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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嘟拉碟子”占卫

在我们班有一位传奇式的人物,这个人不是“歪嘴六指儿优等生”二国生,也不是阳光帅气娘里娘气的班长三昌,更不是早已经失去灿烂光环的我。

那么这个传奇人物是谁呢?

他就是人见人笑,花见花败的三大复课生之一“嘟拉碟子”占卫!

在我眼里,“嘟拉碟子”占卫那绝对是一个传奇。“嘟拉碟子”年龄比我们大着三四岁,高头儿比我们高得不少,但比班长还是矮点儿。成天穿着一个旧的绿军装褂子,褂子前面星星点点满是油渍,两只袖子都变成了暗黑色,我估计这是在家里拿袖子当袜布了吧,下身成天穿着一条灰黑色的吊腿裤儿,露着下面根本就不穿袜子的黑脚脖子。怪的是这“嘟拉碟子”竟然穿着一双黑色大皮鞋,尖尖的头儿向上翘翘着,皮鞋有很多地方都崩了皮,露出下面灰色底子,猛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破船抛锚了呢。不过“嘟拉碟子”倒是得意得很,他是全班唯一一个穿皮鞋的男生。全班男生谁有皮鞋啊,那是家庭富有象征。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绝对是他爹穿剩下破烂儿。

“嘟拉碟子”这张脸绝对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魅力无穷的脸。漫圆脸,头很尖很尖的,头发又短,正面看象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把头倒过来看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陀螺,我相信这个陀螺抽起来绝对转的飞快,又圆又尖转得不快才怪呢。大家可以想一想,如果有一个人脸上要是长了一些雀斑,我们看着就不舒服,多看一会儿就有点想吐的感觉。可人家“嘟拉碟子”满脸都是,甚至脖子里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雀斑。这还不算,一双细长的小眼睛单眼皮,一笑就成一条缝,我都不知道他笑的时候是否还能看见人。那嘴唇厚的,都能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了。不用特意张嘴你就能看到他那一口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大黄牙。我都怀疑“嘟拉碟子”刷过牙没。不过,这“嘟拉碟子”的鼻子堪称奇葩,坚挺的鼻子,高高的鼻梁,前端稍微有点鹰钩儿。这么好看的一个鼻子长在那样的一张脸上,想想看也是醉了。我就纳闷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怎么就能长到一块了呢?

学习,我早就说过,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你很难想象他笨到什么程序。读课文?那是班中一大笑谈。不到一百字的一段话,“嘟拉碟子”他得用十多分钟才能给你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崩完。有的词对他来讲那难度是相当的大,得倒过来倒过去的说七八遍才能崩……崩……崩崩崩……崩过……过……过去。我都害怕如果多听他读几次课文我都得变成结巴。谢天谢地,总算念完一段儿了,此时的“嘟拉碟子”早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你说他累不累?告诉你,还有比他更累的呢!同学们在下边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使劲捂着嘴怕笑出声来,有些笑点低的同学笑的肚子疼,趴在桌子上笑得两个胳膊抖个不停。大家听他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干崩,都替他使劲,那感觉都快累死了。就象你拖着一个比你重两倍的大胖子往前跑,气人的是这大胖子还是腿残疾。你说气人不?再看看讲台上的秦老师,虽然没有我们那样捂着嘴,但看秦老师紧绷着的嘴,似笑非笑,还有那即将咪成一条缝儿的大眼睛,就知道秦老师内心正在极力克制自己坚决不能笑出来。有好几次秦老师还没等“嘟拉碟子”念完就看看表好象有事儿似地快步跑出去了,我知道肯定是秦老师再也忍不住了,干脆出去释放一下。如果守着同学们笑出来那糗可就大了。

读课文不行,这也没啥,先天不足吗,理解。可是这写字儿也是我们班第一烂。每次老师看到他的作业,二话不说就给他一个丙或者丁。那表示不是一般的差。为什么呢,老师放学时要求学生回家一般要写两张当天学习的生字或生词儿。人家占卫不写当天的,也不写前天的。人家写一年级学习的,什么“一二三上中下人口手”啦这些难度比较大的生词儿。你说老师能不生气吗?就这,还是写的大的大,小的小,有的头大如斗,有的小如蚊蝇。横看不成行,竖看不成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写作文也是一样,字烂且不说,内容不管是考试还是作文课上写作,一般不会超过三行,如果超过三行那绝对是超的作文范本。语文不行,那数学应该是可以的吧,怎么说呢,数学还是一直停留在二年级的水平。所以每次考试,总是稳拿第一,倒的!

