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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携草归来

“涟笙——”,花易之扑倒在悬崖边,直愣愣地看着万丈深渊,雾气缭绕,哪里还有涟笙的影子,一时间心痛万分,急怒攻心,差点呕出血来。

身后的饕餮看涟笙坠落悬崖,仙草也被劫去,发怒地朝着花易之攻击,花易之还未站稳,想到涟笙因饕餮落崖,眼睛顿时血红地瞪着饕餮,拿起剑就要和它厮杀,想要为涟笙报仇。

举剑正打算上前,饕餮忽然停下的攻击,眼睛越过花易之看着悬崖边,花易之也听到鸟叫声,回头朝后看去,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扑腾着翅膀飞过来。

精卫?花易之很惊讶,她不是在西海么,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背上,好像有什么,花易之猛地睁大眼睛。

涟笙!那是涟笙啊!飞快丢下剑,朝着精卫飞奔过去。

精卫慢慢下落,背上果然驮着昏迷的涟笙,正紧紧闭着眼睛,手里死死攥住熠焰草。

花易之小心翼翼地抱起涟笙,放在地上,握住手心为她输入内力,涟笙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了反应,紧张地看着涟笙,慢慢睁开了眼睛。

“花一枝?”涟笙有些不确定,自己还活着吗?

“嗯,嗯,是我,笙丫头,是我啊。”花易之激动地拼命点头,把涟笙紧紧搂进怀里,生怕她再受伤。

“咳咳,你抱痛我了…”,涟笙有些无法呼吸,艰难地在他怀里挣扎。

花易之连忙放开她,不好意思地讪笑,“我太高兴了,刚刚,差点就以为你死了。”

涟笙摆了摆头,还有点疼,扭头看到身边的大鸟,好漂亮的神鸟啊!

涟笙站起来,走到精卫身旁,摸了摸她美丽的羽翎,“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啊。”

精卫仿佛有话想对涟笙说,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涟笙不解,以为她在替自己担心,会心地笑了。

精卫无法与涟笙交流,飞到饕餮身边,饕餮恭敬地对她俯身,精卫仿佛骄傲的孔雀,昂起美丽的头对饕餮嘶鸣,饕餮低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凶恶。

涟笙与花易之面面相觑,不知道它们在干嘛,精卫似是交代完毕,回头走到涟笙身边,伸出一只翅膀拂了拂涟笙的脑袋,温和地叫着,向是看到了故人,涟笙只是好奇,接受了精卫的好意。精卫看涟笙一直抱着的熠焰草,涟笙以为它要夺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精卫。

精卫扑腾了几下翅膀,用翅膀指了指仙草,又指了指涟笙,涟笙看到后面的饕餮已经乖乖转身进洞走了,难道?

涟笙试探地开口,“你是说,这个草我可以带走吗?”

精卫看涟笙终于明白,开心地点头,扑腾了两下翅膀,在涟笙头顶上空盘旋了几圈,向着西海飞去。

涟笙追到后面,快乐地冲精卫大喊,“鸟儿,谢谢你啊,谢谢!”

回头看着花易之,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娇艳。涟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太好了!多亏那鸟儿,如今师父终于有救了!

花易之看涟笙这么高兴,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开心之余,还是忍不住皱眉疑惑,那精卫乃神鸟,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救了涟笙,还帮她得到了熠焰草,涟笙,又是怎么毫发无损地冲进结界,取出仙草的呢?

看着花易之若有所思的模样,涟笙开心地蹦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花一枝,想什么呢!我们快回去吧。”

看着涟笙高兴的样子,花易之暂时压下了心底的疑惑,笑着点点头,凝神运气,带着涟笙御风而起,向着褚玑列岛的方向飞去。

晚霞漫天,如同仙子身披的轻纱,给大地抹上金色,太阳渐渐西沉,涟笙在花易之的身后,抱紧怀里的仙草,心中暗喜,“师父,涟儿回来了,您等着我…”

褚玑列岛,东朗大殿。

“罪徒涟笙,拜见掌门师尊。”涟笙在戎芷面前跪下,低声禀告。

凌波上仙略略抬眼,看了地上的涟笙一眼,“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涟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熠焰回血草,恭敬地举起来,“回掌门,涟笙已经拿到了。”声音虽低,也带着小小的喜悦。

戎芷没想到涟笙居然真的能拿回神草,心里暗惊,这丫头片子的本领还真不小,不得不防啊!本来以为这次可以顺便除了她,省得以后担忧,只可惜……

戎芷语气依旧生硬,“既然如此,这次姑且饶了你,日后定要小心,将你的妖身收好,知道了吗?”

