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灿的荒漠上,沙丘起伏,艳阳高挂,一副唯美的景象。
兀地,飓风起,黑云涌。九根巨大的风柱,如龙吸水般,搞动了整个荒漠,黄沙滚滚,整个天空塌了下来。
沙浪起伏,化为大海,诡异地高筑成山,山为九座。而九山成谷,谷中现露出一座城,城高十丈,浑身墨黑,却是一片死寂,无丝生气。
巨大城门,上书诡异字眼,却怎么都看不清。’吱呀’一声,两扇硕厚大门分开一条缝,缝深如渊,有着鬼魅般的吸引。迷茫、悚然,又忍不住好奇,便是那种感觉。
探头一看,深幽大道,看不见五指。
“嗥呜~”
两团小火焰,深邃血红,仿若鬼眼,扑了过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精神吸入,看见了惨红的地狱……
“飞扬,快跑!”
“啊,救我……”
“不要……”
……
“不要!”我蓦然坐起,却发现浑身都是冷汗。
啊,这是噩梦!
“对,是恶梦,又做恶梦了!”
“烟……”我哆嗦着,手有点不听使唤地摸索着。忽地,手指碰触到一阵柔滑。
啊,还有点温热,我神经质地抽回了手,有点恍惚地侧头看去,一条有着优美曲线的胴体侧卧在身边。似乎因为我坐起,掀起了一边被角,那优美胴体感到丝凉意,呢喃了声,拉过被子,又昏睡过去。
这,谁呀?
我狠狠地搓了把脸,努力让神智清醒些后,便摇着那胴体,问道:“喂,醒醒,你是谁,为何在我床上?”
“别闹,昨晚折腾得够累,让我多睡会。”那胴体迷糊地应了句,又拉了下被子,睡了过去。
“啊?”
我迷糊了,抓了抓脑壳,却怎么想不起是怎么回事,脑袋里除了那如血狱的赤眼,再无别的。我发了会呆,觉得那是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被窝为好,于是使劲地又摇了摇她。
“你这人有病呀,大清早,还想折腾不成?”
那女人腾地坐了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完全不顾及春光外泄,很是生气地瞪着我。
大眼,瓜子脸,细腰高峰,浑身洋溢着野性。
我仅是瞄了眼,心底就承认这女人很有本钱,是那种男人舍命都想征服的女人。不过,此刻脑里还残存着刚才那恶梦,而且一下吃多,也是腻的,我翻出抽屉里全部的家当,扔到那女人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女人整张脸都拉了下来,很明显,生气我把她当成那种女人。
“这是你的,快离开这里!”我很不客气地说着,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可惜就是想不起来。
“靠!”那女人火辣,甩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打懵逼了。那女人爬了起来,利落地穿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一沓钱,甩到我面前:“这算是老娘的嫖资……”
那女人甩下钱,妆都没化,便摔门而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这算是自作自受么?你伤害了我,我用钱砸过……
看着那散落一床的钱,我苦笑地摇了摇头,也爬了起来,顺道拉开了窗帘。清晨那一抹清新最是醉人,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那残余恶梦慢慢地消退。
千语,总有那么一天的……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我睁开了眼,随便套上了条裤子,光着身子就去开门。能知道我住在这里的,除了熟悉我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来这里。门打开,一个细高的年轻人站在门道上。
这不是谁,正是我死去女友的亲弟弟,吴豪。
“进来吧!”
我无喜无悲地说了句,便自顾地先进里屋,打开冰箱,拿出两支汽水,向他示意了下,便独自喝了起来。
吴豪走了进去,却是眉头紧皱,可能是昨晚大战而残留下的荷尔蒙味太浓,让他很不舒服吧,只听他不忿地道:“你……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吗?”
“你姐死了!”
我脸上的肌肉狠狠地跳了下,端起手里的汽水,猛地灌完。
“唉!”良久,吴豪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一个牛皮纸层层包着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低沉地道:“这是我姐在你们那次出发前,交给我保管的,说若是……本来在你回来就应交给你的,可你把我姐弄没了……五年,现在也该交给你了,算是完成我姐的心愿。”
我接了过来,却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感到自己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唉,我走了!”
