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两块烛血符逐渐融为一体。
长羽笑道:“我果然没有感觉错,烛血符有肉身灵宝一样的特性,一脉之物果然可以合为一体。烛血符转化精气的速度快了将近一倍。”
元雪道:“我在屠灵门这段时间,对你们修行人也算一定了解。对你们来说不是灵气才是根本吗?你要这么多精气干什么?而且你身体能转化的过来吗?”
长羽笑道:“烛血符所转化而来的精气一般修行人确实不好吸收,但我属于肉体成圣一脉,对精气的需求本就没有上限,肉体精血旺盛可以促进灵力的增长。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修炼内力的方法,如果再有几块赤符,差不多就可以与肉体修炼速度比肩。前辈,你内功修为有多少年?”
元雪道:“一甲子多,抛开这十年,我日夜勤练武功,内功修为都是实打实的。”
长羽伸出右掌,道:“你来试试。”
元雪笑着伸出右掌,和长羽两掌相对。
刚一触及,元雪右掌顿时被弹开。
“咦”
元雪轻咦一声,又一掌推上去,再次弹开。
元雪惊奇道:“你被人灌输过内力?”
长羽笑道:“没有,这都是我将近十年来慢慢打磨而来。差不多有也是一甲子的功力。我自小即修炼灵气,身体精血充沛,内力修炼较常人本就快,后来又修炼肉体成圣法门。只不过在我肉体筑基圆满之后,我就发现耗费十年之功得来的内力还不如短短一个月修炼的身体力量。我就一直在找修炼内力的办法,本来已经辟谷,我又重新捡起食物,但收效还是不太如意,只是让我找到了继续修炼下去的希望。烛血符的出现才让我真正对内力重视起来,肉体成圣的法门让我可以将得来的精气全部炼化,一部分增长灵力修为,一部分增加肉体精血,剩余的则可以修炼内力。这几天内力的修炼相当于以往半月之功。”
元雪讶异道:“我这十几年竟然没有发现烛血符有修炼内力的效用。”
长羽道:“前辈没有肉体成圣法门,自然无法吸收精气化为己用。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屠灵门对烛血符的使用实在有点暴殄天物,而且这样的宝物很难让我相信是出自凡人之手。”
元雪笑道:“只要能从里面得到好处即可,你也不需要管那么多,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你尽快淬炼剑意,早日凝聚剑息,否则等我成为你的剑灵,可能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指导你了。”
长羽道:“我一直在用前辈的方法修炼,但总感觉淬炼剑意还总差点什么无法凝聚剑息。”
元雪道:“差在境界,你练剑时日尚短,你想想你师傅和我,走到这一步耗费了多少年的功夫,你资质绝佳,已经很快了。”
长羽点点头,道:“前辈,以我的武功与青符门人相比如何?”