听到又提起了自己的身份,涟笙心里一阵酸涩,依旧小心地回答,“是,谢掌门饶恕之恩。”

戎芷鼻子里轻哼一声,示意涟笙可以离开了,涟笙拜了拜,轻轻转身出去了。

身后大殿里,戎芷依旧看着涟笙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真不知道这丫头有何魅力,竟然迷得老三和老四都神魂颠倒甘愿为她赴死,早晚是个祸害。

想到这里,戎芷眼神一紧,锐利的眼神中透着冷冷的寒光。

涟笙出门,看到花一枝仍然靠在柱子上,安静地等着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身后,猛的跳出来,“嗨!”

花易之正在专心致志地想那精卫和神草的事情,哪知道涟笙突然蹦出来,吓得他一惊。

看到花一枝吃瘪,涟笙咯咯直笑,凤眼迷成长长的缝,嘴边的梨涡漾开,俏皮地看着花一枝窘窘的表情。

花易之心里一阵柔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摇头轻笑,“这小丫头……”

涟笙可不乐意了,嘴撅得老高,拉长了声音想要挣开脸上的魔爪。“哎呀,会痛啦,你们怎么都喜欢揪我的脸啊!”

“你们?”花易之心里微微有些不悦,放开了涟笙,“还有谁敢捏你的脸,你师父?”

涟笙揉了揉红彤彤的脸,气呼呼地说,“不是,是旭尧师叔啦。”

说起旭尧,涟笙忽然皱起了小眉头,不知师叔闭关出来了没有。

听到涟笙提起别的男子,心中莫名的不舒服,有点烦躁,花易之装作若无其事,“既然那么担心,就赶紧回去看看嘛。”

涟笙满心惦记着师父,抬头看着花易之,“嗯,我们马上回南舒吧,给师父服了药,我再去北畅亲自感谢旭尧师叔。”

花易之淡淡失落,她的心里,永远只有师父最大吧。

涟笙上前拉起了花易之,也没意识到这有多么不妥,花易之无奈也罢,带着她向南舒飞去。

身后的柱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居然是戎芷的徒弟——亭蓉仙子。眼神狠狠地看着他们二人消失的方向。从那次仙界大会看她就不顺眼,没想到她居然是这妖怪,这种身份,怎么配在羽画身边。

“好你个小妖精,不仅霸占着我心爱的羽画师尊,旭尧师尊也处处维护你,现在连堂堂暗影阁阁主也被你迷得团团转,这等水性烟花的丑恶嘴脸,如果你除掉你,我就不叫亭蓉!哼!”

怒视着天际,亭蓉捏紧了拳头,“我早晚要让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转身拂袖而去。

终于回来了!

涟笙心里酸涩无比,自己终于活着回来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亲切的一草一木,回家的温馨一下子涌上心头,竟有些无语凝噎。

一个白绒绒的小身影从大殿后忽然跑出来,欢快地跑向涟笙,一头扎进涟笙的怀里,对着涟笙的脸一顿猛亲。

“小白,小白!”涟笙惊喜地抱着雪球兽,揉着它毛乎乎的小脑袋,看着黑豆般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忍不住微笑起来。

雪球兽在涟笙怀里舒服地拱了拱,忽然眼睛有点泪花,低头呜呜地叫着,仿佛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涟笙,无奈不能说话。

涟笙以为它是高兴自己回来了,没有多在意,轻轻放它下地,回头对着花一枝说,“花大哥,我带你去药房上药,你的伤还没好,很容易感染的。”

