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太子与假太子的差别就在于:真太子三岁受《孝经》、《论语》,五岁遍读五经,十岁尽诵经义;假太子三岁只知道玩泥巴,五岁刚刚进幼儿园学a、o、e,十岁才开始看漫画版的《西游记》。真太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写诗作赋那都是小意思;假太子只会吹口琴,下五子棋,钢笔字写得还不错,但这地方不用钢笔,画漫画勉强过得去,会吟很多脍炙人口的好诗,就是不会写。真太子有才气,深通礼仪,性情纯孝仁厚,喜愠不形于色;假太子也有“柴”,是干柴,遇上林慧这把烈火,就一发不可收拾,最擅长喜形于色,为了老婆,也可以怒发冲冠。
关于真太子与假太子的差别鉴定还有很多,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总之一句话——差距!差距啊!
萧天宇把宣纸展平,照着正版太子的字帖一笔一划的慢慢练习。公孙若羽就在一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字写得连个七岁的童生都不如,要萧天宇照猫画虎,临摹太子爷的字迹,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了?”萧天宇注意到公孙若羽神色的异样,“我现在已经写得很好了,在我们班,还找不出哪个的毛笔字写得比我更好!”
公孙若羽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淡定,道:“你到晚上再练吧,我把四书五经中的内容挑选了一些,今天先学《诗经》和《尚书》的粗浅知识,明天学习作诗的基本格律。”
“还要学做诗?”萧天宇汗如雨下,吟诗他会,都是千古名句,要作诗,不是开玩笑吧?
公孙若羽白他一眼,冷冷道:“诗文礼仪琴棋书画,只要是太子爷会的,你都要学。”
萧天宇扔掉毛笔,直接倒在书桌之上,简直不要人活!
“喂,喂!”公孙若羽用扇子轻敲桌面,厉声道,“打起精神来!”
萧天宇无精打采的抬起头,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这个……呃……除了宫廷礼仪书兰姐负责,其他的都你教?别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公孙不才,被阁下不幸言中。”公孙若羽打开折扇,道不尽的风流姿态。
萧天宇抹一把额上的汗,果然是跟着萧统混的人,变态!
“你这狗刨似的字实在拿不出手,近段时间就由我代写吧,我会让书兰监督你,七日之内必须练出点模样来!还有,太子的琴艺很好,画工也不错,这些学来不易,我只能教你一些皮毛撑撑场面。过几日,你这‘太子殿下’的病情也该好转,必须进宫觐见陛下。”
“什么?还要见皇帝?”萧天宇惊骇不已,叫道,“哪有老爹不认识自己儿子的?露馅儿了怎么办?”
公孙若羽正色道:“正因如此,在进宫觐见陛下之前,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好吧!”萧天宇万般无奈的把扔在地上的毛笔捡起来,谁叫他手无缚鸡之力,无权无势,只能任人摆布。
书兰很乖巧的从藏书库里找出两本《诗经》,递给公孙若羽,两人眉目传情,萧天宇眼睛一闭,假装没看见。
公孙若羽翻开诗经第一页,摇头晃脑的吟道:“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这句我知道,是《论语·为政》里边的,讲的是诗的纯正。”萧天宇不屑的说。
“你知道?你读过《论语》?”公孙若羽颇为惊讶,不是说没读过四书五经么?
萧天宇颇为不悦,真以为自己是白痴啊?老子名牌大学的研究生,这些都是我教别人的!“我只说没有都读过,又没说没读过!是你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
“如此甚好,既然你读过《论语》,那便说说孔夫子对《关雎》的看法?”公孙若羽问。
萧天宇愣了愣,这哪知道?他佯作思考,抬头盯着公孙若羽,然后两手一摊,摇头道:“不知道。”
“呵,还说读过《论语》,这都不知道!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对啊!”萧天宇拍案而起,叫道:“没想到竟是评价《关雎》的话,我一直以为是关于音乐方面的呢?”
听此言语,公孙若羽不禁微笑,此子聪慧,并非腹中空空之辈。“好吧,我就当你读过《论语》,现在继续读诗吧!”
“能不能换一本学?”萧天宇忽道。
“怎么?你自认为能够把诗三百尽数读懂?”
“呃……尽数读懂当然是不可能地,只是这本书我学过,虽然学得不是很好,大概的也知道些,你还是教教《尚书》吧!节省点时间,以前上这门课的时候睡觉去了,现在难得有个免费老师,正好学学。”
公孙若羽深吸一口气,放下《诗经》,取来两本《尚书》,把其中一本扔给萧天宇,道:“《尚书》就《尚书》。”萧天宇翻开线装本,在遥远的南梁开始了异乎寻常的学习之路,只听公孙若羽侃侃道来:“《尚书》,上古之书也,正所谓‘君举必书’,左史记言,右史记事,言曰《尚书》,事曰《春秋》……”
萧天宇手拿毛笔,在书本上叉叉画画,习惯性的做笔记,只可惜毛笔太粗,没有钢笔用着顺手。萧天宇在身上摸摸找找,翻起衣兜,明明把钢笔带身上的,怎么不见了?
“你又搞什么花招?”公孙若羽放下书本,双手环抱,冷冰冰的盯着萧天宇。萧天宇在桌下终于找到遗落的派克牌钢笔,仰起头来嘿嘿笑道:“找钢笔做笔记。”
萧天宇拿起钢笔在纸上画画,没墨水了,就用墨汁和水勾兑了当墨水用。“好了,你继续,刚刚讲到哪儿了?那个什么夔什么百兽舞?”
公孙若羽深深呼吸一回,压制怒气,沉声道:“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哦,这样啊!”萧天宇给这一段标上标点,就是不知道夔曰的后引号该标在哪里,又问:“夔说的话在哪里完?击石拊石?”
“呼——”公孙若羽吐出一口浊气,道:“百兽率舞。”
“哦。”于是乎,萧天宇又在“百兽率舞”之后添上后引号。
公孙若羽见萧天宇拿一只黑色的细棍子,沾了墨,在书上写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疑惑道:“你画的什么?”
“注标点啊,不然怎么断句?”一边说,萧天宇又用钢笔在旁边批注几个重点字词的解释。
“你手里的是笔?”
“这叫钢笔,比毛笔好用多了。”萧天宇一投入学习,就非常认真,“哎,这一段应该是上古时期的教学理论吧?‘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这不就是告诉我们怎么教导学生吗?我理解得对吧?”
公孙若羽微怔,不料萧天宇一点就通,倒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