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叶瑾柔因为年轻,伤势恢复得极快极好。
这一个月里,乔致远来得不像往常那般频繁,只是偶尔过来瞧瞧,说几句客套话罢了。乔云绮瞧在眼里,不知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瑾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她听了过后,说:“我了解先生,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想,他定有自己的考量。”她望了叶瑾柔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说:“只是没想到,你竟答应了炳轮的求婚。”
叶瑾柔说:“朱公子待我段家上下极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乔云绮牵过她的手,说:“可这和结婚是两码子事。我明白,先生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以你的性子,断不会从他。可你要知道,他亦是身不由己,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独独对你,他放弃了太多,坚持到现在。”
叶瑾柔听了她这番话,只觉心思繁杂,迷惘的望向窗外。院里尽是名贵的常青树,即使冬天到了,仍旧绿油油的像要滴出水来。一股北风窜进来,钻进衣襟里,有丝丝凉意。
叶瑾柔忽然想到曾答应为朱炳轮织一条围巾,于是对乔云绮说:“我闲着没事做,就想织织围巾,你下回帮我带点绒线过来,好不好?”
乔云绮想着让她织围巾打发时光也不错,马上就说:“我楼下就有各种色料的绒线,我这就带上来让你挑一挑。”
她一说完,就咯噔咯噔的下了楼,很快提着一个篮子上来,里面尽是花花绿绿的绒线。她见叶瑾柔挑了棕色的,说:“女孩子,怎么挑这灰不溜秋的颜色,该选鲜艳一点的颜色才好。”
叶瑾柔笑了一笑,并不说话。
乔云绮忽的意会过来,嘻嘻的说:“哦,我懂了,你是要织男式围巾呢。”乔云绮只道是她织给乔致远的,心里只是欢喜,并未多想。
这天夜里,乔致远过来时,叶瑾柔已经入睡了。
他见床头放着一团还未织完的棕色绒线,拿过来一瞧,分明是一条男式围巾,心里一喜,除了他,她还会织给谁呢?叶瑾柔的织工并不高超,围巾看上去毛毛糙糙的,可在他看来,却是十分精致漂亮的。他把脸放进围巾里,只觉温暖舒适,那围巾里像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将他的脸烤得通红通红的,似乎快燃烧起来了。
这个女人心里明明有他,却故意对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他不禁一笑,她可真会演戏,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女戏子。
灯光照耀在叶瑾柔白净的脸上,透出莹莹的亮泽,像一潭倒影着月色的宁静的泓,美丽极了。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脸颊凉凉的,而他指尖滚烫,仿佛燃烧着细小的火苗。
他只觉心中燥热难耐,一时间意乱情迷,重重覆上她的唇。他蛮横的夺走她微弱的呼吸,她透不过起来,惊醒过来,只看得见他鬃卷的黑发,和掩在黑发下的微闭的眼帘。
她本能的推他,他却一鼓作气,直启她的牙关,吮吸她唇齿间的芳香。他的手指不听使唤的进入她的衣襟,在她的腰间游走,他的指尖像一块滚烫的烙铁,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生起剧烈的灼痛和忘乎所以的炽热。
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后,温润****,她只觉又酥又麻,他的气息如天罗地网般笼罩着她,淡淡的肥皂香味,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薄荷烟草味,她迷恋、甚至是渴望这种味道,心里舒坦亲切极了,胸腔里的冲动像潮水一般,一阵一阵迅猛袭来。
他睁眼看了看迷醉的她,生出急迫,蹬开鞋子,扑附上去。她毕竟受过重伤,这样一折腾,牵发了伤口,她不由“哎哟”了一声。
他猝的惊醒,忙停止了动作,翻过身子,躺在她侧边,问:“你没事吧?”
叶瑾柔摇摇头,脸上的晕红尚未散去,灯光一映,自是一种动人。
不知为何,两人都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还是乔致远先开了口:“今晚,我可以不走吗?”
叶瑾柔不敢看他的眼睛,心中的激奋还集结在胸口,她听不清他的话,只是胡乱点头。
乔致远欣然一笑,叶瑾柔从未看他那样高兴过,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这一刻微笑的样子,眉目舒展,容颜灿烂。
他钻进被子,揽住她的腰,将脸窝进她的睡衣领子里,说:“像这样冷的晚上,睡在一起,感觉真暖和。”
他的鼻息拂动她颈间的几根头发,搔得她直痒痒,她不由动了动身子,他以为她想起身,赶忙钳住她,说:“瑾柔,我知道你委屈。不过你放心,等万事俱备,我定然会摆脱程熙雯那女人。”
她心中一沉,手掌慢慢捏成拳头,她险些忘了,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着程熙雯。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痛,只觉胸口沉闷得几欲不能呼吸了。
他又说:“现在留着程开泰在钱丰耀武扬威,我迟早会收拾他的。”顿了顿,在她耳后一吻,轻语:“到那时,钱丰就完完全全是我乔致远的,再没人敢跟我作对。”
他口吻独断而坚定,她听得心惊胆颤。他仍旧野心勃勃,对权利蠢蠢欲动、急不可待,他和她终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她所向往的平凡,在他那里,不屑一顾。
她凝视沉睡中的他,鼻息平稳,嘴角轻扬,安静得如刚刚出生的婴儿。她轻抚他的面颊,匿去暴戾与张狂,他还显得稚气未脱似的,因为睡梦很好,嘴角隐隐透出一抹笑意来。
她多么喜欢这样的他,磊落英挺,像她自己的孩子那样,令她疼惜。她害怕他醒过来,那会儿的他,又会变得桀骜邪魅,不择手段。他的心里装得下万里江山,而她的心里,只容得下他!
动荡如他,怎能让一个女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