成为金家后人里的第一人。那将是多么讽刺的结果:十二年前他打赌输给火狄,失信拆散火狄和女儿。十二年后他们的儿子却在金府里,在洛水城里各家贵族子弟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将金家一系后辈通通踩在脚下,打的他们晕头转向满地找牙。不知内情的还好,若是那些曾经见过火狄的老一辈,恐怕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夏凌雪就是火狄的儿子,那样,他武烈侯的脸面何存?

金威忍不住看了女儿一眼,金凤脸上的凝重神色已经一扫而光,夏凌雪以十二岁的年纪和中级重阿拳法连克金家后人闯入决赛,已经大大给她长脸。她已经瞅过金威好几眼,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今天,是她的丰收日!十二年的苦闷委屈,在此一朝倾泻。若是夏凌雪再打败金福,她对父亲就不会再有一丝恨意。他终究敌不过岁月,最终还是要败在她和她的儿子手里。

金福跟金威长的很像,夏凌雪一见那张脸就忍不住有气。不过他还是恭敬地行礼,毕竟,金福是兄长,且没做过什么于他不利的事情,只是长错了一张脸而已。

“住口!你母亲早已被逐出金家家门,区区一个马夫的儿子,敢跟我称兄道弟?”金福冷冷地出口。

夏凌雪的笑容僵在脸上,抿了抿嘴唇,说:“金福,你也只不过生了个好地方而已,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萤火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凭借金家教给下人的重阿拳,就想挑战金系灵武技的最高奥义金刚合体拳,简直是痴心妄想!”金福没有丝毫收敛。

“你跟你爷爷,是一个德性,一副嘴脸。废话少说,动手吧!”说话间,夏凌雪已将真气提至最高境界。

金福跨出两步,一拳击出。熟悉的步法,熟悉的招式,但是从金刚破四层中级的人手里使出来,那感觉完全就是两样。速度、劲力、气势,都远远胜出。

夏凌雪右掌聚力成拳,呼的一记直拳挥出,只是重阿拳中一记最为普通的拳法。金福嘴边浮现一丝笑意,两股大力相撞,那丝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砰的一声巨响,金福噔噔噔退后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夏凌雪,纹丝不动!

金福心里惊讶万分,刚刚二人拳头一接触,他就感觉出来了,他的金系真气胜过夏凌雪,突破了夏凌雪的真气防御。然而,奇怪的是,破防之后,夏凌雪拳头中依然有大股的力量涌出来,这股力量不但消解了他的攻势,还将他震退三步。他看的分明,那确实是重阿拳里平淡无奇的一招。但是,就是这样的一招里,蕴含了一股他无法抵挡的力量。

一招之下,高下立分。金福一拳被震退三步,台下一片哗然。夏凌雪的手上,也是一股剧痛传来。金系真气过于坚锐,破防之后,损伤了他右手的皮肉。一个转换,通过长春功修炼出的纯粹木系真气流转至手上,疼痛的感觉大为缓解。

金福再次发力攻上来,夏凌雪马上转成金刚破真气,出拳相迎。金刚合体拳虽然破绽不多,但薄弱的地方,再怎么加强,终归是薄弱。夏凌雪利用形神功的攻防威力,配合重阿拳拳法,稳稳地护住身体,不时出拳攻击金福身上的薄弱之点。金福武技真气都胜过夏凌雪,却只能勉强跟他打个平手。渐渐地,随着真气消耗越来越大,他便感觉那些被夏凌雪以刁钻手法击打过的部位,防御越来越弱。

眼看再斗下去要落败,金福轻喝一声,浑身真气急速涌动,全部朝双拳凝聚。夏凌雪微微一瞧,便看出了其中的危险。金福此刻使用的招式,跟形神功有几分相似之处。他浑身的真气,都在朝双拳汇聚。这一招绝杀之拳,是这套功法被称为金刚合体拳的奥义所在,它可以充分带动真气散入周身百骸,随后,又可以将周身真气全部凝聚于拳头,使拳法发挥最大的威力。金刚合体拳,最终的核心,还是落在这拳字上面。

金福周身其他部位失去真气防护,然而拳势大涨,已经笼盖住他全身。夏凌雪眼前所见,只有一对凝聚了周身真气的铁拳。不管从哪个方位出击,攻击哪个部位,遭遇的,都是这一对铁拳。那一对铁拳挥出,铺天盖地,封死擂台上所有空间。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武技练到最后,一切冗繁的招式都显多余,唯一要比拼的,就是实力,隐藏在身体里的终极实力。力与血,才是这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

夏凌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整条右臂,自肘以下的部分,层层分解,每一块肌肉,每一条韧带,每一块骨骼,历历在目。他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练通右掌,后面的几个月又练通了小臂,现在,是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分解,分解到每一个细小的部分,然后聚合,发力,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都凝聚到拳骨上面去。犹如刀割一般的劲风袭到,夏凌雪身体微侧,浑身发力,右臂猛然收缩,肌肉紧紧贴在骨骼上,所有力量全部凝聚到拳头上,一拳击出。

“轰”、“轰”两声巨响,夏凌雪手臂里贯注的三层巅峰金刚破真气全部被击散,还有大量的劲力通过拳头传来。不过在层层肌肉骨骼消解下,只到了腕部,便无影无踪。

金福只觉得一拳出去,劲力突然如一把盐被掺了一桶水一样,一下变的微弱无比,同时,一股超乎想象的大力从对方拳头透出,周身真气凝聚形成的屏障一阵震荡,勉强化解掉这股力量,但凝聚于拳头的真气也就此消散。丹田空虚,真气不继,金福犹如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女子一样,浑身上下失去真气保护,赤裸裸立在夏凌雪面前。

以他金刚破四级中期的修为,使出金刚合体拳的终极杀招,只能算勉力为之。一击之下,夏凌雪以匪夷所思的一拳将其化解,二人打平,但使出这一招后,他真气不继,短时间内,已经跟普通人一样。

周围围观的人,大多是修习武技不满二十年的年轻人,看到这样威势惊人的大招互拼,心中大呼过瘾,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夏凌雪一记简单的单拳迎击,竟然安然无事,不可思议地破了金刚合体拳的大杀招。良久,疯狂的呼啸声才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金福站立不稳,看了看自己在微微颤抖的手,又转头看了看对面高楼上的金家长辈一眼,嘴唇一阵抽动,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黯然神伤。夏凌雪运行长春功,恢复手背上淤塞红肿的血肉。不一会,便恢复如常。

夏凌雪一扫恭谨之态,缓步走到金福身旁,附到他耳边说:“金福,以后说话做事,注意分寸。我看在金家长辈份上,并未全力出击,留你一命。如果我不自认是金家的人,你现在已是一具死尸,明白了吗?”

金福抬起眼睛,畏惧地看了夏凌雪一眼,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我明白了,多谢贤弟,多谢…”

夏凌雪抬头看了母亲和弟弟一眼,走到擂台中央,微微闭上眼睛,享受众人的喝彩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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