听到涟笙第一次改口叫自己大哥,花易之觉得很窝心,对涟笙点点头,两人一起朝药房走去。

安顿好花易之换药休息之后,涟笙终于松下一口气。立刻向师父的寝殿走去。

涟笙走得很急,恨不得立即扑到师父身边,可是走到门前,她竟然紧张得半天不敢推门。

门吱呀一声,阳光照进大殿,冷清的殿里,半点声音也没有,空气中有淡淡的浮尘。

涟笙眼睛一酸,看到殿中床榻上的熟悉身影,呼吸猛然一紧。

她悄悄地走过去,在床榻边轻轻坐下,看着昏睡的羽画,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羽画仿佛有点察觉,虽然用内力护着仙体,碍于内伤却一直无法清醒过来,涟笙怕惊扰了他,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从怀里小心地拿出熠焰草,不知道怎么使用。

正在疑惑时,手中的熠焰草忽然发出了绯红色的光芒,如同那日在山洞一般璀璨,涟笙惊喜地盯着它不敢贸然去碰。

熠焰草慢慢闪烁着,从涟笙手里飞出,飘在羽画的脸颊上方,光芒如同细小的雨露,滴滴沁入羽画的印堂,他的脸色开始回转,血色在一点点恢复。涟笙高兴地看着,熠焰草忽然就化成一缕绯光,如同一滴血,从羽画的额头滴落,转瞬消失不见了。

羽画的手指动了一下,眉头微微有些蹙起。

“师父!”涟笙看到羽画有了动静,忍不住发出声音了,却又不敢惊了他,怯怯地看着羽画不敢再说话。

羽画的眼皮动了动,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还是如往常一样深邃,细细看清楚眼前,是自己的寝殿,扭头就看到了床边,眼睛红肿得好像小兔子的涟笙。

身体毕竟虚弱,有点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涟儿……”

涟笙激动得眼泪直流,捂住小嘴,重重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着涟笙激动的小脸,羽画心里一痛,那种甜蜜的疼痛是什么,最近好像时常会有。

“还是这么爱哭。”一如既往冷清的声音,带着柔和与宠溺,羽画轻轻咳嗽了一声。

涟笙趴在羽画被子上大哭起来,“师父,您终于醒了!您吓死涟儿了!涟儿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羽画不知所措,略带尴尬,看着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人,无奈地叹气,大手抚上涟笙的小脑袋,并不说话,任她肆意哭泣。

半晌,涟笙终于哭够了,想着师父还有伤,自己居然压了师父这么久,不好意思地直起身,红着眼嗫嚅地小声道,“师父,您饿不饿,涟儿给您煲了汤。”

羽画虽然不用如凡人顿顿用餐,但是涟笙满眼的期待,他实在不忍拒绝,轻轻点头。

涟笙乐得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去厨房端汤。

羽画看着涟笙欢快的身影,仿佛身体的痛楚也缓释了许多,可是心痛还是那样,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心头,羽画捂住心口,不舒服的同时有点不解,为什么最近,血蛊好像发作了越发频繁了呢?眼神深邃地看着地面,黑眸掩藏了千言万语,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涟笙端着托盘回来,小心地放到桌上,端起热乎乎的汤,用汤匙搅了搅,小嘴嘟着轻轻吹气,等不那么烫了,才递给师父。

羽画一言不发地接过,优雅地喝起汤了,涟笙咬着下唇,傻乎乎地看着师父,暗道,师父真是好看,连喝汤都这么好看。

羽画喝完,见涟笙已经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刮过涟笙的小鼻头。

涟笙幡然回神,立刻羞红了脸,接过羽画手中的空碗,假装忙碌的收拾着托盘。

羽画也不开口,只看着涟笙红着小脸,收拾东西的小手白白嫩嫩,低头不敢看自己的鹌鹑模样,不自觉地轻扬起嘴角。

“如果,你能永远在我身边,那就好了。”努力忍着阵阵心痛,羽画静静地看着涟笙,真希望时间就静止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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