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落惊怒的看着周子桦还是开了口,虽然她心里很害怕,可是她却更想知道事实,也许这个事实会很丑陋会很刺心,但她既然知道了,办不到的就是自欺!她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给我说清楚!”
周子桦看着嫣落惊痛的眼神,却仍然敢追问自己事情的始末,不由的重新看了看她。
“你母亲难道连一个字也没说过吗?”
嫣落看着他哑着声音说道:“要是我明白自然不会问你!”
这样的话出口,她自己先觉得锥心痛起来,看来所有的疑扣将随着周子桦无意的话语被揭开谜底。
之前她的种种猜疑和没有头绪的线索,在这一刻朝着一个方向归流而去!那是她连做梦都没想过的可能性,她甚至心里还有丝声音悄悄地说:“这是谎言!这是谎言!”......
只是脑海中母亲常常发呆的笑容,还有那点点淡淡的忧郁,还有......
“看来你也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周子桦冷眼的看着她,像是这一刻非常满意看到她的痛苦。
“我肯放过你的奴才,你以为是我好心吗?!我不过是要你安分的亲眼去看看我的父皇,亲耳听听他对你母亲的思念,哈哈哈哈哈......”
“别说了!”
嫣落突然半跪起身子,捂着耳朵怒视着他嘶吼起来。
周子桦痛快满足的看着她,渐渐收住笑声冰冷的声音说道:“好!我不说了,你去听听我的父皇说,那样会更有意思!”说完他极快的扯开车帘翻身出去。
嫣落软软地依靠在车壁上,恍恍惚惚间觉得脑子一蒙像是做梦一般,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周子桦的话,像晴天霹雳般炸开了一个她从来都没去过的境地,让她知道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母亲竟然会......不!这也许只是周子桦把戏,她不信!
车子仍在行驶向前,周子桦骑马在一旁跟着车,却不曾在上来,始终也不再和她说半句话。甚至不再看向她一眼!街道渐渐清晰起来,可是被战火洗劫过的痕迹到处都是。有些百姓们拖儿带女的沿街乞讨,周景的兵士们也一队一支的沿街巡逻。
嫣落的看着这些,心里的凄凉更重了些。愤恨和伤心纠缠在一起像刀一样,一下一下磨割着她的神经。车外的马蹄声一阵急响,随着兵士们参拜周子桦罗贤的声音也传来了。
“二殿下,皇上得知你折回了,已经在正殿等了。”
车窗外一阵沉默声,半晌周子桦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嫣落听着外边的对话,心从混沌中利剑般生出同归于尽的念头。她蓦地仰首渐渐屏住呼吸,渐渐冷静的心思,竟然对刚才车外的那句话生出了些奇怪,周子桦竟然对周荧是这样的态度?她紧抿着朱红的樱唇,眼眸中瞬间如火花般一亮。
她抬起自己的纤细的手腕,将镯子一正一反的看了看,抬起头坚定的想起太傅无意中说起的一句话“人生之中常常有柳暗花明之时,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妄言论成败的。”
坐以待毙等着被人羞辱,不如拼死冒险一次,周荧若因为一己之私让大宁沦陷,百姓流离失所,让母亲就此附上祸国殃民的罪名,自己从此也国破家亡,天下之大,却无一处能有她的安身之所。那么这种痛有十分,自己必定要让周荧也担起五分!
想定之后,她伸手掀起车帘,看着骏马上的周子桦开口道:“你长的像谁?像你母亲多些吗?”
周子桦突然听到她的话,微微侧头向她看了过来,神色间且疑惑且淡漠。他微微舔了下唇说道:“像母亲多些。”
嫣落听罢缓缓的点点头,又看着他继续说:“你活捉了我去见周荧,不禁满足了你的泄恨,想必周荧更是要重重的封赏你。我有件事想托你做。”
周子桦忽的拉扯的缰绳,调转马的方向来到车窗的近前正视着嫣落说道:“你一时间话怎么这么多话?”
她冷峭的一哂,徐徐吐出:“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多说几句,难道你听了也要阻拦,岂不闻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这样看来是我高看了你!”
周子桦冷冰看着嫣落道:“我想你死却只怕有人舍不得将你处死。”
嫣落眼波一转看看他道:“你比起周荧来不但是蠢而且更胆小。”
他听完嫣落的话不怒反而轻笑“周雪丹的女儿果然大有胜出于蓝的气势,你是打算要试探我?还是要激怒我?”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天空中不知何时又悄悄的飘起雨来,嫣落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了他说道:“你怎么认为都行,我不过是说说我想说的而已。”
周子桦看看她问,“刚才你说有事托我,是什么事?”
嫣落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我托你杀了周荧!”
周子桦僵立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刚才简简单单七个字说出来,响在他的耳畔就像是裂石惊雷一般,震的自己身体摇摇欲坠。这是十几年间心里的秘密,这是他刻在灵魂最深处的咒语。连母亲也不曾知晓的事情,难道这个女子却在短短几天中窥见一斑?!
她?!他望着她那好似嘲笑他的眼神,不顾还坐在马上,欠身扬手就要抓她。嫣落看着周子桦,了然继续波澜不惊的说道:“放过我,我替你去杀他!”
一刹间他看见她眼中涌起的胆怯却被无限的坚定所代替。他也在这一刻似壁垒的心被她那种眼神敲击的裂出了缝隙。
她真的是个女子?他难以置信!一个华丽**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闻所未闻的奇女子?!**中的女子不是都应该像幽兰牡丹般的养尊处优吗?!李嫣落也看着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紧窒,定定的望着他的双目等待着他的答复。
周子桦欺身来到她的眼前,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你又怎么知道我会这么做?”
“因为我们都有恨!”她轻易的答道。
“我没有想过要弑父!”
“可周荧也许会因为天下而弑你!”
“你......”
他语塞,确实如嫣落所言,父皇暂无立嗣的倾向。他本来应该是最安全的人,却因为父亲对母亲死的歉意,倾注在了自己身上。让成为众皇子和皇后心中的肉刺。
嫣落看着他声若细丝却字字如刀的说道“你只需要闭上你的眼睛,周荧的生或死我去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