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政厅内,许相颅垂手立在前,宋波与秋老头站在身后。三人已在厅内争议良久。落猛然为海域防卫海岗之事还未回京,只怕近日会归回。
筑斯琰默默进殿,坐上龙椅。三人行礼后,许相颅直言相向:“皇上昨夜刺客可是抓到?”
“就地正法。”
“皇上虽说刺客已被杀害,但幕后之人是谁还未查清,御林军护位整个皇宫,防备不利让刺客有机可乘,应处重罪。”宋波道。
秋老头倒是不啃声。筑斯琰依言道:“是,办事不利。”
“依臣之见,御林军统领……。”宋波话未完。许相颅道:“虽说御林军统领之职乃是先皇亲自任命,但是先皇在位时一贯是有罪必究,有错必罚。臣以为若是先皇在世,会……。”
“许大人所言极是。”筑斯琰今日,配合地几人都觉得怪异,“朕已经打算罢了小陈子御林军统领之职。”
众人面色各异,心里十分欢喜。即使是秋家也有些小怯喜。
“那这御林军统领之职?”
“一并罢了。”筑斯琰的话如终鼓,把众人敲醒,“由朕亲自管辖!”
“这……”
“皇上,您日里万机,……”
“皇上,这万然不可。”
“皇上,……。”
“就这么决定了。”筑斯琰淡然道,“五品以上侍卫扣俸禄两月,四品以上带刀随侍侍卫降一品,扣俸禄两月。统领小陈子罢免统领一职。”
“许大人由你拟诏书。”筑斯琰已下了决心,“四皇子筑斯琛以下犯上,辱骂天子,贬为庶民,撤皇籍,终生监禁严馨宫。”
三人大惊,各自悱恻。
许相颅称:“是。”
这个消息惊撼了整个朝野,皇帝最宠信的第四皇子遭贬,众人明里暗里调查起因。终有谣言传出,与刺客行刺有关,与秋翩舞遇刺有关,与苏如惠深中剧毒有关。但,随着旨意已定,谣言没有渐步爆发,而是平息了。
三人退去后,筑斯琰召见了秋老头。两人秘谈了许久。
在秋老头离去之时,筑斯琰冷问:“秋飘雪若是在京都的话,”秋老头浑身一颤,静默着。
“朕想她必定会来见朕的。”
秋老头额前已经涔出冷汗,咽下口水,“若有家信来,臣子必定将皇上的关怀传递与飘雪。”
筑斯琰默了一会,清澄无底的眼冷冷地看着秋老头。秋老头额前的汗已经滑落在地。他道:“皇上若无他事,臣子告退。”
筑斯琰莞尔笑道:“江南之事,秋大人知道怎么办吗?”
“微臣谨尊皇上圣喻。”
筑斯琰温色点头。秋老头才将行礼离开,背影已经有些摇晃不平。筑斯琰垂眸沉思。已经给秋家不小的警告了,秋飘雪该是离开的时候。
要抓苏昌明还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所有谋反成员的名单。苏昌明那一定是有的。如今,罢了筑斯琛的消息传出。嘉赫与苏昌明必有戒备。
按兵不动,为上策。而且,……。筑斯琰翻开圣旨,提笔亲封诏书。
诏书上书了五字,进二品如妃。
他单手执玉玺,重重的印下。
他所亏欠她的,用这些无法补偿,意不在补偿。若,有日,她背叛与他,他就不欠她了。
圣旨由陈坤代拟,午时下到各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我朝有佳女,贤淑颖惠,劳苦功高。特赐位正二品,如妃,号颖惠。”
皇后宋妨絮接闻圣旨之时,手中的瓷杯滑落掷地应声而碎,四溅开来。
“娘娘,可是烫着了?”身边宫婢极快上前扶着失魂落魄的她。
“去衔阳宫,请皇上今夜务必驾临拢月宫。”宋妨絮甩开奴婢的手,独自往内殿而去,手不禁抚住袖中白纸。
不管这封信笺为何在苏如惠那处,亦不管苏昌明是否造反,她都不能姑息养奸了。
放苏如惠走,放苏如惠走!她多少的恳求,这么为他们着想,筑斯琰怎就不看在眼里?宋妨絮悲痛难抑,又逢午时潘若离哭着求见,跪求她替筑斯琛求情。虽然他们兄弟之间翻脸,原由她不清楚。但,且不论筑斯琛本不该得到那么多宠信,就说筑斯琰如今定的罪给的惩治已经是极包容的。潘若离依旧冥顽不灵来跪求她。
宋妨絮便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让她去求她的好姐姐苏如惠。想不到她却迟疑了,心里必然是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稍坐一会,无用就回严馨宫了。
自宋波那得知,秋家在江南一带活动密集,定是有阴谋。而秋家如今内有秋翩舞持宠,外有秋柳岩深得帝心,朝中秋大人高官一品。秋家已经在后宫纷乱中起来了。唯一能把秋家拉下台的,只有秋飘雪了。宋妨絮喃喃道,她不急,她不急。她的棋子还在秋飘雪身边,只要秋飘雪一日不离开京都她就一日有机会,灭了秋家。
筑斯琰闻皇后请见,心中难免郁结,想是皇后为了苏如惠进升的事。
到用晚膳时间,筑斯琰一人踱步至流芳院探望秋翩舞。恰巧落皇妃与正皇妃皆在,正在拌嘴,句句带刺的吵。筑斯琰就依在门边听着,不让宫奴禀报。
“她进她的妃位,与我何干!”饶是平常不作响的郭敏心,今亦愤愤然的。
落清菱一阵轻笑,“姐姐与惠妹妹情投意合,是众人皆知之事。今儿惠妹妹有病在身,又逢进位喜事,不见姐姐去探望恭贺,倒是怪哉。”
“休要吵嘴作怪。你怎不去!”郭敏心说时,双眼瞥向秋翩舞,冷声道:“皇上一声令下肃清妃嫔!我哪敢去招惹她~。”
“姐姐这是在怪皇上?”落清菱装作极愕然,“皇上就是爱说唬人话,姐姐跟随在皇上身边两年多,日子可比妹妹久,皇上的心姐姐应该比妹妹了解,如今,倒是姐姐先埋怨皇上了。”
“我怎会埋怨皇上,惠妹妹身体弱,又逢胎……”她掩了口,望了一下秋翩舞的肚子,又道:“我是替舞妹妹不值。”两人话锋一转,终于进入了正题。
秋翩舞至始至终皆是冷眼旁观,想这高位的主子今日忽然驾临所为何事?听到此处,她已经无法旁观,惊慌道:“惠妹妹,她?”从昨夜到此刻,秋翩舞才从被刺画面中缓解过来,外界之事她便不知。就连苏如惠被封正二品如妃,仅是刚从两位妃子的口中听说。
“皇上就因为如此才封得她妃位。”落清菱搭道,复又道:“可,妹妹你为了她差点就丢了性命,还有……。”她深深地望了眼秋翩舞突起的腹部。
秋翩舞脸色已泛青白,捂着腹部不言不语。半晌,抬起头来望着门外远处悲凉又无奈,道:“她就这样没了孩子。”
筑斯琰已从流芳院出来,此刻竟觉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