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的如隔着浅纱,嫣落倦倦的提前告退和瑞溪出了扶香殿。踏着满地的华光,慢慢的走着。
瑞溪找来的车驾被她拒绝了,她此刻只想走走,刚才的一场比试,让她感非常的疲惫,可是心中却涌动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似愁非愁,似乐非乐,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甚至有些为了自己这样的感觉而隐隐觉得不安。那少年晶亮如星的眼神总是晃在自己的脑海。
瑞溪看着嫣落的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小心的抽出袖中的丝绢,体贴的为她擦了擦额头。柔声地说:“公主是极累了吧,还是让奴婢去唤车辇来吧。虽说是过了四月可是夜里的风还是染着寒意的,公主刚才弹琴又出了汗别着了寒凉呀。”
嫣落听完,伸手拉着瑞溪的腕子眉眼放柔说道:“有你在,我看别说是病了,就是小小的不舒服也找不上我!”说完噗嗤一乐。
瑞溪被嫣落一说,小小的脸上化开笑容,一边把手里的丝绢往袖子里搁一边说:“公主是主子,可也是瑞溪也是跟着公主一起长大的,除了伺候的本分以外,瑞溪也是带着情分的不是,所以自然是其它奴才比不上的。”两人相视一笑,笑语着肩并肩的走在红墙之间。
夕月成玦下,两个身影窈窕的女孩慢行,忽然她们在纤细的身后响起呼唤声:“公主,公主......”
嫣落和瑞溪听到回身一望,只见一个小太监,正跑得气喘吁吁,并疾声呼唤着追了过来。
落嫣微微一笑,转脸和瑞溪说:“这不是敬德么。”说完就地站定等他追过来。
敬德一见李嫣落深施一礼道:“公主您去哪里了?叫奴才们好找。雪妃娘娘还等着的您呢,自晚膳后起就张罗着呢,这不,才听说您才比试完琴技,就打发我过来接您,说是备了夜膳,等您过去尝尝呢。”
嫣落听罢清扬嘴角,眉眼微弯。月光下细嫩的皮肤泛着花瓣般的丝润。她含笑着说道:“才说要去见母妃呢,你就来接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说罢,也不管敬德一转身调转方向和瑞溪直向着雪妃的雪华宫而去。
敬德跟在她的身后,望着李嫣落的背景,不禁赞叹嘟囔道:“将来不知哪家王孙贵族能求娶道公主,真是三生有幸之事。”
雪华宫前的秀竹在月下的微风里参差摇曳,远远望去就觉得一股清新之气沁人心骨。嫣落提起宫装衫裙,动作淡雅,透出她几分无尘的味道。她紧走了几步,进了雪华宫朱红鎏金钉扣的大门里。
才进的门来就看见绿娥正手执一盏风明灯,略踮着脚向门口张望,绿娥一见李嫣落,笑逐颜开迎了上来,拉着嫣落的手说:“公主怎么才来,娘娘都问了好些遍了。”
嫣落亲昵的一挽绿娥的手臂道:“姑姑也等我很久,是不是?”
绿娥听罢伸手宠溺的轻刮了一下嫣落精巧的鼻头,笑着软语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惦记着姑姑担心你呀?既然知道我和娘娘担心着你,你怎么这么晚又不肯座车辇?”
嫣落一个恬淡笑道“这良辰美景下多多的走几步也是好的,刚才在扶香殿里被香气熏得头重呢,略吹吹风倒是清凉了很多。”
绿娥听完,一声轻笑道:“你就是主意多,想法也多,瞧你今日怎么就这么莽撞?!”
嫣落听完,脸上淡淡一红笑笑却没说话,绿娥见她这样心软的一手揽着她单薄的肩头说道:“我和娘娘都替你捏把汗呢,不过姑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的才华,只是可惜了你的女儿身,若是......”
“是落儿来了吗?”珠帘内一声娇语传来,打断了绿娥的话。嫣落一喜松了绿娥,抬手拨开珠帘便走了进去,迎面一股熟悉又淡淡的苏合香气盘绕而来,嫣落心神一松,轻唤道:“母亲!”
说着,便扑倒端坐在绣案前雪妃的怀中。雪妃容颜一展慈爱无限,轻抚着嫣落乌亮如丝缎般的头发柔声说道:“落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呀?”语气中全无责怪,尽是怜惜。
嫣落不答瞥眼看见绣架,蹙了眉头却突然开口道:“母亲,您最近总说气短不适,怎么又做这劳神之事。改日我叫人撤了这绣花架,也省的您操劳于此。”说完双臂更紧的圈住了雪妃的腰际,合目又把头向雪妃的怀中钻了钻。
绿娥此时撩开珠帘,一手托着一个竹篾的小箩筐走了进来,见到嫣落正在雪妃的怀中撒娇,便笑着戏谑道:“咱们公主明年就是开笈之年,只怕上门求娶的王孙才俊们要扰的皇上头疼了!到时嫁得如意郎君双宿双栖,再和娘娘的撒娇就使不得了!”
雪妃闻言一声轻笑,一边轻抚着嫣落的脊背,一边低侧着头察看她的反应。嫣落仍扑在雪妃的怀中动也不动弹,只是那玉脂一般的脸颊已经染了胭脂色,说道:“什么王孙才俊,我才不要!我住在这里好的很,陪着母亲和父皇,哪里也想不去!”
绿娥和雪妃听罢,同时笑了起来。这笑一下让嫣落不自在起来,直把臻首埋在雪妃的衣裙里不起来,绿娥见状端着手中的竹萝边走边说:“公主也只有在娘娘面前会这样,可是你要是有此打算可是白费了娘娘一番苦心了,瞧瞧娘娘从现在就在为你做嫁衣呢!”
嫣落听完猛的把头抬了起来望着绿娥,绿娥微笑着把手中的小竹萝一递道:“看看,娘娘说你的嫁衣,她一定要自己亲手做!每针每线都不假人之手。而且所用的丝线都是挑剔的苛刻呢。”
嫣落听完,转头看向雪妃喃喃道:“母亲......”
雪妃伸手轻抚嫣落的面颊,才想说些什么,突然眉头一拧,脸色霎时惨白,从那紧抿的双唇中溢出了闷闷的咳嗽声。双手也不由的扶住了胸口处。
“娘娘”......
“母亲”......
绿娥和嫣落同时惊呼,雪妃一手撑着绣架一手无力的举起朝她们摆摆手,以示让她们不要惊慌,嫣落的眼中立时蓄泪,可却猛地转身,抬袖飞速的擦去了。因为她知道母亲虽然身弱,却是个极不喜欢哭泣的人。
半晌,服下药的雪妃被搀扶到一旁的软榻上休养,嫣落很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绿娥望着嫣落想说些什么,看了看软榻上的雪妃,终是什么也没说,静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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