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小点!”酒糟鼻汉子忙出声道。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下午这尚贤居发生怪事了!”那胸口有撮毛的汉子又道。
“哦!什么事呀!快说说!”公鸭嗓催促道。
“你们知道武中孚和蓝遁吗?”胸口有撮毛的汉子道。
“武中孚自然是知道的,这蓝遁么……莫非是近年出现的那个飞贼,号称什么‘万里飞狐’的?”枯槁汉子道。
“没错!就是他!昨天他们两人与一位身材娇小的古怪少女到了尚贤居!”胸口有撮毛的汉子道。
“古怪少女?如何古怪法?莫不是长了两个脑袋!”酒糟鼻汉子脸色已经有些发红,醺然道。
“呸……你胡说什么!那少女一身白衣,样貌娇憨可人,一双眼漆黑如墨,干净明亮,别提多好看了!”胸口有撮毛的大汉道。
“哟!岳老三!说得跟你亲眼见过似的。那就快说说吧,如此标致的小姑娘到底怎生古怪!”公鸭嗓喊道。
“其实吧!也不能说那姑娘古怪,应该说是武中孚与蓝遁,他们两个古怪!”胸口有撮毛的岳老三沉吟道。
“到底是那姑娘古怪,还是武中孚与蓝遁古怪?你这憨货!你就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吗?”
几杯酒下肚,酒糟鼻有些起火了,当即不耐的骂了起来,可是胸口有撮毛的岳老三似乎知道他那德性,没与他计较,接着说道:
“都古怪!武中孚是中州有名的好汉,重诺轻财,一言九鼎。而蓝遁虽然轻功高绝,可毕竟是贼。半年前江湖还有传言,武中孚在追缉蓝遁。可现在……
“你说,这两个冤家怎会和和气气跑到贤城来吃饭?更离谱的是……
“他们对那少女似乎怕得厉害!”
“哦?有这种事?说来听听!如何怕的?”枯槁汉子忙道。
“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晚饭时分,我和我家那口子拌了几句嘴,一不小心就被她给赶了出来,嘿嘿!她以为……”
“停……我说岳老三,就你怕老婆那怂包样就别说了,我听着蛋疼,快……说正题!”枯槁汉子打岔道。
“好……知道你没老婆,嫉妒的!就不刺激你了!”岳老三笑笑,一点不给面子。枯槁汉子霉着脸,哼了一声没接话。
岳老三接着道:“我当时在一个角落里喝闷酒,就看到他们走了上来,当时恰好我隔壁靠窗的一张桌子没人,他们就坐在了那里,所以……
“他们说的话被我听了个一句不漏。”
他开始举杯喝酒,眼睛却开始观察起众人反应,一付装逼郎当的样子,无非就是想找一点‘存在感’、‘需要感’,让人拍他一马屁,或是臭骂他一顿也行,吊吊大家口味,满足一下卑微的虚荣心。
“快说!快说……什么?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你倒是快点,慢吞吞的。”公鸭嗓见他一付装逼郎当的样子,开始喊了,忍不住还伸手指戳了他一下。
见众人等得急了,他小小的满足感实现了,岳老三开始放下酒杯,缓缓说道:
“他们当时落了座,就听那白衣少女说‘我要好吃的’,然后蓝遁拿起菜谱就开始点了,他先点了个‘麻婆豆腐’又点了个‘道口烧鸡’,然后是……”他开始报菜名。
“喂!捡要紧的说,别他娘的操蛋,竟说些废话!”枯槁汉子气得脸色直发青。
“对呀!快……说要紧的,谁他娘管他吃什么菜!”其余众人也附和道。
“行……要紧的!”
岳老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爽快的答应了,并语速很快的说道:
“后来他们开始吃饭,那少女吃了很多,武中孚与蓝遁却吃得很少,席间两人对少女甚是恭敬,连大气都不敢喘!后来他们吃完以后就走了!”一口气说到这儿,他又开始喝酒了。
“然后呢?”众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一会儿以后,公鸭嗓忍不住问道。
“然后?没啦!”岳老三双手一摊,颇为不解的说道。
“什么?你不是说有怪事吗?就这样?”公鸭嗓一下嚷了起来,差点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还不怪呀?武中孚与蓝遁能同桌吃饭?并且对那么个小姑娘又如此恭敬!?怪!实在是怪!很怪!”
岳老三不以为然,摇头晃脑的说道。
“去!”
众人本以为他要爆什么猛料,不想却是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事情,都忍不住报以嘘声。而一直没怎么言语的酒糟鼻,却开始有些迷糊了,吃吃道:“去!就你那也叫怪事?”
打个酒嗝,满脸泛着桃花道:“
“你们知道田颐儿吗?
“嘿嘿!
“她跟我说话了!”
他看上去满脸得色,像个怀春的大姑娘。
“什么?田颐儿跟你说话了?
“不可能!”枯槁汉子黑着脸,当先不信道。
“就是!人家可是‘四美’之一的‘浩然神女’!能搭理你?”方口阔鼻的汉子不屑道。
“真的!我指天发誓!她不但跟我说了,而且说的还不止一句!”
酒糟鼻一下急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同时眼睛一亮,充满了兴奋。
“真的?”
看他一付不容置疑又面犯桃花的样子,公鸭嗓开始有些相信了。
“真的!”酒糟鼻一本正经。
“唉!兄弟你真有福气,羡煞哥哥我也,来!敬你一杯!”
见他如此肯定,枯槁汉子首先举杯向他敬去。
“对……张兄弟真是好本事!哥哥也来敬你一杯!”说着岳老三也举杯了。
随后众人轮番敬酒,酒糟鼻的酒糟鼻更红了。
听闻有人竟与一向寡言少语的浩然神女说话,邻桌的几张桌子也一下骚动起来,纷纷上前敬酒,探听虚实。工夫不大,酒糟鼻那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爆出了今日的最大……
新闻!
“张兄是吧?说说看……神女与你说了些什么?”
一个文士打扮的小个子急切的问,眼里充满了羡慕与兴奋,他是刚从楼上雅座闻言跑来的。
“没什么……没什么!有些难为情!嘿嘿!”
酒糟鼻一边喝着酒,一边应酬着。这一生就从来没像今日这般风光过,是以开心得咧着大嘴,一直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