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告别了易胜光夫妇,翩然和庄晓生在下人的带路下来到了易天赐夫妇住的园子,只见花红柳绿,美不胜收,翩然的左右看着,觉得这园子的布局不错,心里还寻思着等有空也把自己的住的院子好好再规置一下。
他们还没走到廊前,通报的下人已经回来了,翩然刚要上前询问,就看到易天赐和李白莲一同从屋里出来了。
李白莲昂着头,微扬着下颌,步履款款,一边走一边轻轻扶了扶梳好的发髻,小声对易天赐道:“记住,先损庄晓生,等我讯号再损叶翩然。”
易天赐讪笑着点头。
翩然这边也往前走着相迎,小声对庄晓生提醒着:“相公,等会儿别忘了适时夸一下李白莲啊~”
“娘子放心。”
就这样,两对夫妻在阶前相遇了,皆停下来,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相互行了礼,那叫个气氛融洽啊。
庄晓生抬眼一看到李白莲,立刻暗自叫苦:她今日的妆容为何还是如此的……艳丽?
易天赐抬眼一看到叶翩然,也在心内暗自叹息:此等娇美可爱的小媳妇,真是只许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遇?好不容易遇上了,夸都来不及,怎么损啊?不行,我得仔细想想……
李白莲睨着翩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用手绢轻掩嘴巴咳了一声,心道:瞧她,我敢说她从头到脚没有一样东西是超过一两的。
翩然伸手暗暗摸了一下自己的工具箱,瞄了一眼李白莲,暗暗唏嘘:神啊,她是不是把家里所有的首饰都戴上了,沉不沉啊?看看易大人和易夫人,同样是生活在这个府里,而且还是父子婆媳关系,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呐~
“哎哟!庄相公,妹子,你们来的可真早啊。”李白莲笑的不胜娇羞。
翩然拍拍工具箱,笑道:“还不是想着姐姐的事情?”
“这里面就是你那个美……美什么来着?哦,是美甲的。”
“正是。”
李白莲心里乐开了花,想象着自己的十指美甲过后该是多么美啊,于是笑着手绢一挥,指着西边的院墙门道:“那咱们就到望湖亭去,那儿景致好,四面有风,不会热着。”
于是,他们这个夫妻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望湖亭进发了。
早有下人摆上了应时的新鲜水果和好吃的点心干果。
两对夫妻相对而座,气氛突然间有些微妙。
庄晓生和易天赐都感觉到了。
看着李白莲眼底藏着的精光,庄晓生心内担忧:李白莲貌似不善啊,唉,这下该让我怎么夸她呢?
易天赐的身子往旁边撤了撤,离李白莲远了一点点,擦了擦汗,暗暗道:娘啊,女人真是不得了,等会儿我得小心应付。讯号,讯号是什么来者?……..捏耳垂,嗯,就是捏耳垂。哎?叶翩然看我呐~~~哎,又看母老虎了…不对劲啊,怎么她看我们的眼神像看…….像看两只猪似的,还是两只等待宰割的猪~~~~~~~
这时,李白莲突然咳了一声。
易天赐的神经立即崩紧了,斜睨着她,心道,咳嗽也是讯号吗?
他脑子本就不好使,这下真有些迷糊了,想了想,突然注意到李白莲看着庄晓生的眼神里似有万道利箭。他才算明白,开损了!
他两手交握在一起,像临阵磨枪似地,哈哈笑了一声,折扇唰地打开,边扇边道:“哎呀,天好热啊~”
“今日阳光很盛,是有些热。”庄晓生看了看亭外的天空,正儿八经道。
“可是贤弟,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涅~”
“我?”庄晓生微抬了双臂自己打量了自己一下也没看到哪里不对啊,于是谦虚道:“还请易兄指教。”
易天赐唰地将扇子一合,歪了肩膀,挑剔地看着他,慢慢道:“你印堂发暗,脸色发红,眼神迷离,身露疲惫之态,嘿嘿嘿嘿……”
他突然这么一笑,搞得两位女士也有些奇怪了,都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等待他的下文。
“易兄,我到底怎么了?”庄晓生问着。
“这种症状我最了解了,嘿嘿嘿嘿……昨晚你一定和一位猛女大战了三百回合并且被榨干了阳气,对不对?嘿嘿嘿嘿…..”
