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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记忆中的老舍先生(6)

我早知道他毛笔字写得不错。当年《说说唱唱》印信封信纸,刊名和地址用手写体,都是汪曾祺起稿。他挺爱干这件事。颜体,欧体,柳体,三种各写一张。楷书,行书各写一行,请全编章部民主挑选。人们评头论足,叫好的人不少,但没人因此称他书法家。更没人求他的字。不是那时写得不如后来好,而是那年头写好字不稀奇。我们不到100人的小机关,能写好字的够半打:老舍写魏碑,端木写小篆,王亚平、柳倩写行书,都有两下子。有次政治学习,上边交待讨论时要作详细记录,以备检查。组里选人做记录。主持人端木蕻良问:“选寄水行不行?”大家都说好,一向“逆来顺受”的金寄水却把手举得高高的喊道:“不行不行!”有人问他:“你向来不是宁当记录也不愿发言吗,这回怎么不干了?”他说:“干也行,我有个要求。”端木问:“什么要求?”寄水说:“允许我用毛笔记。别强迫我用钢笔。”端木一笑说:“就这要求呀?批准啦。”寄水松口气说:“这就没说的了。有,同志提过意见。说我爱用毛笔不用钢笔是甘于落后,不求进步的表现,其实是我用钢笔跟不上趟……”

我现在手中还保存着寄水自己写的名片,放在书法展览会上决无逊色。但他连书法家协会大门朝哪儿都不知道。

曾祺书法出名,首先是他写得好,其次也得承认他有福气,赶上了好机遇。

人们对曾祺与酒的关系说法颇多,认为连他的飞升也是凭借酒力,怀疑他不久前参加五粮液酒厂的笔会有不利作用。对此我持否定态度。曾祺嗜酒,但不酗酒。40余年共饮,没见他喝醉过。斤澜有过走路撞在树上的勇敢,我有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谦虚,曾祺顶多舌头硬点,从没有过失态。他喜欢边饮边聊,但反对闹酒。如果有人强行敬酒,闹酒,他宁可不喝。我跟他一块参加宴会,总要悄声嘱咐东道主,只把一瓶好酒放在他面前就行,不要敬也不必劝,更不必替他斟酒。大家假装看不见他,他喝得最舒服,最尽兴。

从80年代起,家人对他喝酒有了限制。他早上出门买菜就带个杯子,买完菜到酒店打二两酒,站在一边喝完再回家。这种喝法非他独创。当年赵树理就是这个喝法。北京文联在霞公府,拐个弯就是王府井,从南口到剑匕口,沿途有两家酒店,到八面槽往西则是山西大酒缸。树理拉我们去吃山西刀削面,从南口开始,见酒店就进,进去多了不要,只打一两,站在柜台前一扬脖喝完,继续前进。这样到大酒缸时已有酒打底,再要二两酒四两刀削面一盘香椿豆。连饭带菜就算全齐。曾祺继承这个喝法稍有变化。三年前他小病进了医院。我去看他的,他说大夫讲他现在的病没什么,要紧的倒是要马上戒烟停酒。不然后果堪忧。他打算执行。这以后我就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隔了半年多在一个会上再见面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他脸黑发肤暗,反应迟钝,舌头不灵,两眼发呆,整个人有点傻了!吃饭时有人给他倒了杯啤酒。他说:“就这一杯,我不敢多喝。”他三口两口把那杯酒喝了下去,马上眼珠活了,说话流利丫,反应也灵敏起来。我回家后就给斤澜打电话,我说:“老头不喝酒有点变傻了。你最好跟他家里人说说,是否叫他少量喝一点,要不老头就傻了。他儿子王朗还是开通的。只是他那脸色太暗,缺乏光彩,这怕不是好兆头……”

也许我这话起了极坏的作用,此后吃饭他又喝点酒了。绝没有放开量喝。这次去宜宾,虽是在酒厂开会,备得好酒,他也喝得很有控制,我和朋友们一边暗地监视,并没见他失控过。倒是他应酬太多,令人担心。不断有人要他写字画画,常常忙到深夜。我曾劝他:“别太客气。累了就不要写。这么大年纪了,不是小孩。”他说:“没事,写累了倒下就睡着,倒也好。”

从感情上说。我倒觉得他临离开这个世界前,兴致极好地喝两杯未必是坏事。若在告别人生之前,连回味一下酒趣也没办到,反倒大小是个遗憾。

曾祺曾给我和朋友们讲过一件趣事:京剧团有个老演员参加体检。医生看了他的各项化验后说:“您的身体不错。可是不能再抽烟喝酒了,只要你下决心马上戒烟断酒,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老演员说:“不抽烟不喝酒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潜意识里,曾祺可能是欣赏这位演员的烟酒观的。

