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是捕役和快手的合称,他们负责缉捕罪犯、传唤被告和证人、调查罪证。
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而快手则是动手擒贼之官役,因二者性质相近,故合称为捕快。平日身着便装,只是腰挂表明身份的腰牌来区分他们与旁人的不同。
房陵县有二十名捕役,二十名快手,这样合起来一个房陵县衙,就有四十位的捕快编制,由县尉直接领导,分别有两个班头节制。
当然这点人手远远不够维护房陵县的治安,大约三万多人口的房陵县,配备的警力才千分之一,这一点令杨懿轩有些暗自咋舌,先不说他曾经工作过的房县配备的有多少警力,光大家从电影上了解,就可以知道,一个香港六百万余人的地方,配备的警力就达到了三万余人,二百人中就有一个警察。就这样在有些情况下还捉襟见肘,更不要说现在的房陵县了。
对于如此少的捕快,杨懿轩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早就被在一旁观察的县尉何力看见,怎能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所谓高人在想些什么,忙解释说,房陵由于是房州的州治所在,所以在刺史府还有六十人的捕快编制,不过由于州治和县治的区别,那些刺史府的捕快自觉高人一等,平常很少与他们配合而已。但如果需要,可以请明公向使君求援,借助一些刺史府的力量,还是比较容易的。
而现在的目的,是怎么逃得过使君所定下的“比限”。因为捕快们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五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三天为一“比”。过一个“比限”,无法破案的,捕快便要受到责打。
他们已经过了一个比限,在何力的努力下免去了责打,何力又跟随县令一起往刺史府求情,终于求得使君将下一个比限宽松到五天,不过此时已经过去了两天的功夫,眼看着限期又要过半,县衙的捕快们又要面临刑罚的命运,怎么能不使他们着急呢。
杨懿轩默默地环视了众人一圈,心里觉得有些怜悯,捕快在大唐属于贱业,并严格规定他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以免有辱斯文。即便他们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也必须在三代以后方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而且每个月只有不到一贯的工食钱,就再也没有其他俸禄收入,养家糊口自是艰难,却要承担着几万人的治安,这和他之前的警察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此时的班房的内室中,县尉何力、两个班头裘挺、吴波,小仵作三道和杨懿轩。而赵捕快由于引荐的功劳,也被安排参加了这次讨论,他们一共六个人,先由裘挺将整个情况都说了一遍。
他们六人,在大清早的时候,已经重新去义庄检查过尸体,当然,这次检查的主要不是陈员外陈秾的尸体,而是停放在义庄内的其他无主尸体。
杨懿轩沉思着,裘挺讲完之后,说道:“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
在他脸上瞧了一瞧,从刚才那义庄的死亡气息中清醒过来,杨懿轩说道:“先不说其他无主之魂,就从最近发生的陈员外自缢说起吧。大家应该知道某的判断,陈员外非死于自杀。”
这句话说的大家一愣,因为杨懿轩先说自缢而死,然后又说并非死于自杀,这两者相互之间有些矛盾。并且听了小仵作复述过的疑点之后,大家只是怀疑,谁也没有想到杨懿轩竟然如此肯定的就说了出来。
何力顿了一顿,诧异的问道:“先生为何只说陈员外一事?并那么的肯定并非自杀,老是说,虽然有些疑点,但咱们明明瞧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如不是自缢,难道是那陈员外被鬼迷了心窍吗?”
“是,陈员外身上并没有伤痕!”
“而他头颈中八字不交的缢痕,也证明了并非有人将其勒死之后悬挂上去的啊!”
“的确不是,不过陈员外不是自己吊上去的。”
班头吴波在一旁听了班头,这时似有所悟,突然插口道:“莫非他是被人毒死之后,再给人吊上去的?”
杨懿轩摇头道:“不,死后上吊,头颈里的勒痕只会有白色而无血荫出现,陈员外的确是被吊死的,但不过不是自己自缢,而是活着的时候被吊上去的。”
何力在一旁紧皱着眉头,说道:“奇怪,某真的不懂了,难道他会被人逼着上吊吗?”
这时,杨懿轩的心理开始惊讶起来,难道大唐没有蒙汗药,或者麻沸散之类的迷药吗?为什么这么有经验的捕头和县尉都显出迷茫的神色?
想到这里,也不敢多说了,试探着问道:“你们可知有什么药物,可以混在酒水或者食物之中,人吃了之后就会失去知觉吗?”
其实也不怪杨懿轩的小心,因为他也是被所谓的武侠小说误导了,所谓的蒙汗药在小说中的普及,直接使他认为蒙汗药是一个极其普遍的东西,大家都应该知道。
但是在场的人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这也并不是大唐民风朴实,没有人去想过此类的迷药。
不过曼陀罗花还没有传到中土大唐,而麻沸散又已经失传,能迷人心智的迷药可能会有,但也不是一个小小县衙的捕快们能知道的药物。
转眼间众人都陷入了迷茫,还是赵捕快人老弥坚,见识多了一些,想了一下,道:“先生说的,不知道五石散算不算其中之一。房陵的世家子弟基本上都有这些嗜好,但效果似乎不如先生所说。”
所谓“五石散”,是一种中药散剂。这一点杨懿轩知道,据说是张仲景发明的,张仲景发明这个药方,是给伤寒病人吃的,因为这个散剂性子燥热,对伤寒病人有一些补益。又被称为“寒食散”,乃是因为服用此药后,必须以食冷食来散热而得名。
由于含有硫化物等毒性成分在内,食后极易性格暴躁,神志有点不大清醒,经常做一些不合常理甚至是极其无礼的举动,赵捕快这样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赵捕快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想起来了,裘挺接着说道:“我听说有一种药物,由闹杨花、巴亚、蒙香、卤砂、山葛花……等混合而成,烧成烟雾,可以迷人心智,让人不觉昏倒。”
县尉何力点点头,道:“某在神都时听说,有人以颠茄子、白米薯莨、青麻花三味草药晒干,研成粉末,混于酒水之中给人服下,可以使人昏睡数个时辰,不过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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