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澄吃力的抓住山藤,一步一步的朝坡顶行去。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段澄十分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在走晦气运。收到个老古董,本来已经给韩老妖预定了,结果害给人抢走了;出来收东西,居然遇到了百年罕见的山洪,道路被冲毁,连车带货只好寄存在人家,自己先翻山回去。他那窝棚虽然里面又脏又乱,但那些都是他的全部家当。另外自己的存折还藏在窝棚里,要是给人摸走了,到时候想哭都没有地方去。
更要命的是,前日里被人抢走那见鬼的石头雕件时,自己还被毒打一顿,弄的自己到现在还浑身隐约作痛。看来自己回去后是要找个相命先生给自己算算了,究竟是不是自己在走倒运。否则哪能这样倒霉呢?
好不容易爬到了坡顶,段澄朝下一看,顿时傻了眼。山坡的另一边比之自己刚上来的一边陡峭了一倍不止,看着坡脚因连日暴雨陡涨的山溪,段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奶奶的,这要是滑下去的话,就冲山脚的那条山溪,不死也会上西天。
正一愁莫展,身后忽然传来了个粗豪的声音:“喂!前面那小伙子,你就是段澄么?”
段澄莫名其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上下一套灰色衣裤的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神情一松。这几天倒霉的事情太多了,由不得他不小心应对。此刻他见对方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慈眉善目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点头说:“我就是段澄,怎么了,是不是老人家下山不便,可惜我自身难保,否则倒要送你下山。”心说这老人家保养的倒好,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头发还是那么黑。
老头呵呵一笑,拈须微笑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心地倒好,不像我那侄孙,一天到晚,只惦记着算计别人。可惜啊!当今世上,好人未必有好报!”
段澄顿时大生知音之感,附和道:“是啊,现在好人难做,难得做回好事,还要听人说是不是怀着其他的心思。不过就此不做好事的话,又怕自己对不起良心。实在是两难啊!不过老人家不要担心,我想法子送你下山,绝对没有其他歪心思,你就放心好了,只不过衣服可惜了,蹭它一身泥。”一边说,一边就去掺老头。
老头眼中精芒闪过,手掌一翻,段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捏住了手腕。只觉得右手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铁夹子夹住了手腕,巨大的疼痛传来,段澄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甚至怀疑右手是否还在自己的右臂上。勉力忍住了痛楚,吃惊的问:“老人家!你怎么了?我没有恶意的,你抓的这么用力干什么?”
灰衣老头脸色一沉,森然问道:“广成子祭天玉琮在哪里?你以为弄个赝品就可以蒙混过关么!”
段澄莫名其妙,此刻又见这老头面色阴森,全无刚才的和气样,心知不妙,连连呼痛道:“什么广天玉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老人家你问我可算是问道于盲了!”这小子身处险境,潜力迸发,居然憋出个成语来。
灰衣老头哼了一声,说:“谅你也不会说真话!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不过事后可不要怪我,谁让你不老实来着。不过到时候你想怪我也怪不到了,白痴会记一个人的仇么?嘿嘿!”一边说,右手向段澄的头顶摸去!
此刻老头那满是笑意的脸庞,在段澄的眼中不啻獠牙厉鬼,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一股勇气,大叫一声,左手呼的抓住了老头的右手腕,底下用力,一脚狠狠的撑在了他的胯下!
老头须发皆张,冷笑一声,毫不避让,硬生生的抗住了段澄的脚踢手扭。
咔嚓一声,段澄惨叫一声,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从那老头的胯下反震回来,自己的五脏六腑顿时为之一阵翻腾,右腿已经被这巨大的反震力震的断裂开来。
段澄只觉胸口一阵气闷,不由得想张大嘴巴呼吸。哪里知道,自己嘴巴刚一张开,便噗的一下,不能自主的喷出股淤血来。那老头正站在他对面,这下防不胜防,顿时给喷了个满头满脸,浑身血腥气。
老头怒喝一声,猛的一甩手,段澄正在迷糊间,就觉得自己一阵的腾云驾雾,轰然一声,已经被抛入了山脚的山溪之中!缓缓的抹去脸颊上的血污,猛然间神色一变。
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玉牌已经随着刚才那一抛之势,杳然无踪!
看着山溪中那奔腾的洪水,段澄的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段澄随着奔腾的山洪一泻千里,转眼间就被冲出了三四里之外。随着水流,段澄起起落落,还好他自幼便识水性,勉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让它沉入水中。只是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已经保持不了这样多久了。左手死死的捏着那个从老头手腕上扯下的玉牌,段澄心中从来没有如此的恨过一个人!这块玉牌是找到这个老头的线索,即便是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丢光了,这玉牌也不能丢失!
我要杀了他!
这是段澄在清醒时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他再次醒来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响。咝咝的,令人身上直冒寒气。段澄寒毛直竖,悄然睁开了双眼!
他差一点再次昏厥过去!
一条足有十余米长至少有小纸篓那么粗的森蚺正缓缓的将身体往自己的身上绕!
强大的缠绕力渐渐的从段澄的腰腹部传来,段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腰部,一点一点的变细,耳边除了森蚺那咝咝的探舌声,隐约传来的是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巨大的痛楚传来,段澄先开始还觉得忍无可忍,到后来森蚺缠到他胸口时,他已经不知道痛为何物了。
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脑子里尽是隆隆的轰鸣声,眼前一片血红,哇的一声,一大口的鲜血再次吐出,将自己的浑身染的通红。
忽然,段澄只感到一股热流火速的传遍四肢,刚才还剧痛欲死的神经好像麻木了一般,一道有质无形的气流在四肢中流动,渐渐汇聚到了左手处。
段澄猛的大喝一声,只觉得浑身充满了那股莫名的力量,左手为拳,急如闪电的捣出,狠狠的击中了森蚺那昂在左近的头部!
嘭的一下,巨大的力量撞上了蛇头,那只是条普通的森蚺,根本无法与段澄这股诡异的力道相抗衡。两股相比悬殊的力量撞击在一处,顿时,蛇头被强行轰离了蛇身,飞出去十余米远后,砸在了一棵大树根部,变成了一堆烂肉!
失去了蛇头的身体力量被一抽而空,迅速的松开了段澄。
段澄心头一松,再次进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