“噗!——”李白莲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翩然的脸猛地一红,还好她在开放的年代生活过,什么电视电影小说里比这更黄的冷笑话她都见识过,算是有了免疫力了。
但是庄晓生,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红到耳根,尴尬到不行。易天赐怎么能这样,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桌面上来说?况且还对着他们的妻子,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感觉到李白莲异样的目光,易天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悻悻地抓了抓耳朵。李白莲虽然性格辣些,但毕竟是女子,这种话题她可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当没听见,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边的茶渍,继续当听众。
“贤弟啊~”
“嗯?!”经过一次黄色冷笑话,庄晓生心里面已经对易天赐产生了惧意,生怕他再说出更过份的,于是擦擦,亲手为他续了茶,岔开话题道:“易兄,你看湖里的荷花都长出花苞了,再过些天就开放了。”
易天赐摆摆手道:“别岔话题,我在说你呢。”
“啊?~~~”
“弟妹你也听着,看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翩然抬了抬头,敷衍笑了笑,心道,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易天赐端起茶碗,一口将茶喝光,挽了袖子,仿佛那碗茶是酒,喝下去之后给他带了些醉意,“我说贤弟你啊。不就是…….那什么读的书多一点吗?成天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我爹就喜欢那样的啊?你瞧你在他面前那个样子,真是虚伪。还有说起你娘子时,总表现出一种忠贞不二的神态,你懂什么叫****吗?总是假正经,假正经!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生短短几十年,而且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日夜不停地逝去,你不及时行乐享受生活,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这是什么论调?庄晓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觉得有些冤的慌。
翩然却忍不住了,虽然她来到古代以后也觉得古代人的繁文缛节多,而且庄晓生这个读书人尤其注重那些,讲究个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恃才不骄,得志不傲等等,与二十一世纪年轻人所崇尚的张扬个性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但是庄晓生做人做事都是出于真心,谈何虚伪?她可以说自己的相公,却不允许别人这么说。
“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晓生那叫知礼懂礼,不是虚伪。他性格本就如些。倒是你啊,既然讨厌那些,为何在易大人易夫人面前那样啊?”
李白莲一怔,与翩然一样,她也护相公,只许他对易天赐打骂,却不允许别人说一句。她咳了一声,当即回道:“妹妹这话怎么说的啊?相公对于父亲母亲可是真心,那是双亲啊,谁会在双亲面前弄虚作假,那是会遭天打雷霹的~”
易天赐有些愣怔,看着李白莲的眼睛慢慢变得深邃,娘子竟然为他说话?天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心内的感动和激动之情尤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啊,深情望着妻子,柔声道:“还是娘子最了解我。”
相公一时这么深情,李白莲也有些忸怩了,低眉顺眼一下,一手捏起了耳垂,想着要再说句温暖的话。
易天赐的眼睛一亮,心道:讯号来了。
于是,他脸色一沉,转向翩然,沉声道:“弟妹,我说庄晓生你插什么嘴啊?你懂不懂规矩啊?别以为你长的漂亮我就会对你客气,哦不,你长得漂亮什么?不及我家娘一半,你就跟庄晓生一样,喜欢装模作样……”
“相公你说什么?”李白莲从娇羞中回过神来,朝他使眼色,叶翩然还没为她弄指甲呢,不能得罪她,不然她故意不弄好,那不惨了。
易天赐朝她温柔一笑,“娘子,在我的心里你是一朵花,她是豆腐渣~~~”
翩然和晓生彻底晕了,这对夫妻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李白莲急的伸手从下面掐易天赐,他惨叫一声,用眼神问道:娘子,是不是我说的不够狠?
“叶翩然,你还不如豆腐渣呢!”
“啊!娘子,我……”
“叶翩然,你和庄晓生是烂泥巴!”
“娘子,我,我错了吗?”
李白莲快气死了,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相公啊,啪地朝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朝翩然笑着解释道:“他今早起来有些着凉了,可能吃错药了,呵呵~~”
翩然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是吗?”
李白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使劲拧了易天赐一下,讪讪笑道:“是啊是啊。”然后扭头朝易天赐吼道:“回房!先把药吐出来,再闭门思过!”
易天赐委屈极了,吸了吸鼻子,刚想开口,妻子如尖刀的眼光便唰唰地朝他射来,他只得点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妹妹,我把他打发走了。呵呵~咱们是不是该说一下关于指甲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