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一途,以吸纳天地龙气增强自身,按照不同阶段依次划分为:启灵境,真元境,先天境,化龙境,虚空境,无上境。
其中,启灵,真元,先天,这三个境界被合称为:入凡境,每境又分为九重天。
化龙,虚空,无上三个境界被称作超凡境。
入凡境修士可以破石开山,拥有比普通人强于几倍的力量,超凡境修士则移山倒海,飞天遁地,能力非常人所能想得。
文道一途,明事理,知经纬,承阴阳,按照学识深浅划分为:儒士,秀才,举人,名家,宗师。
文道起源于诸子百家,沿袭发展至今,帝国承认的百家只剩下了:儒家,墨家,法家,农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
而百家之中,又以儒家独尊。
唐西津放下手里的‘公叔子’,望着窗外的银月缓缓吐了口气,季玄明天早晨就要在府中校场开讲。
他温习了一下儒家经典,为明日做准备。
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地,夏日的蝉鸣不绝于耳,夜蝉声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迷茫,忐忑不安,未来的一切都寄托在此次能够得到季玄的认可。
如若拜他为师,不出三年,自己就可取得功名,然后再一步步踏入庙堂,成为显赫一方的朝廷命官。
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问自己。
许久都得不到答案。
或许,自己更愿意成为一名武者,快意江湖,凭借自身强大的武力来得到他人的敬畏。
而那个神秘的世界,对于自己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只是一个虚幻缥缈的梦。
“还是应该实际一些。”他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自己出生不久就一命呜呼。
死后却不得入家族祠堂,只能埋骨荒野,至今连坟茔在何处都无人知晓,他从柜子中拿出一个木牌,上书:生母楠桦之灵位。
这是他自己做的灵牌,在每年清明时节的时候,他都会带着灵牌去野外祭拜。
“如果,能够考取状元,朝廷就会封母亲为诰命夫人,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祠堂。”他想着,不由攥紧了手心。
正在他失神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唐西津将书籍整好放进书柜,推门一看,来人是娜娜。
她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唐西津奇怪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娜娜摇摇头,没有说话,美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唐西津了然,他故作正经道:“拿的什么东西?”
“现在不能给你看,去望星阁。”她说。
唐西津心中好笑,就走在前面,沿着楼梯一直走上府中最高的一处建筑,这是府中星官用来观测天象的地方。
但一年前,府中的星官因为一己之私,就谎称天象将乱,唐正大怒之下将那名星官交给城中府衙处斩。
自此,星官一职就被裁撤,但这幢望星阁依旧保存了下来。
由于此处视野宽阔,每逢夏夜,唐西津都会和娜娜来这里看星星,这里与后山就是他们两人最常去的地方。
夜风习习,站在这里,府中的景象尽收眼底,蝉鸣蛙叫不绝于耳。
唐西津张开双臂深呼口气道:“什么东西,现在该拿出来了吧?”
娜娜站在他跟前轻声道:“闭上眼睛。”唐西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鬼精。”说罢闭上了双眼。
他的鼻子动了动“嗯?这是...”唐西津使劲嗅了嗅,然后睁开眼睛,只见娜娜正举着一个酒壶不断地左右晃动。
唐西津的眼珠随着酒壶移动“娜娜,别闹。”
说着,他把鼻子凑上去,只闻了一下他就喊道:“西域贡酒!”
女孩将酒壶交给他轻声道:“送你的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他眼眸中隐约有泪花闪动,嘴唇微微颤动,忍了许久他才说道:“谢谢你,娜娜,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只有你才记得我的生日吧。”
...
两人平躺在草毯上,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许久都没有说话。
唐西津手里拿着酒壶轻轻抿了一口叹道:“西域古国,楼兰产的舌兰葡萄酒。
用最新鲜的龙舌兰花加上颗粒最饱满的赤葡萄再放置在三十米的地底深窖酿造而成。这味道,至少有五十年了吧。”
“不知道。”女孩的声音很清冷,就如同天际的那轮弯月。
唐西津嗯了一声“这酒你是从哪弄来的?”
“酒窖。”
“这应该是我父亲为了招待季玄老先生所准备的,没想到...被我先尝到了。”他哈哈一笑。
舌兰葡萄酒入口清凉,味道酸甜,虽然没有寻常酒水的烈性,但后劲很大。
一壶下肚,唐西津的脑袋就有些晕沉,脸颊上也爬上了一抹潮红。
他和娜娜对视躺着,看着她已经形成轮廓的精致容貌。
白皙如玉的皮肤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皮肤,她的睫毛微微颤动。
感受着她张开的嘴唇吐出的气息,他的心仿佛一把琴,被触动了一下琴弦。
不自觉地就将嘴唇凑了上去,娜娜脸色绯红,美眸有些不自然地闪动着。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两唇触碰到一起,感受着那抹柔软与温热,唐西津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肢。
寂静的夜空只有繁星点点,在这处罕有人来的望星阁,两个情窦初开少年少女的心跳此起彼服。
正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从那种沉醉中惊醒过来,慌乱地站起身,唐正领着季玄正走上望星阁。
一上去,就看到脸色殷红的两人,瞬时,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几名侍卫,唐权君也跟着。
看到如此场景,众人面容古怪,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负责保护季玄的几名护卫,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正,季玄咳嗽了一声说道:“公爵大人,看样子我们来的并不是时候啊。”
唐正强忍着怒气道:“家道不幸,管教不严,让季老先生见笑了。”
说罢,怒视唐西津道:“逆子,还不快滚?”