就这样一个人物,一个人见人笑,花见花败的奇葩,你说谁会愿意和他交朋友,谁愿意和他坐在一块拉呱聊天?如果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嘟拉碟子”长得磕碜,说话结巴,学习超级笨,但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傻,反倒可以用精乖来形容他。并且交朋友有他独特的一套。

这家伙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热情,见谁都是先打招呼,口未开,笑容就已堆满那张雀班脸,见人就嘿嘿笑个不停,还有一点就是特别大方,一般的事儿人家根本不计较,属于那种啥事都大大咧咧的人。对老师那更是没说的,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儿。成天逗得老师合不拢嘴儿。对于女同学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特别会献殷勤,成天逗的几个女同学哏哏儿笑个不停。别管和谁拉呱聊天,上来就说你这也好,那也棒,让我帮你做这吧,让我帮你做那吧,我家有什么什么东西给你拿来吧,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爱听。你说这样的人除了长的磕碜点儿,笨点,说话不利索外,那不是一个完人了吗?哪个人会不喜欢,哪个人又能或者又好意思拒绝和他交朋友呢?现在我才明白,嘟拉碟子”在那么小的年龄就已经掌握了交际必胜的原则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老话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不过这家伙说话时有一点儿特别烦人,一说什么事儿就故作神秘态。常常口齿不清的说:“来……来……来我给你说个好事儿。”说着就把他那张雀班脸靠近你的耳朵,叽叽咕咕说一阵子,其实大部分还是没有听清说的啥。说心里话我最恶心他一套了。不过只要他这样给你要说事儿的时候,你记住,绝对是要给你什么好处了,比如说他爹又从关外给他带来什么好玩的东西了,下次带一个给你;他买了两块带香味的橡皮给你一个;他家又养了一只非常好看的小兔子,等兔子下了小兔子给你一只等等。你说,你还好意思拒绝那张脸吗?恶心就恶心会儿吧,反正就一会儿。麻烦的是,他有时说一遍你真听不清说的是啥。他嘿嘿地笑着咧着嘴问:“怎么样?够意思吧!”我没听清啊,什么够意思不够意思,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嘟拉碟子”一看,噢,没听清啊,又把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凑上来了。我的个天呢,还是杀了我吧,我真是忍无可忍了,再这样折磨我还不如让我眼里进堆沙子硌死我算了。

如果你哪一天钢笔没水了,又没带墨水,没关系,“嘟拉碟子”那里有。如果你橡皮找不到了,“嘟拉碟子”那里有,如果你的水喝完了还是渴,没关系占卫的大水瓶子永远都有水。占卫从家带的水说实话,是全班最好喝的那种。不过,再好喝我也不愿意喝,我看着他那张脸喝不下去。

夏天天热,尤其是下午大家来的时候都带喜欢一瓶子水。你看吧,教室的窗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种颜色的、白瓷儿的、铁葫芦的数不胜数、应有尽有。满满登登摆满了一大溜儿。不过,你再看,谁的也没有“嘟拉碟子”带的瓶子高,装的水多,关键是还特别好看。别看装水多瓶子腰身不算粗,漫长的高高的脖子又细又长,在窗台上犹如鹤立鸡群般在那里安静的站着。我喜欢那样的瓶子,喜欢的要命。

那时候要喝甜水,是很少放糖的。糖,在当时算是一种比较贵的商品,还不舍得随便吃。想喝甜水往往是到村里的代销店花一毛钱去买一包糖精。一包糖精也就是二三十片比芝麻粒儿还小的白色菱形小片片儿。别看这丁点小片片儿,一瓶水捏上两粒儿就甜的不得了。如果再放些醋,那感觉就更爽了,甜酸可口,味美甘甜。当然,如果要想更棒,最好是用刚从井里压出来的拨凉拨凉的井水,喝在口里从里到外透凉透凉的。再加上那种酸溜溜儿,甜丝丝儿的感觉,简直是棒极了。“嘟拉碟子”每天带就是这样的水。很多同学都喜欢喝,我也喜欢,但我不喜欢喝“嘟拉碟子”带来的水。我只喜欢“嘟拉碟子”那个细高的漂亮瓶子。

那个漂亮的瓶子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想要拥有的欲望与日俱增。忍了又忍,还是无法开口向“嘟拉碟子”讨要他的瓶子。好几次“嘟拉碟子”趴在我桌子上给我聊天的时候,我都欲言又止。我心里犯嘀咕:“这咋说呢?张口就问:‘占卫,你的瓶子给我行不?’咋好意思呢,这话好说不好听啊,丢人啊。”我想了很多借口,都感觉不合适,有点掉价儿。

