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对你赞不绝口,朕想听听你关于这些灾民安排的看法”
皇上威严的声音,打断了琴紫蒂对琴笙可的打量。
她不动声色的把视线收了回来,注意力放到了皇上的提问。
白丞相?琴紫蒂不意外,毕竟在第一批难民到京城的时候,在城外遇见过。
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琴紫蒂开口:“皇上,国家大事,不敢妄言。”
“无妨,只管说便可。”
琴紫蒂无法推脱,斟酌半晌。“那民女献丑了。”
“皇上,关于最近的情况,民女有所了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官场上混了半辈子的其他臣子,一听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至于在朝堂上争争吵吵十几天吗?
“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朝廷肯定是要管的。”
一个华晴苑的姓江的夫子站了出来:“琴小姐,说的轻巧,怎么管呢?”
“不着急,想必大家听了“以工代赈”这个词?”
“为什么说既可以解决钱的问题,又可以解决人的问题呢?”
“那个莲城的水库大坝重新修建也是需要一笔钱的,对吧,那为什么不让这些难民去修建呢?除了老弱病残孕可以免费得到朝廷给的食物,青壮年劳动力根据劳动获得,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当琴紫蒂讲完的时候,所有人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比较新的观点,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这样做过。
这个以工代赈的方法想必都不陌生,是著名的总统罗斯福提出来的,当年罗斯福用他有效的缓解了当初的经济危机。
但愿它能够对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难民有所帮助吧。
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各位爱卿,这个方法怎么看?”
琴紫蒂撇撇嘴,不愧是皇上,气场太强大了。
一个琴紫蒂不认识的官员站了出来:“陛下,此方法甚妙啊,只是……最近没有相关的建筑需要修缮啊。”
户部尚书站了出来“陛下,工部尚书说的不错,但是臣认为就算如此,最关键的还是国库不充裕。况且这样的话,那些年迈年幼的等于还是要朝廷的钱养着。”
户部落侍郎站了出来:“陛下,臣认为既然国库不充裕,那么应该找寻其他的办法。”
皇上深邃的眼眸看着下面的臣子,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什么方法?”
落侍郎接着说道:“应该寻求闾阎钱庄,辉昌钱庄等,让他们捐出一笔钱来。”
琴紫蒂在心里感叹,不得不说c说的这个方法是目前来看对朝廷最为有利。但是这也同时会损坏这几个钱庄的利益。
白丞相站了出来:“陛下,怕就怕在兰槿这个人不好劝说啊,以前闾阎钱庄多少次都没有见到它的当家,如今兰槿刚露面,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一位华晴苑的江夫子站了出来:“陛下,听说琴小姐和闾阎钱庄的兰庄主,关系不错,不然让琴小姐一试如何?”
江夫子话讲完,大部分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琴紫蒂心里嗤笑了一声,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听说,闾阎钱庄被洗劫的时候,诸位大臣的意思是朝廷要明哲保身。”
琴紫蒂一句看似不怎么有分量的话,让大部分人都红了脸。
是啊,当时闾阎钱庄被洗劫的时候,因为朝廷不能够判断背后到底是哪一方势力,所以好多人都主张,先观望。
现在需要的时候一下子狮子大开口,而且是在闾阎钱庄被洗劫以后没多久提出来。
结果闾阎钱庄没有预料中的一蹶不振,反而是在短短的几天里又恢复了营业,这也让很多人明白了它的实力。
琴笙可站在人群里不悦的低声警告:“紫蒂,不得无礼。”
显然,琴紫蒂把这句话自动忽略了。
江夫子一句话被堵住了接下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简直不可理喻,这怎么能一样呢?”
琴紫蒂莞尔一笑:“江夫子想说天下苍生比较重要是么?”
所有人都心里默默的点了一个头,对啊,对啊,就是这样。
可是琴紫蒂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你们当我傻啊,闾阎钱庄联合花草茶飞不是已经在难民聚集处天天布粥了吗?这也算拯救天下苍生了啊。”
“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次至少也需要十万两黄金吧,层层盘剥以后落到民众手里的钱也不多啊,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最可笑的是,各位都是文人贤士,怎么就想做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
白丞相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在心里默默的赞了一下,只是还是提醒:“琴小姐,慎言。”
琴紫蒂转身对着白丞相鞠了一躬:“白丞相,我敬重您,慎言为什么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啊,既然要人家拿出钱来,您们得给一定的好处啊,人家又不傻。”
皇上被吵得头疼,闭上眼睛听着他们吵,半天才开口:“丫头,那依你看怎么办?”
