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主卧室面积很大,有三十多个平米,自带卫生间,只是屋内的陈设却很少。电器只有两件,空调和彩电。家具也不多,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一对床头柜,一张很简单的电视柜,一张大衣柜。卫生间里只有淋浴,连浴缸都没有。
整个主卧室可以说一目了然,确实不像能藏得住东西的样子。
刘思根把马桶的水箱盖都打开了,又趴下朝床底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小芳”叹了口气,说道:“我没骗你吧,这里根本不用找。”
刘思根不甘心,目光又落到那张大床,这是主卧室里最大的一件家具,他总觉得这床有什么不对。忽然,他灵光一闪,有了计较。
这床已经超宽,床垫还超厚。普通床垫二十公分厚,这张床的床垫至少三十五公分。
注意到这一点,刘思根便推了推“小芳”,说道:“你让开。”
“小芳”问道:“干什么?”
刘思根不答,抓住床垫边缘用力一掀。也就是他力气大,否则这样超宽超厚的床垫两个壮汉都不一定翻得动。
床垫翻了个底朝天,立刻就看出问题了,这张床垫的底部居然有个活扣。活扣推开,里面便露出了一沓沓红彤彤的钞票。
“找到了!”“小芳”兴奋地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刘思根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啵”的一声,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刘思根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床框上,不由大声抗议道:“姑奶奶,你压死我了!”
“小芳”不依道:“人家才九十斤,你就那么脆弱。”
啪!刘思根随手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不是重,是你这儿太大,压着我的……”说着话,刘思根忽然觉得小腹处腾起一团火,慌忙干咳两声,道:“别闹了,下来,分赃!”
“小芳”也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就是玩火,俏脸微微一红,松开了手,却还是忍不住在刘思根胸前轻轻推了一把,小声道:“你真壮,像头牛。”
……
战利品非常丰厚,光现金就有六百万人民币。另外还有分别属于马卫民、马建国、马国庆三个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但是从身份证上的照片看,这三个分明是同一个人。以这三个人身份证办理的房产证有十二本,存折三千多万。
刘思根感慨道:“还真是个巨贪,咱们这是替天行道。”
“小芳”却看着从一只黑色塑料袋里翻出来的十七张光盘流泪了,无声地抽泣着。
刘思根奇怪道:“好端端的,咋还哭了?”
“小芳”抹了一把眼泪,道:“我高兴,我自由了!”
原来,去年的慰问演出之后,园方举行晚宴招待那名大官。“小芳”也出席了晚宴,被人灌醉,醒来后就躺在了大官床上,还被拍了视频和照片。
刘思根不屑道:“那怕什么,他敢公开,自己也要坐牢。”
“小芳”苦笑道:“可我一个大姑娘,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有男朋友,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只能求他放过我。后来他答应,只要我心甘情愿地再跟他做一次,他就把视频和照片都删掉。”
刘思根已经猜到了结果,叹息道:“你真傻,那样只会陷得更深。”
“是啊,第一次的视频和照片确实删了,可又多了我心甘情愿的视频和照片,再也逃不脱他的魔爪。”说到这儿,“小芳”忽然神情一松,指了指那摞光盘道,“现在好了,视频和照片都在这里面,再不怕他的威胁,我解放了,是你救了我!”
“你确定他没有备份?”
“确定。他很小心,不会到处留下证据。”“小芳”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忽然一把抱住刘思根,喃喃地说道,“要我!我要送他一顶绿帽!”
刘思根一愣,摇头道:“你又不是他老婆,送的什么绿帽。”
“小芳”猛抬起头,眼中又泛起泪水,撅起嘴道:“你嫌我脏。”
“不是你脏,是他脏!”刘思根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你不是说新物业快来了吗?时间不多了。”
“哎呀!”“小芳”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松开手朝车库跑去,边跑边说道,“我去拿袋子,你把床垫放回原位。”
看着“小芳”一惊一乍的样子,刘思根暗暗摇头。这是棵水灵灵的大白菜,他还真想扑上去啃几口。不过他也知道,这棵大白菜现在是集屈辱、解脱、兴奋、迷惘等各种情绪于一身,自己在干什么、想要什么,恐怕都分不清。刘思根虽然不是柳下惠,却也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
离开红枫湖别墅的时候,刘思根开着车,“小芳”害怕被人看见,躲在后座上。经过红枫镇,两辆喷涂着“平安物业”字样的金杯面包和他们擦肩而过。刘思根原本想下去弄点吃的,也不得不取消计划。
直到下一个镇子,刘思根才买了件T恤和两袋面包,又在移动营业点买了部新手机。
再出发,已经换了“小芳”开车。刘思根坐在副驾驶位上换好手机卡,刚刚开机,就听见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就传来慕容冰清急切的声音:“你跑哪去,电话无法接通,QQ和微信也不回,急死人了!”
能够让向来对任何事都古井无波的冰美人挂怀,刘思根很有些沾沾自喜,不由笑道:“怎么?想我了?”
“呸!”慕容冰清啐了一口,声音轻柔起来,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被人沉湖,这个仇必须得报,刘思根还不想这么早在学校露面,只得敷衍道:“还要忙两天,回去我第一个找你。”
看到刘思根挂了电话,“小芳”轻声问道:“女朋友?”
刘思根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小芳”哼了一声,语气里竟有点酸酸的味道。
这时,刘思根的手机又响了,却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刘思根吗?”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透着几分激动,又带几分忐忑。
刘思根奇怪道:“你谁啊?”
“我是静静。”电话的那一头,甄静吃惊地捂住嘴巴,自己怎么说出了这么亲昵的称呼,真是羞死人了。
“静静?好,我想静静。”说完,刘思根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