每天下午,我都要情不自禁地往窗台上看两眼那个高高的亭亭玉立的漂亮瓶子。好几回上着课我都忍不住瞅两眼,生怕哪一天它突然不见了。这种感觉与日俱甚,简直有了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了。当时我就知道,坏了,我犯了想思病了,并且是一种可怕的单想思。可怜的是,让我魂牵梦萦、魂不守舍的对象却是那个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的亭亭玉立的漂亮瓶子。我想,这应该算是一种很奇葩又很无奈的单相思。

接连几夜,一直做梦,梦见自己也拥有了一个和“嘟拉碟子”一模一样的又高又细的漂亮瓶子了,我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漂亮瓶子捧在手里,时而又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瓶子那光滑的质感,那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让我忘记了我手中拿的只是一只瓶子。我怎么感觉他和其他的玻璃瓶子就不一样呢……!渴,心里有了渴的感觉了,赶紧压了满满一桶拨凉拨凉的井水,装满一瓶儿,拿出糖精和醋一兑。双手抱起瓶子一仰脖儿咕咚咕咚就干下去了一多半儿,凉、酸、甜!这个感觉,爽!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这已经属于我的瓶子,喝了一瓶还意犹未尽,就这样一口气喝了三四瓶儿,撑得再也喝不下去了,直想尿尿,可是走到屋外就是找不到厕所,憋得我都快尿裤子了。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另一个屋的老妈大声喊:“都快六点半了,还上学不?”我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舌头添了添嘴边的口落水,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两声!坏了,早操要迟到了!

前几天是相思病,现在我都快成神经病了,就为了一只瓶子。我绞尽脑汁儿,就是想不出情理皆然不失面子的好办法来。嗨,我现在都有点恨“嘟拉碟子”了,你这家伙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吝啬,给别人这给别人那,你就不知道我喜欢你的那个瓶子吗?白痴一个。我知道我不开口要,这家伙绝对是不会主动给我的,他怎么能想到我喜欢上他的瓶子了呢,这个白痴。

为了那个瓶子,我豁出去了。我不能让自己因为这个成了神经病。这天下午下了第一节课,同学们都纷纷到窗台上拿起自己的瓶子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水。我看见“嘟拉碟子”也拿着那个漂亮的细高瓶子仰着脖子喝,我赶紧拿着自己的瓶子凑过去,装作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只听“啊”的一声,酸甜水就流了嘟拉碟子”一脸一脖子,“嘟拉碟子”慌里慌张地擦着脸上和脖子里的水,回头一看是我,嘿嘿笑着说:“你……你……你干啥呢,浇……浇了我一……一……一脖子,这也就是你……你……你吧,换别人我非得收拾他不……不……可!”我赶忙走过去装作很惊讶很抱歉的样子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光顾着喝水了,不小心碰着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嘟拉碟子”一听忙摆手连声说道:”没……没……没事儿,咱……咱们什么关……关……关系呀!“说着还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说,你跟谁都是老铁的关系,谁信呢。我看时机已到,就故做惊讶地指着“嘟拉碟子”手中拿着的瓶子说:”哎,占卫呀,你这个喝水的瓶子不错啊,给我弄一个呗!“我故作神情随意轻松,可我还是感觉我的脸热里呼拉的,估计表情也自然不到哪里去。管他呢,反正已经说了。就看“嘟拉碟子”咋说了。“嘟拉碟子”一听,嘿嘿一笑,抓住我的胳膊,把脸凑到我耳朵上,小声的说:”你……你……你看上……上……这个瓶……瓶……瓶子啦?“他往我跟前一凑,我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出儿,但不成想这“嘟拉碟子”说的这么直白,不给留一点面子。让我们怎么说呢?说看上了,哎,多丢人啊这个,人家一个瓶子也要。说跟你开玩笑呢,根本没那回事儿,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儿,这话儿硬朗是个爷们。可……这梦寐以求的漂亮瓶子从此就彻底没戏了。我正迟疑不决该说什么好呢,天助我也!这时上课铃响了,我赶紧说:“快快快,要上课了。”你也别说”嘟拉碟子”也不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还是天生就爱给别人东西。只听他快速地给我说:“放……放……放学跟我……我……回家,我给你拿……拿……拿一个!”