元雪道:“武力伯仲之间,但内功你更胜一筹,不过青符功效我们一无所知,你也很难一击必杀,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长羽笑道:“我还是想试试,但到时候还需要前辈帮我忙,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确定那些持有青符的人的位置。”
三天后,柳林州与序喾州接壤处的一个镇上,又出现一具不明来历的尸体,七天后,序喾州序喾县中又是一具尸体。
二十天后柳林州中又是一具尸体。
那个白发佝偻老人和一个年轻人所经之处,都有一起命案发生。
三十天后,序喾州白丰县内。
一个灰衣青年嘴里叼着一张大饼,两手各提了两袋东西向一处客栈走去,径直去了二层的天字客房,屋中元雪中擦着从水盆里刚拿出的脚。
长羽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嘴里的饼子也放到桌子上,端起洗脚盆去了外面倒掉水将空盆端回来。
长羽笑道:“这一个月差不多搞清楚了。一共有五个青符门人,大致感应范围是三百里。咱们今天下午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元雪打趣道:“我已经把脚洗干净了,就打算今天下午再出一场脚汗。”
长羽道:“这一个月咱们绕了这么个大圈,他们也疲于奔命。现在赤符门人已经不再携带赤符了,只做一个探哨,现在才只有三块赤符,不得不打青符的主意了。这就叫富贵险中求。如果有青符在手,我可能只需一个月就可以将内力提高到浊清体现在的水平。”
元雪点点头,走到桌前解开油纸,道:“先吃点东西,下午也好有力气干活。”
午时刚过,长羽从街市上淘到两匹快马,一匹交给元雪,自己骑上另一匹出了县城,向东而去,驰出县城三百里后,他抬起头玩味一笑,那种被某种东西牵扯上的感觉出现了。他拨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他故意控制马速,让自己始终在那个能被感应到的范围中若隐若现。一直穿过白丰县后,元雪早已经在县城外等候了。
长羽扯开衣服,将胸前的烛血符拿下扔给元雪,元雪打马奔驰而去。
三百五十里外,一个黑袍草帽的人影正骑着一匹快马向西方追赶,他随手洒下一些药粉,用来给其余四人指明路线。
积雪已逐渐消融,路上满是泥泞和水潭。快马穿行过白丰县城,那个通过青符感知的赤符仍然还有一段距离,元雪和那个年轻人果然敏锐,竟然能察觉到青符的追踪。而且逃跑的方向有些棘手,他们五人居中调应,他是最西面的那人,这一个月来的追踪让他感觉到隐隐不安,好像元雪他们知道了他们五人的方位,才会选择最正确的方向逃跑。
突然,他想到中间也出现过的几次感知,但每次都转瞬即逝,其他人恐怕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如果元雪他们能反锁定他们五人的位置,那中间的那几次会不会是一种试探?用来查探他们的位置。
肯定是这样!
他一拉马头,健马越过正前方的一个泥潭。
但平静的泥水中突然炸裂,一个浑身沾满泥水的人影站起,一柄黑色的长剑横斩。
四只马蹄拦腰而断,健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啼叫,马身失去平衡向前翻滚而去。
草帽人仓促之际一按马鞍,但已经来不及了,落地的马身把他一只脚压在了身下。
长羽从泥潭中一跃而起,龙饕剑自上而下,一招力劈华山向下斩去。
草帽人脸色突然变得潮红,一脚蹬开马身,向一侧翻滚的同时,右手向身后背着的长剑抓去。
“啊——”
痛苦的惨叫声中,一只断臂飞起,鲜血洒向四方。
长羽继续蹂身而上,点睛剑真意向上一撩,划开草帽人身前的衣襟,一块贴在胸前的青色玉符发出微弱的血光。
草帽人一剑划出,血色剑气充盈视线当中。
长羽大吃一惊,身上传来禁制松裂的感觉,浊清体骤然发力,同时竖起龙饕剑挡在身前。
巨大的血色剑气一角斩在龙饕剑上,长羽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龙饕剑被剑气紧紧压在胸前,直到百丈后,剑气才逐渐消散。
草帽人瞪大眼睛微微低着头,嘴里咳出大口大口的血沫,一柄手臂粗细的短剑穿透了咽喉,几乎一半的脖子都被切开。
草帽人仰头倒在地上,烛血青符使得他生命力还未完全消散,他嘴唇翕动,传出不利索的微弱声音:“竟然……是……修……行人……你……逃不掉……种……蛊……”
长羽慢慢将压在身上的龙饕剑挪开,慢慢爬到草帽人尸体旁,从他胸前摘下那块青符贴到自己胸上。
做完这些他仰身躺在地上,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果然即便是靠外力能达到空象、本尊境的人也不能小觑,简直不能用常理踹度。那个时候,草帽人竟然还能斩出一道剑气,而且那么仓促的一剑绝对也达到明宫境的威力了,要不是扫中他的只是剑气一角,而且还被龙饕剑挡住了大部分威力,现在可能已经阿弥陀佛了。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拿到了青符,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