琴紫蒂等了半天终于等到皇上开口,这就像是一次商业谈判一样,既得小心翼翼,还不能输的太惨。
“皇上,如果我是兰庄主,也觉得心寒呐。”
“丫头,具体说说”
“你看闾阎钱庄刚被洗劫,朝廷一开始还不打算管。现在出现难民了,就要闾阎钱庄一下子拿出至少十万两黄金”。
皇上半晌才开口:“可是天下苍生,不得不管啊。”
后面是一身疲惫的叹息,好像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了。
琴紫蒂看着神情各异的人,默默在心里判断,这好像又是一个局,目标还是闾阎钱庄的钱啊。
究竟是谁和闾阎钱庄过不去,就连朝廷都有人了,难道真的是辉昌钱庄?和洗劫闾阎钱庄的是同一批人吗?
琴紫蒂斟酌半晌:“皇上,其实闾阎钱庄和花草茶飞联合救济难民,布粥,分发药材等,其中投入的钱,已经远远不止十万两。”
琴紫蒂暗暗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没有发现藤羽尘,难道他不上早朝吗?
“对于闾阎钱庄来说,经过了一次洗劫,加上这一次的难民潮上面的布粥,已经所剩无几。”
琴紫蒂觉得在君王面前还是越穷越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琴紫蒂说道了最关键的一点,你朝廷哭穷没有钱,闾阎钱庄也没有钱啊。
“民女回去可以去劝劝兰庄主,但是具体的能不能成功不敢保证。”
讲到这里琴紫蒂又看了一眼那个提出捐钱的江夫子,忽然邪魅的笑了一下,华锋一转。“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各位大人也不要忘了为国库贡献自己的力量啊。”
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开口:“琴丫头,说的不错,散朝吧。”
在一片威严的“恭送皇上”声中,琴紫蒂快速的在心里梳理现在的局面。
很显然这一次闾阎钱庄是一定要出一笔钱的,至于是多少,那就得看情况。
啊,****,琴紫蒂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怎么忘了要向皇上趁机讨一个关于她姐姐的圣旨呢。
回到花草茶飞,琴紫蒂把情况简单的和兰槿他们讲了一遍,兰槿气的拍桌而起,直呼他们太不要脸了。
菊梵斟酌了一下开口:“老大,皇上不会就这样同意那帮臣子的主意了吧。”
竹豫不愧是纤凝殿的智囊团,他想了许久,优雅的合上自己的折扇,笃定的说道:“皇上肯定会答应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竹豫接着开口
“朝廷派人来谈的时候,兰槿就趁机提出我们这边会派人过去,监督整个钱财的使用情况。”
菊梵勤学好问道:“为什么这么麻烦?是怕朝廷有人会贪污这笔钱吗?”
倒是琴紫蒂开口解释
“这是其一,我们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在皇宫的理由,去查查这个皇宫和钱庄被洗劫有什么关系。”
问夏弱弱的开口:“小姐,不是已经是一个帝师了吗?这不是已经在皇宫了?”
琴紫蒂敲了一下问夏的头“那是一个虚衔,并且好多人盯着它,有很多不便。”
琴紫蒂后面接着补充:
“趁机让皇上颁发一道圣旨,我姐和我哥的婚事,琴府不许插手。”
兰槿知道这件事情是他负责去谈的,不由的开口说了句:“那要是问为什么不让插手呢,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问夏叽叽喳喳的说了句:“哎呀,你笨啊,当然是他们有心上人了,具体怎么样,你自己去编啊。”
兰槿听了以后,坏坏的笑了一下,竹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算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也没有想到,兰槿居然在和朝廷派来的代表谈的时候,胡诌一通。
什么他竹豫最喜欢琴紫琪了,知道了琴紫琪即将定情的时候,茶饭不思。讲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感人落泪。害的琴紫蒂还专门问他这是真的吗?
竹豫知道以后无奈的摇摇头,大概这就是兰槿顽劣的一面,真是被纤凝殿的上上下下宠坏了,不过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