唐西津连忙摆手道:“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娜娜...”
还没等他解释完,在一边的唐权君就嗤笑道:“你想说,你和她没做任何事情?
真是可笑,夜深人静,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做什么,鬼才相信。”说完,他又指着扔在地上的酒壶道:“你看,还有美酒...”
他走过去,捡起酒壶闻了闻对唐正道:“这是昨天刚开封的西域贡酒。”
唐正脸色铁青,他接过酒壶只嗅了一下就怒喝道:“我唐家的子弟,何时出了你这么个鸡鸣狗盗,不计礼义廉耻的混账?”
季玄抚须道:“唐大人不必动怒,事关公子名声,此事不可轻易下结论,还需细细查究,以免误会。”
“误会?”唐正冷哼一声“事情明摆着,我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
他顿了顿看向唐西津说道:“既然季先生为你求情,也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出来,不可遗漏一字。”
站在唐西津身边的娜娜往前想说些什么,却被唐西津拦住了。
他走到唐正面前道:“没什么可解释的,父亲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了。娜娜,我们走。”
说罢就牵着娜娜的手往楼下走去。
唐正气的嘴唇发抖,他喝道:“你给我站住。”说着手心翻动,一股重力砸在唐西津的膝盖上。
唐西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顶撞父母,那便是不孝,夜半三更,与女子厮混,是为不仁,偷盗家中财物,拒不认罪是不义。
不孝不仁不义,你还有何面目做我唐家之人?来人,将这逆子压入祖宗祠堂,事后我亲自处置。”
“是!”左右护卫冷喝一声,就来拘拿唐西津。
唐西津自嘲一笑,泪流满面道:“父亲,我生在唐家十三年,我母亲服侍你七年,母亲生前便遭到其他人百般羞辱。
死后,你因为她身份低贱,不让她的灵位入祠堂,尸骨更是埋于荒野,不许府中人祭拜。
自打我出生起,您便未正眼看过我,府中上下欺凌我,您也不闻不问,我在这里还不如府中奴仆。
今天是我生日,或许您也不知道,我和娜娜在这里看星星,即便偷了您一壶酒也不算太过分吧。”
说到这里,他手掌撑地,挣扎着站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唐正道:“你说我不孝?你真的有把我当过亲生儿子吗?
不仁?呵呵...我母亲随你左右,无怨无悔,你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我和娜娜衣冠皆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扣下一顶不计礼义廉耻的帽子,我不义,你又算什么?”
唐正面容阴沉如水“够了,你放肆!”
唐西津走到唐正跟前,平静地注视着他“你花尽心思,请季老前辈来你这公爵府开堂讲道,真是是因为求学吗?
还不是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为了以后封王做准备!你这般心思,是欺君!是不忠!
你说我不孝不仁不义,那我问你,你算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有何面目做朝廷官员?”
“放肆!”一声响亮的耳光,唐西津嘴角渗血,他冷笑着“怎么?我说到您的痛处了吗?”
唐正指着他问道:“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唐大人,我看此事就此打住吧,公子说的没错,他衣冠整洁,又岂会做出有违礼仪的丑事?”季玄道。
唐正收敛怒容对他说道:“小儿无知,口无遮拦,还望老先生别往心里去。”
季玄摇头道:“公道自在人心,若唐大人心中无愧,即便千夫所指又有什么呢?做人,要遵守本心啊。”
“老先生言之有理,原想和您在此尽兴论道,但出了这等丑事,只怕扫了先生的兴致。”
季玄摆摆手“无妨,无妨,唐大人不仅能征善战,就连这北方行省也是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这些我来的途中就已经看到了。
如今,再观公爵大人家规严厉,这位公子都有谈吐风度不俗,难怪武公六子当中出了那许多风姿卓然的人杰。”
唐正谦虚道:“先生谬赞了。”
季玄哈哈一笑“今夜不虚此行啊...”说着,便和护卫一同下了望星阁,唐正看了唐西津一眼,冷哼一声也随之跟着下去。
唐权君走到他跟前幸灾乐祸道:“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啊,木讷呆傻的西津小弟竟然也是这般风流人物。”
说着还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娜娜“当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看似超然脱俗的皮囊下,竟是青楼女子般的水性杨花。”
唐西津大怒“你再说一个试试。”
“怎么,生气了?来打我啊,我告诉你,弱者是没有生气的资格的。”唐权君哈哈一笑,手心窜起一道道火苗。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元九重天的力量。”说完就转身离去。
在他走到阁角的时候,一个无比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站住!”
唐权君转身,只见,娜娜一身红袍,裙角翻动,美眸中闪烁着冷意正向他走来。
“哦?夫唱妇随?”
唐西津想阻止她,女孩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轻声道:“他侮辱我可以,但说你,我无法原谅。”
她转过身,纤细的手指间一道道红色璃光闪动“真元九重天,很了不起吗?”
“什么?”
女孩轻轻伸出手臂,口中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血炎”,她手指间的那些红色璃光化作三条燃烧着血焰的长鞭。
还没等唐权君反应过来,身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这时,他才明白,这三年来,他在外面获得的那些际遇,其实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