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眼前的外患正起,当然这内忧也绝对没闲着,暗黑之下,风云正在涌动,就等着在不久的将来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这一夜,苏阳睡得极不踏实,三个男人的脸孔在梦中交替出现着,温柔的苏暮,狐狸一般狡诈的秦远,以及深不可测的凌云飞。
她喜欢苏暮,带着亲人的那种牵绊与依赖;她惧怕秦远,因为他掌握着生杀大权;她小心地防范着凌云飞,却又觉得怎么算都好像会被他给套进去。
纠缠的梦魇反反复复,折腾得她几天不得安宁。
终于,在一个清晨,当青莲踏着欢快的步子奔进寝宫,从柔软的床铺中拉起尚处于迷糊状态的她,在她耳边聒噪了三遍,她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莲,接着不确定地问出三个问题:“凌云飞真的败了?再次退兵十里?今夜于宫中设宴犒赏我哥?”
“是的,小姐。”
青莲激动地点着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少爷再战告捷,打得那个坏蛋退兵,皇上一喜,今夜于宫中设宴,小姐也特许被参加了呢……”
只要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青莲总是称呼苏暮为少爷,苏阳为小姐,这样她觉得亲切,也是十多年的习惯了;但遇到正式场合,当然,称谓也会随之更改。
“凌云飞……败了……”
苏阳坐起了身,一头乌发便倾泄而下,柔软顺滑地披散着,晨起时的几分庸懒也在此刻化作了眉宇间的轻皱,她不由地低头沉思起来。
凌云飞怎么会败?
当然,不是说她不相信苏暮的实力,只看两个男人的气度,便是旗鼓相当,如果一方不露出破绽,另一方很难取胜。
难道,苏暮逮到了凌云飞的短处,一击而中,打得他又退兵十里?
这对于离国来说,当然是件好事,战场告捷,就连青莲都喜不自禁,更别说秦远了。
那么,今夜摆下这宴,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且,她还被特许参加宴会,又能再次见到苏暮,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要知道,从那一天,三个男人在不同时段出现以后,谁都没再来过她的寝宫。
刚开始,她还提着一颗心,怕秦远兽性大发,会传召她,结果,没有。
但一日未发生什么,她一日的心就悬着,总之在皇宫,在秦远的地盘,她是身不由已的。
苏暮有战事在身,当然也不能说来就来;凌云飞是敌对的一方,潜进宫里的危险巨大,他当然更不会随时出现。
如此,苏阳也就暂时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
苏阳披着晨缕,看着在一旁高兴忙活着的青莲,突然有些羡慕她这种单纯的快乐,可处在她的位置,又怎么能不想得深远些呢。
穿上在室内柔软的绵履,苏阳踏着步子走近窗边,光线透过窗外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线,照在人身上,却没有暖意。
苏阳轻叹一声,终于要踏出这座宫殿了,那也就意味着将要面对秦远整个庞大的后宫。
后宫中的女人,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啊!
那脂粉下掩藏的嘴脸,道尽人间万相,如果可能,她情愿退守在这一方天地中,软禁也好,冷宫也罢,少了纷争与勾心斗角,倒也能自得暂时的安宁。
只待一切落下帷幕,只待她所关心在乎的人有了退路,她便要离开这座牢笼,过自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