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的嬷嬷们都会来领她们房里缺的人手。”
“这些新的女宫侍从不能自己选择要去的地方?”金樱好奇的问。
“年纪幼小,都是五六七岁孩童,如何自知。”芸兴理所应当的说,手里为金樱沾好了红泥。
金樱若有所思的接过玉玺,盖上又一个印章。
新生一代,可以为她所用不是吗?只是年纪也太小了,这年头国与国之间感觉也快要动荡了,培养人才也需要时间不是?这些娃娃起码还得等上十年才能用,那这十年怎么办?看来是要开始筹备人才了,早有早安心。
“还没到炎炎酷夏怎么会有洪灾?”金樱看到时就觉得奇怪,再看下去时就明白了,她前段时间看的书都不是白看的,书上记载,“凝城,冬日极冷,雨雪四处结冰,却酸而有毒,不可饮用,年年旱灾频繁,夏日冰雪溶化,洪水泛滥。盛产冰山雪莲、雪融圣菇。”
“因为‘冰山雪莲、雪融圣菇’两味神药,那地方尽管年年旱灾洪水不断,住在那里的人倒是不减反增,说这些人不怕死却又年年上书来要钱赈灾。”金樱冷笑一声,放下这本奏折,继续说:“在凝城的官员既要保证那两味进贡皇家神药的产量,又要赈灾管理民众,听起来似乎还挺用功。”
这些官手上有民众,民众手上有两味神药,每年完成进贡的“冰山雪莲、雪融圣菇”各自一箱药品后不可能不剩下药品,一克百金,居然还敢年年伸手向朝廷要钱?那进贡的两箱药品不就变成了朝廷年年向他们买的?
金樱越想越觉得其间有很大的不对劲,问道:“知道这件事历来是谁管的吗?”
“芸兴不知,立即去查。”
金樱看向芸兴,笑道:“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本皇都快以为你知道所有的事了。”这话金樱其实有嘲笑芸兴的意思,看样子芸兴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
“芸兴不敢。”芸兴低头惶恐道。
“知道得多了有时候反而会是好事,至少死得瞑目了。”金樱知道自己说了个冷笑话。
显然对金樱来说是个冷笑话,对芸兴来说没感受到什么笑话,只剩下让她从脚底到头顶上去的冷。
“不用查了,一会儿本皇会直接去父后那儿,一起用膳,本皇会直接问父后详情。”金樱突然想起了这个好方法,要是她死在太后殿里,不知道李纳会不会负上大半责任,宫里宫外谁人不知他们在互相不爽?
“你不是担心那件事赶不及办完吗?现在就去吩咐吧,早去早回。”
“谢女皇。”
看到芸兴退下,金樱也没有叫一旁的女宫上前伺候,宁肯自己动手处理,不是不想去信任她们,而是不是时机去信任其他人,底下的人容易恃宠而骄,而金樱给她们机会反而会害死了自己,女宫容易近她的身,以后杀她就会变得容易。
她知道芸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留下她不仅仅是她事情办得好,而是她这个身份,聪明伶俐的脑袋加上宫主身份的威信,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有感情的人,金樱直觉,芸兴不会害她,只是猜不透她为什么会帮李纳,而她到底又想得到什么。
这一件事没想出,倒是让金樱想出了另一件事。
“你们几个去……”,
金樱吃完饭就走了,四位才子面上没有反应,心里还是为此疑惑了,好歹这也是与金樱相处以来金樱第一次无视他们,其中三人更是“心有灵犀”的一起看向乐正彣。
谷梁贤擦了嘴靠在椅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乐正彣,钟离沐子直接是端着碗舍不得放下又好奇的盯着乐正彣,司马详顾吃得满足但也想满足好奇心的盯着乐正彣。
而乐正彣,淡淡然的继续吃着,慢镜头的将菜吃进嘴里,慢镜头的将嘴里的菜嚼着,看得其余三人里有两人沉不住气心里直痒痒。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谷梁贤和钟离沐子异口同声的问。
然而乐正彣继续淡然。
谷梁贤看着钟离沐子嘲笑道:“‘出了何事?’呵,真是文采翩翩,看看你那吃相,也真是够‘文采翩翩’的。”
钟离沐子反应过来,后悔见到了美食就失了仪范,腾地一放碗,依依不舍的咽下一口汤,语气悠哉的反驳道:“谢谢夸奖,只是我不知道咸菜还会用成语,真是觉得奇迹。”
“喂,木材,昨晚是不是没打爽?要不今晚灯会再来比过?”谷梁贤两眼放光的坐正,双手拍得桌子上的盘子齐齐弹起“哗啦”一响,浑身上下毫无在金樱面前的媚态可言。
侍卫齐齐跑进来,带头的那人喊道:“御前带刀侍卫在此……”也许是看见了殿里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人住了口,单膝跪下,身后的一帮人也齐齐跪下,带头的那人确认的问:“请问众位才子有什么事?”