我和斤澜都刚恢复工作,《北京文学》一位编章陪同我们三人去一趟丝绸之路。到了吐鲁番,伊犁,酒泉,敦煌,兰州。因为只靠文化界朋友“友情帮忙”,没有官方的“公事接待”,这一路走得很艰苦。有时因为借不到车,关在旅馆中几天无所事事。有时车借到了司机大老爷却架子很大,拿我们当盲流对付。从乌鲁木齐去伊犁时,那位司机带的私货太多,把汪曾祺塞在大箱小包的缝中,还对他说:“老头,你给好好看着点!”到了伊犁,《伊犁文艺》一位资深编章陪我们去察布查尔山中访问哈萨克牧区去,那编章批评了司机几句,第二天早晨回伊犁时司机竟把编章扔在草原上……尽管受了许多气,吃了许多苦,但因做梦也没敢想今生今世还有机会享受这般自由,仍感到幸福天降,乐在其中!特别是曾祺,再艰苦他也没叫过苦,再受气他也不生气。我有时管不住情绪想发脾气,一见曾祺逃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然冷静,马上气散火消。从新疆回来之后,我特地把藏了多年的《坛经》找出来从头读了一遍。

我跟曾祺相识近50年,没见他人前发过火,没听他人后贬过人。几十年里我只听他流露过两次“不以为然”的情绪。一次是对当年把他定右派的某位领导人,一次是对个别新潮派。他有次与二位文学新星一道外出参加活动,这二位嫌酒店档次低要搬家,嫌介绍时把他们排在后边要退席,说起话来气冲斗牛,一举一动都透着小人得志。有人谈起孙犁同志的文学成就,说他是少数几个真懂得什么是文学的人,他的语言是只能体会,不能模仿的。他们把嘴一撇说道:“可是孙犁也缺乏自知之明之处,对我们这批人也想指手画脚,他写文章惹我们,我们就联合起来轰他,怎么着,他还不是叫我们轰在读者眼里掉了价?!”

曾祺摇头,跟我小声说:“我不信未来的世界就是这些人的!他们要掌了权,一点不比‘四人帮’时期日子好过,他们当了政我绝不再干。咱不吃这碗饭啦行不行?”这是见他最激动的一次淡话。

从60年代初算起,汪曾祺在京剧界干了30多年,使他对京剧由爱好变成里手。多年在梨园行浸泡,使他性格上起了微妙的变化。以前他也说笑话,但比较文雅而含蓄,从不手舞足蹈。近年开朗了许多,说话增加了梨园界机智、幽默和俏皮。举手投足模仿舞台动作还满像样儿。有次他给我学一位武生念定场诗的舞姿。念到“鱼书不至雁无凭”时,做了个舞姿,一手高举,一手托底,抬腿仰头,颇为英武。我叫了声“好!”他说:“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说:“不知道。”他说原来他也不知道。他看排戏,排到这儿就问那位角儿,“这手势表示什么?”那武生说:“汪先生你这不知道?烟雾瓶!火花瓶呀,这两手是抱着花瓶的姿势啊!”说着他也笑了。并说:“过去京戏是口传心授,演员演了一辈子的戏,不知道台词是什么意思。”他对京剧创作确实也有了感情。新时期以后他继续写过几个剧本,但再没有样板戏那样健的锋头。他很下功夫写的《裘盛戎》,也只演一两场。我怕他伤心,主动拿到香港,在《大成》杂志发表,却在海外引起反响。

经过斤澜一片爱心的动员与劝告,他又拿起小说之笔。刚发表第一篇《大淖记事》,反应不错。第二篇还没寄出,又引出一段趣闻:北京市文联研究创作工作,一位京剧团老朋友发言说:“我认为对作家们的创作思想领导上还要多关心些。现在不提文艺为政治服务。不搞样板戏,不弄三突出当然是好事,可也不能完全不讲思想性啊。曾祺前两天写了个小说给我看,写小和尚恋爱,有趣倒挺有趣,可主题思想是什么?有什么教育意义呢?……”大家听了只是笑,却被有心人记在了心里。此人就是《北京文学》老主编李清泉。会一散他就叫人找曾祺要稿子来看。一边看一边拍案叫绝,看完决定发表。这样推了他的第二篇名作《受戒》从此一篇接一篇发个没完,小说比他的样板戏更成气候。

有《受戒》这件趣闻提醒,朋友们认为他既然以写小说为主,就不必再占剧团的编制,建议把他调到文联当专业作家。领导也表示同意了。没想到他却拒绝。他说跟京剧院有感情。力所能及还愿为京剧服务。这样直到去世,他再也没离开京剧团。

