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服侍着明玉洗了澡,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白棉布蘸了烈酒清洗伤口,把明玉疼的直冒冷汗,咬紧了牙关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香草擦着伤口,暗自掉泪,呜咽着:“玉小姐,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伤好了要是再落了疤,可怎生是好?”
明玉疼的深吸口气:“落了疤又怎么样?穿着衣服,谁还能瞧见不成?在江湖上,这打打杀杀的是平常事,谁身上还没个一两处的疤痕啊!当初我娘没受过伤吗?你和紫草没受过伤吗?”
香草听了,犹自掉泪,却不做声了。明玉看看她:“这不就得了,你们受的,我就受不得?”
香草小声的说:“我们会功夫,你...你不会啊!再说你还小!”
明玉叹道:“会武功也好,不会武功也罢,总之,一旦入了江湖,是是非非的就避免不了。在将军府,虽然明面上不会受什么大伤害,但背后的暗桩、阴谋也不少,比江湖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香草犹豫着像还有话,却不知该不该开口。明玉看了,问:“还有什么话?这会儿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了?”
香草嗫嚅:“玉小姐,过年你就及笄了,老夫人怕是要给你寻婆家,以将军府的家世,怕寻的都是些皇亲国戚,王孙贵胄,万一以后姑爷见了这疤痕...”香草的声音是越说越低。
明玉听了,愣了一愣,这才明白香草的担心所在,顿了顿,才说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目前,我们尽量避着不招是非就是了!”
香草点点头:“也是,我们只去看那万人认亲大会,量也不会有什么是非惹上身!玉小姐,伤口清洗完了,我把这药抹上!”边说边拿出摧心阎罗给的小瓷瓶。
当药一抹上明玉用烈酒清洗过的伤口上,明玉就觉得一股清凉袭来,疼痛一下子消减了不少,忍不住对香草说道:“欧阳的药可真管用!一下子就不觉得疼了,而且还有阵阵的清凉,不愧是摧心阎罗!”
香草也应道:“是啊,不过,玉小姐,你觉不觉的这摧心阎罗很怪?他的毒药和解药、良药什么的,都做得精美非常,无论是色泽和亮度都能和珠玉媲美,解药、良药也就罢了,偏偏毒药也是,你说,他是不是很怪?”
明玉笑了,通常比较厉害的人物,不都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癖好吗?“他是神医嘛,东西肯定特别了!”
“哎呀!玉小姐,他可不是神医,要说医也顶多是个毒医!神医应该是赛华佗吧!”香草是连忙反驳,估计是比较怕毒药的一个人。
“玉小姐,你先歪会儿,我去把药煎了,你喝了再睡!”香草说着把被子支在床头,扶明玉向被子侧靠过去。明玉疼的吸一口气,眉毛皱在一起,“我还是趴着吧,免得拉着伤口!香草,先去讨些笔墨纸张上来再去煎药!”
香草应了,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笔墨纸张,然后就去客栈厨房借来的灶上煎药了。
明玉看笔墨纸张送了过来,起身自己磨了墨,画起了针灸针。先画了针身、针尖,然后又画了螺纹的针柄。想了想,又画了三棱针和七星梅花针。哎,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那些耳针、头针什么的,就留给欧阳自己琢磨去吧!
看看自己画的图纸,明玉得意了:“还蛮形象嘛!”要不要提个词呢?想到这儿,已笑出了声。
词没想到,倒想起几句口诀,提笔写在了空白处:
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
头项问列缺,面口合谷收。
心胸连内关,小腹三阴谋;
疾痛阿是穴,急救掐水沟。
明玉想到还有一些,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只好作罢。看看自己的简体字,歪歪扭扭的,暗道:但愿欧阳能看懂!如果看不懂,自己就费劲儿解释吧!
约莫有半个时辰,香草端碗药上来了,说道:“玉小姐,药熬好了,先喝了吧!我还买了蜜饯,喝了药后,吃一颗蜜饯,也好遮遮苦味儿!”
明玉接过抿了一小口,真难喝!不单单的苦,还夹着酸、夹着辛辣,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儿,只觉得想吐:“还是凉凉再喝吧!一口气喝完会好点,这一口一口的品,怕要全吐了!”
香草看看明玉皱成一团的小脸,觉得此时的明玉方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充满了孩子气!不由的笑了,“那好吧!摧心阎罗什么药做的都好,偏偏这汤药难喝!赶明儿个咱说说他,让换个好喝的!”
明玉听了香草拿来哄孩子的话,也不点破。等药凉的温了,一口气灌了下去!难受的连连吐舌头,香草赶紧拿了颗蜜饯喂明玉。
明玉慢慢的在嘴里嚼了一会儿,觉得嘴里的味儿被遮住了才吞了下去,只是肚子里还是火辣辣的,仿佛是药水在不停的刺激着自己的肠胃,忙又吃了几颗蜜饯,才觉得好点。
香草收拾了药碗,让明玉漱口后,扶她趴在床上,小心的盖了被子。明玉趴在床上说道:“你也睡吧,明儿个你去城门看看,注意南叔他们有没有到大梁城。要是他们脱身了,明天肯定会来到!”
香草点点头:“明儿个一早我就去!玉小姐赶紧睡吧,多休息对伤口有好处!”
香草又嘱咐明玉有什么事,要唤自己之类的话,方才出了画着山水画的两面屏风隔成的内间,在外间休息了。
明玉趴在床上,却是想前想后,思绪凌乱,恍恍惚惚的到很晚才睡着。
摧心阎罗从明玉哪儿一回到房里,就迫不及待的把明玉所说的一一记下,然后则开始一点点的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可行,不禁是兴奋异常。
容儿看着摧心阎罗写了一大堆的穴位名称,疑惑的问道:“爷,你写这么多穴位干什么呀?”
摧心阎罗一笑:“我今天想到了一个新方法,可能对我的腿有帮助!”
容儿一听,惊喜的叫了起来,也不催着休息了,帮忙把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的穴位一一罗列了出来,以方便摧心阎罗用上的时候去看。
摧心阎罗忙着琢磨,不知不觉已经丑时,有些问题还是弄不明白,而且也没有针灸针去试验。寻思着要尽快打造出针灸针,操作着去琢磨。
容儿看也没什么进展了,就劝道:“爷,这都快到寅时了,该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反正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事儿!你开点药浴用的药,明天我抓回来,开始泡药浴吧!你不是说过这样会好的快点吗?”
摧心阎罗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到了第二天,卯时。明玉估摸着也就有个六点多,香草已经熬好了药,伺候明玉喝了,草草用了些饭,便去大梁城城门去看有没有张南、紫草他们的讯息,明玉知香草心急,加上自己也担心,便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