我感觉这是我认识”嘟拉碟子”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我仿佛感觉他说话也不结巴了,并且是那样的流利。那一刻,我感动了!”嘟拉碟子”够朋友,够意思!剩下两堂课,我都记不清讲的是啥了,眼前只是那个又细又高亭亭玉立的漂亮瓶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好不容易放了学,我想故意拖拉着不走那么快,以我的性格我真不好意思去找”嘟拉碟子”主动说要和他一起回家拿瓶子,这不是我的本性。要么说这”嘟拉碟子”那么招人喜欢呢,他真是善解人意。刚一放学,他就在后面大声喊开了:“二……二……福,等……等……我,一块……儿走……走!”我心里这个高兴啊,”嘟拉碟子”真有你的。我等他走上来,一起走出教室。一路上这”嘟拉碟子”喋喋不休的给我说这说那,说他老爹在关外有多能挣钱,给他邮来啥啥好东西,好吃的好玩的多的数不清,又说和我老哥上学那会儿关系老铁了,铁的没法儿再铁了,跟我那更没说的。这”嘟拉碟子”跟个大绿豆蝇似的在你耳边“嗡嗡嗡”个没完没了。为了那个漂亮的瓶子,我忍了再忍,难怪大话西游上的孙悟空一金箍棒打死了唐僧。现在我是理解了,要换了我,就是背上欺事灭祖的骂名我也得给他一棒子。好不容易到了他家的大门口了,”嘟拉碟子”让我在他家门口等着,他说去偷偷地给我拿一个,他说他娘不让他给外人东西。我就说:“你赶紧去吧,我在门口等你,等你拿来了我就走。””嘟拉碟子”快步走到他家屋里,马上听到他东翻西找扑扑拉拉叮叮当当的响声,接着就听见一个老娘们的声音在喊:“大小儿,你又作啥呢,弄的叮当响?”只听”嘟拉碟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玩……玩……呢,不……不用你……管!”。过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嘟拉碟子”快步走到大门口,把一只和他那个一模一样的漂亮瓶子塞给我,说到:“赶……赶……紧走……走吧,别……别……叫俺娘看……看……见喽!”我一听,也顾不上说声谢谢,点了点头儿抓着瓶子转身就跑。后面紧接着又传来”嘟拉碟子”的模糊不清的话:“从……从……家前……前……走小……路!”

我真没有从大街上走,顺着少有人走的家前小路飞快的往家跑,我只觉的两耳生风,脚下如踩了风火轮儿,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家里。走到家里,把那只我梦寐以求的漂亮瓶子轻轻地放到桌上,拿一个毛巾轻轻的擦着上面的土和灰尘。又拿了一个水舀子舀了半舀子水,慢慢倒进那细长的高高的瓶子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刷了又刷,刷干净后放到桌上,我趴在桌子上看着这个又细又高的漂亮瓶子,不自觉的嘿嘿地笑出声来。哎,我发觉我也就是一个凡人,一个为了一只瓶子可以违心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

这些能说明”嘟拉碟子”就是传奇人物吗?这绝对不算。这充其量说明”嘟拉碟子”虽然貌不其扬,绝对是有心计会交朋友的一个人。他的传奇在于他今后的人生。”那嘟拉碟子”考上大学了?这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只能说明我是胡扯淡。再说了,考上大学也没有什么稀奇,也谈不上传奇。

有一次我回老家,在车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我不会相信是他。因为他是”嘟拉碟子”。可是我越听这声音越象。我实在忍不住回过头来,一看,我的天,这不是”嘟拉碟子”是谁,不过,如果不是对”嘟拉碟子”印象特深,我真的认不出来了。穿着雪白的衬衫,打着红色领带,穿着笔直的西裤,扎着外腰儿,脚下穿着一双锃明瓦亮的时尚皮鞋。还留着长长的头发,脸上的雀斑几乎不见了。这不算奇特,只能说是惊讶。、可”嘟拉碟子”一说话,我真的惊呆了……。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比我说的都标准。一见人笑容就堆满脸的神情依然如故。”嘟拉碟子”快步走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坐上了他的的士小车儿。我推说我有事儿,改天再唠!他死拉住不放,还义正辞严的说:“什么事儿今天也得放放,还有比老同学在一块儿更重要的吗?”说什么也要跟我喝点儿,好好的唠唠!我没有再拒绝。

”嘟拉碟子”并没有象朋友们想象的那样成了百万甚至千万富翁,也没有成为一个大企业家。它生活富足,家庭美满,成为了千万平凡家庭中的一员。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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