曾祺对剧团有感情,剧团对他也够意思,对他十分照顾。写什么,到哪儿去,从不干涉,能帮忙的还一定帮忙。不过有些事剧团想帮却力不从心。比如住房比较拥挤,剧团就难以解决。曾祺住房本来是太太单位新华社分的。当年孩子小,两室加半间也够住了。多少年过来,不光儿子女儿大了,还有了孙子外孙。老头只能连写带睡都挤在那半间里。好在作协领导和中宣部都很关心此事,新华社也给与支持,经过研究新华社慷慨地答应在八角村新盖的楼里再分一套大房子给他,面积几乎比原房大了近一倍。这消息传来,作家心中都感到很温暖。

不过直到去世,曾祺也执意不肯搬进那新居。王朗不忍看老爹老妈再挤,把自己分的房子让给了他们,儿子儿媳仍守在拥挤的旧居里。去年春节我陪翟泰丰等领导给曾祺拜年,就去的王朗献出来的这个虎坊桥新家。比原来宽敞多了,但仍然摆设得很乱。给他们放下了年礼,说完拜年话,告别时我悄悄问他:“老翟多次奔走,好容易给你弄来一套房子,你怎么不去住?要占王朗的房子?孩子们不容易呀!”

他小声跟我说:“那地离八宝山太近,一看见那边的大烟囱,我就心里格恙……”

我理解他的情绪。我们都老了!

漫说林斤澜

《随笔》发表评论汪曾祺、林斤澜二位作品的文章,很有收获。作者凸凹先生如此有见地,令人赞佩。

谈这二位的作品,已有不少文章。对其为人,还没有太多人来写。如果汪先生会唱歌,在歌坛上有文坛上这般地位;或是林先生长得像国共两党中任何一方的领袖,成了演艺界大腕,只怕副刊、小报上早填满介绍其生平琐事、个人隐私的特写、探秘之类的文章了。那样我或许也借机发点小财。因为我认识这二位都快半个世纪了。

两位中我先认识的谁,有点马虎了,可能是林先生。

如今林先生已经是头发斑白,背部微驼,还少了颗门牙,一派老作家形象了。我们相识时,他可是风度翩翩,胖而不肥,两眼有神,面色红润,发黑齿白。有一年北京市举行戏曲汇演,我和林先生同时拿到戏票,我临时有事看不成,把票送给了文学研究所一位女同学肖慎。肖慎回来我问她戏怎么样。她说戏倒不错,可是身边挨着个唱小生的,油头粉面,引得许多女士都看他,使她坐在一边很不自在,弄得连戏也没看好。我极力为林辩白,说他是作家不是演员,天生长得漂亮,绝没有诚心修饰。肖慎说:“作家长得这么漂亮,大概有少不了的浪漫新闻。”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向上帝起誓,林先生是我见过爱情最忠贞,婚姻最美满的男人。他在台湾闹革命,被国民党抓去坐牢,九死一生,太太天天到监狱送饭,立下“情愿共死”大志。林先生意外地逃出虎口,两人结伴躲进货船煤舱,返回大陆,这才实现了“相爱同生”的愿望。举案齐眉。从没发生过口角。林先生处理家庭关系有一套学问。举例来说,我相信广告,看到“新产品”就买,买了新鲜玩艺又爱做宣传。最忠实的听众就是林太太。于是,我买一件她就跟着买一件,我上当她也就跟着上当。林先生心中不快,只是冲着我发火,从不向太太表示不满。对我发火不生效,就派小姐来进行说服:“邓叔叔,求你了,别再上我们家宣传你买的新产品,我家的废物已经没地方放了……”我改正了错误,林先生不记旧恶,再去他家,他仍以酒相待。

不过我家人又埋怨,是他培养了我喝酒的坏习惯。

50年代初,我们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创作组工作,我才刚满20岁,不会喝酒,他已经深解其中味了。大家都很穷。谁拿到点稿费,或是开春后卖掉了冬装,总要打一次共产主义牙祭。每逢这时他就提出买酒,酒买来他喝得最多。林先生虽爱喝酒,但很少喝醉,真喝醉了也不承认。有次在他姐姐家喝完酒,剩下不少菜,姐姐给他打包带回宿舍。他一走出王府井南口就撞到了一棵树上。菜也洒了,裤子也脏了。回来后见他如此狼狈,我问他是不是喝多了。他摇头说:“没有的事,我早看见那棵树了,我判断照直走会撞上,就为了试试我判断的是否正确,才直冲它走去的,结果证明我判断的完全正确,非常清醒。”

他刚进剧院时的任务是替老舍先生采访写作素材。老舍先生要写个一家之内出了几名人民代表的故事。采访对象有好几家。有一家好像就是女明星向梅和舞蹈家武季梅的家庭,不过采访的是她们的父母。数年后我有幸到这个家庭去时,向梅小姐也还在上中学。而季梅小姐只扯着别人的衣襟,连喊带叫地瞎捣乱,还没显出舞蹈天才。林的工作很得到老舍赞许,作为奖励,常常在他汇报完一段材料后慈祥地说:“这段材料不错,留着你自己写吧……”