屋子里原本就只有四位才子和各自的侍从,因为金樱为了避嫌通常不留其他人在殿里。
钟离沐子喷笑,谷梁贤耐着性子说:“没事没事,都出去守着就好,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
“是,贤才子。”侍卫们快速的退了出去,女宫们在外关上了门。
钟离沐子拍手大笑,谷梁贤端起一盘菜就扔向了钟离沐子,钟离沐子动也没动,身旁的吴埃为他接下,递给了钟离沐子,钟离沐子真感激也实讽刺的说:“咸菜果然不同凡响,一拍响招来御前带刀侍卫,还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菜特意递来,实在感激得我痛哭流涕,自叹不如啊!”钟离沐子夹了一筷子盘子里的菜放进嘴里,表情做作的叹道:“人间美味啊!”
“再送你一道人间美味。”这次谷梁贤直接将菜泼了过去。
钟离沐子及时起身闪开,手上端着的盘子还返回来,接到了几片腌制过的白菜,在另一个位置上潇洒的坐着,看着手上那一盘摇着头继续做作道:“精致的上好牛肉加上咸菜,想法独特。”他吃了一口,点点头看着郁闷中的谷梁贤认真的说:“味道也独特,就像咸菜子你一样,看着独特,实际上也独特。”他递向谷梁贤,说:“既然跟你们如此相配,给你吃,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随性就好。”
“这里本来就是我家,你喜欢吃,都给你吃好了。”
谷梁贤端着盘子时司马详顾就和乐正彣闪开到一旁的屏风后躲着,乐正彣的侍从走时顺便带上了椅子,乐正彣坐下来就开始昏昏欲睡。
司马详顾偷看着打得正欢的主仆四人,知道相劝不了,退到屏风后来,见乐正彣正无视喧嚣的睡着中,有些同情起金樱来,因为包括他自己,四个才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司马详顾靠近乐正彣,轻声叫道:“彣兄,真的睡了吗?”
乐正彣眼皮也没颤一下,司马详顾也不失望,而复迪不甘示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椅子给司马详顾坐,司马详顾没多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没看见后面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侍从正叫着劲。
“主子请用茶。”复迪送上热茶一杯。
司马详顾接过杯子嘱咐道:“别再出去了,很危险。”
“小的知道分寸,主子的书看看解闷吧!”复迪接回茶放好,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一本书给司马详顾。
司马详顾接过那本金樱送的书,如获至宝,欣喜的看起来。
复迪骄傲的冲小衣挑挑眉,小衣一气,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披在乐正彣的身上,冲着复迪抬了抬下巴。
复迪一看,双手一抬,替司马详顾捶起肩来,咬着牙跟小衣“眼神交流”。
小衣抽了抽眼角,找不到该自己做的事,底下了头。
第一战,复迪胜。
屏风外面“淅沥哗啦”一片响,惹得殿外的女宫偷偷观望,见是两位才子打起来了,也不敢再看,唯恐惹上麻烦。可女宫侍从们虽然是不敢看,也没说不能偷偷的给女皇通风报信去。刚起了这个想法,殿里就有两人出来,吓得想走了两人又归了队,
辞未和吴埃对看一眼,两人心底涌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谷梁贤和钟离沐子两人身上倒是干干净净,却总是拉他们两人挡在自己前面,导致挂彩的只有他们,两人默契的互相清理着各自身上挂的菜。
干净了一些后,辞未这才趾高气昂的宣布道:“才子有命,今日之事,你们什么都没听见,要是有无中生有者,就是与四位才子为敌。”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两人原本对视一眼,点头坚定的表情,然后一起故意留在门外,不肯进殿,但忐忑了几秒后还是听见殿里齐齐两声“辞未”“吴埃”,两人再次对视,痛苦及无奈表情,一起推门进殿,关门的速度使得殿外的女宫侍卫们都没看见殿内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