吴豪看我木无表情,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我端着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久久不能平息,就是这个东西,害我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五年来一直做着同样的恶梦。我很想丢掉,脑里却始终盘缠一个念头,让我不能这样做。
最终,我屈服了,重重地叹了口,挪步到房间里唯一的桌子前,把层层牛皮纸撕开。
牛皮纸摊开,露出了里面一方玉碟。玉碟如盘子般大,也差不多一个成人张开手掌那么大吧。玉碟圆润,色泽偏暗,为圆形,背面是一个八卦图,阴阳鱼在中间,鱼眼有些许凸起,一黑一白。
八卦外边缘,也是玉碟的边,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花纹,使用的是阴刻的手法。那些花纹很粗糙,细看起来又很细腻,总是让人忍不住沿着花纹纹路,一直看下去,一直看下去……直到头昏脑涨不已。
玉碟的整个正面,以中心点为基准,分成了五个扇形区域,五个区域颜色各不同,分别是白、蓝、青、赤、黄,而每一个区域顶端都有一个圆形凹槽。正面的中心,是一个凹下去的球状槽,球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都不是人类曾出现过的文字。
那些凹槽,似乎缺失了一部分,我和千语寻了多年,都未有结果,最后还害得千语丢了性命。那玉碟似玉非玉,曾多番检测都未确定它是由何种元素组成,但可以肯定一点就是这个玉碟并非目前人类所知道的物质和元素组成。
曾经我和千语也怀疑这玉碟是什么外星生物故意留在地球的东西,可通过秘密渠道,找到顶级天体学家确认,及各类古资料,都认定这东西并不是外星生物遗留的,最后只能归结到’神’的礼物,或一个某个时代的神经病故意留下来,折腾后世人的。
这很扯,但我又不得不相信这东西与我的命运已结合在一起了,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失去了千语。
唉,五色珠归位时,或许才能窥得端倪。
良久,我叹了口气,不再去想什么,便把玉碟重新包好,放到床底一个暗格里。
玉碟虽不知值多少钱,但毕竟是千语留下的唯一物品,再三检查在外面难以发现后,我才放了心,到厨房胡乱地找了点东西填肚子。
塞饱了肚子,可闻到身上还残留着那女人的味道,便剥了个精光,到冲了个凉。
或许是流年不利,喝口塞个牙缝,冲个凉也出个意外。
当我把一身臭汗及那女人的味道冲个干干净净,围着条旧浴巾,才探出半个身子,便感到脑壳子后面顶住了个硬物。冰冷的感觉一下游遍了全身,让我浑身肌肉开始绷紧,身形不知不觉微微弓了起来。
“马瑶,你不想发生意外,最好把你的枪拿开吧!”
正当我要有所行动时,房间一端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却见一个中年人正在站在镜子前,把玩着一件古玩,那古玩是以前我和千语从一个古墓淘来的。
“赵灵王玉坠,嗯,不错!”那中年人转过身来,晃着手中的玉坠,继续道:“夏先生,凭这个,我们就可逮捕你定个罪……”
“哦,正好,最近贫穷潦倒,有人管饭也不错,只是你有这个能力吗?”我老实不客气地呛着,心底自然不会怕他拿此事作梗,因为做那一行的,每件生玩出来,在脱手之前,都会伪造好一个身份,让其有迹可查,避免哪天被人捞道自己头上。
这个中年人,细眉长脸,总隐藏着一股暴虐和阴霾,不像警察。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也不知他兜里藏着,姑且先听上一听,于是我嘴上敷衍着,便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不然我只能把你们当作偷窥狂,报警处理了……”我终于找到了那包烟,点了根,紧紧地盯着那中年人的眼睛,企图从他眼睛了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显然,这个中年人是个中高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夏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语,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国情局九处钟振华,今天特来找夏先生……”
“不感兴趣,请回吧!”
未等钟振华说完,我便蛮横打断,下了逐客令。开什么玩笑,国情局,沾上边,不死也得脱层皮。死,尽管多年前就有这个想法,但现在我还不想,更不想跟国家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刚说完,脑壳子后面又感到那硬物,我心中的怒气上升,冰冷地道:“看在你们是国家的人的份上,请把那玩具拿开,否则……哼,你们两个,包括门口,窗台及楼顶那三人,就别想回去了。”
“哈哈,夏先生果然了得……”钟振华抬手示意了下,让马瑶收彻底收回了枪后,道:“夏先生,马瑶不懂规矩,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真是人说鬼话,我没有吱声,且听他说下去:“这样吧,夏先生,你看过这份资料后,还再拒绝的话,我们便不再打扰夏先生了!”
说罢,钟振华便递过一份档案。
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仔细地看起来。可看完,我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