林没写过这些素材。但老舍先生的影响和采访中得到的体会,都对他以后写北京味小说起了启蒙作用。他刚从江苏调到北京时,说的还是尖团不分的官话,后来他在小说中出色地写出了北京人的风貌,而且是用地道的北京话。他是下功夫磨炼过的。

说到磨炼,得感谢他带领我走进读书之路。他有学问,但从不以此自居。我是从他言谈中,从他对作品作家评判中感知到他有学问的。我印象中他花时间最多的是读书。在一起工作时我见他读了许多剧本,也读了许多小说。不过他读书不肯跟着潮流走。那时正时兴读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经典著作。他却偷着在屋里读沈从文、周作人的作品。我从小失学,没正规读过书。看到他读这些书才引起我读这些书的愿望。他对这些书的评论,对我起了导读的作用。我甚至怀疑我有些错误观点是不是也受他的影响。不过我坚信,如果我在写作上有点什么长进,这位朋友对我就是起了引导作用的人之一。

从他早年的作品中,是能觉察到他读书所受的影响的。翻开《台湾姑娘》看看,您不感到有屠格涅夫的影子吗?

除了读书,林先生年轻时感兴趣的就是看戏看电影,他把这也当作学习。他很少有娱乐活动。他不打扑克(会打桥牌,技术不怎样),不跳交际舞(他是会跳舞的。在大后方时他还跟着戴爱莲先生正经学过舞),也不下象棋。有时下下围棋。下围棋耍赖。我跟他下围棋,他贏了就叫我数子儿。他输了就抢着自己数,在数时做手脚,把我的活子当死子给我拿掉。

1951年冬天,我和林同时参加了中央土改团。我到安徽,他到湖南。这期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进行改组,创作组被取消了。我早回来一个月,被调到北京文联工作。一个月后,早晨我上街去吃早点,忽看见林先生潇洒地顺王府井大街走来。我问他何时回京的,要去哪里。他说刚回来不久,剧院要他自己联系工作单位。他去电报局给延边的一个朋友打电报,打算去延边工作。我想延边是朝鲜族自治区,对他这南方人来说未必合适。就说:“你等等再发电报,我跟文联领导商量一下,如能到北京文联,何必要去延边?”他表示无可无不可,对是否留在北京并没太大热情,但也不反对。我就去跟文联秘书长、诗人王亚平谈了一下。王亚平马上说:“这个青年可用。来吧。”就把他调到北京市文联,在研究部工作。研究部主任是评书艺人(现在时兴叫表演艺术家)连阔如,副主任是位老报人,一位研究员是相声艺员孙玉奎。林到来不久,领导号召文艺工作者下厂下乡深入工农生活。连先生和孙玉奎有演出任务,老报人年纪过大不适应艰苦生活,林先生就做了深人生活的代表,一头钻进北京西郊的八角村,成了编外村民。我曾随他到八角村去住过几天,正碰上刚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分配到北京的两位青年来这里锻炼。村干部忙于春耕,叫林先生照顾这两位青年,向他俩介绍村中的情况,领着他们参加劳动。前两年,北京电视台播出名震一时的电视剧《红楼梦》,我越看大导演王扶林的名字越觉得熟悉,后来想起,就是那两位学生中的一位。

林斤澜深人生活的踏实劲,在别的青年作家身上少见。除去开会,过年过节,他极少回城。过年过节回来,是因为太太谷叶女士在天津的中央音乐学院上学,只在放假时才能来京。林平时节俭,但太太来时则保证她过两天轻松而富裕的生活。他那时对写小说没有兴趣,醉心于戏剧创作。戏剧中只限于话剧,话剧里又单写喜剧。所以,写的剧本没有地方发表,更别提排演。太太上学,他拿不到稿费,按说应常处在“经济危机”中。可他竟能打点得满舒服,还不用借债。其秘密除去平时节省外(其节省方法包括自己喝酒只喝二锅头,若我请客就指名要西凤),还从不进百货公司。买什么都上旧货摊或寄卖店。他的鞋是在旧货摊上买的,小工艺品是在旧货摊买的,惟一的书橱也是旧货摊买的。给太太置办贵重的貂皮大衣,花了人民币40元,也是花在寄卖行里。太太来京,他就能用小电炉做点吃的表爱心,每逢这时,不管请不请我,我都赶去吃。不过他造厨的手艺有限,根本不能跟汪曾祺相提并论。他看家菜谱是煮红枣加花生米,雪里红烧黄花鱼,外加一盘猪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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