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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卫如生是卫时雨的养女,年纪小小的,却也学的林莞尔一副沉沉的样子。而卫时雨告诉我,那是大家闺秀的修养,是书香世家的涵养。我翻了个白眼,表示卫如生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事无忌惮的玩耍和各种腻腻的零嘴这个童年都是无趣的。

当时并没有听清卫时雨说了什么,只是他望进屋内的眼睛笑意满满,不知为何看的我心中一紧,有种莫名的害怕……

卫时雨似乎总喜欢与我说话,下课后各家公子都回去了,留下林莞尔,说什么课业不专心要好好补补。然后就是他躺在院子中的长椅上,我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与他闲聊,留着林莞尔和卫如生在空空课堂上画画写字。直到许久之后,听到里头传来卫如生低低的笑声才一脸焕然大悟的看着卫时雨,“原来,时雨不是找我聊人生,是把我家公子留下来陪如生的对吧?!”

卫时雨只是笑,眉眼弯弯,摇了会儿折扇才说:“我喜欢与小罗一起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嗤”,我很不喜欢卫时雨时而慢悠悠的样子,我一把抢过他的折扇,他的话一点可信度也没有,“好饿,还有藕粉桂花糖糕么?如生还有做么?”

“是把,我就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吧!”卫时雨得意洋洋的坐起身看着我。

说到这个,我真的是忍不住要翻个白眼,在我随林莞尔来私塾讨要最好吃的东西后,便再也不想叫这个人先生了!对,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藕粉桂花糖糕,在王府我一个小丫鬟都吃腻了的东西!

不得不说,如生年纪这样小,会做藕粉桂花糖糕已是很了不起了,以前冰存的桂花依旧芳香扑鼻,糖糕甜而不腻入口软糯即化,真的已经是很棒很棒的藕粉桂花糖糕了。

可是,在烧鸡面前,它就和其他千篇一律的糕点一样模糊不清了,世界上果然没有比烧鸡还好吃的东西。

“先生,学生已经写完十三张字帖,时候已晚,恐家中父亲挂念。”

“莞尔啊,已经这么久了么,与小罗一聊起来真是不知时候了,恩,今天就到这吧,回去路上小心。”卫时雨笑着点点头。

林莞尔朝卫时雨作了个揖,“多谢,先生。”

所以连藕粉桂花糖糕也没有吃到……

我起身拉起林莞尔的手,也不道别,瞪了卫时雨一眼,他并没有看我,回头笑眯眯的对着卫如生说些什么。

卫时雨其实很宠他的这位养女,他虽然对谁都是满面温和的样子,轻摇折扇一身儒衫温文尔雅,只不过没人看透他的微笑,有多假罢了。当然,我又不是人,所以一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翻白眼。倒是对卫如生,卫时雨每一句温柔都真真切切,连时而的笑骂,责备也满含宠溺。

我收回视线,想到他人的事管他作甚,我自守护好林莞尔便好,守他一生平安喜乐,百岁无忧,轮回三世,还他救命恩情,再回到夫诸身边去。

出门时天色比往常略晚,今日没有备马车来,林莞尔准备去城门口的孙婆婆那里吃个馄饨再慢悠悠逛回去,刚好天将黒,又可以吃晚饭了~

我们刚走到城门边,便看到吵吵嚷嚷的一堆人,我好奇得探头看了看,还没看清什么,听到里头一个张扬的孩童声怒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少爷挖了你们的眼睛!”

说完人群马上散开,留下我和那个贵气的孩童直瞪眼。

“还看?你不信我会挖你的眼睛?”

“我……不看就是了……”

只见那孩童摸约七八岁的年纪,眉目张扬带着点戾气,咬着一口银牙盯着我,穿着一身红衣,肤白娇嫩……真像个傲气的小公鸡……

林莞尔拉了拉我的时候,“走吧,孙婆婆的摊位就在那边。”

我笑眯眯的点点头,正要走,又听见小公鸡骂道:“我让你走了吗?你的眼睛还没留下!”

“公……公子……饶命……”

小公鸡脚边一团脏兮兮的不明物体竟然说话了?!我定睛一看,是一个人,和小公鸡差不多年纪,灰扑扑的一张脸探出来,鼻青脸肿的样子为难地呻吟着求饶的话。

“叶无忧,小罗是我的丫环,你不能拿走她的眼睛。”不知何时,林莞尔站在我身前,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他个子比我矮,此时要保护我的样子看了有点好笑。

小公鸡一脚把那灰扑扑的小孩踢到一边,站到林莞尔面前,手叉着腰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还想为了一个小丫环和我打一架不成?别以为先生偏心你,就谁都要让着你了,你这样的弱鸡,我可以打十个!”

他说得对……林莞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和他打架估计地上就会出现两团灰扑扑的不明物体了。

“如果我打赢了,你不准再动我的丫环,也不准再打你的书童。”

我受到了惊吓,原来那不明物体居然是小公鸡的书童?!这样说来似乎真的有点面熟……我走上前把那孩子拖起来,擦了擦他脸上的污渍,谁知他突然一口血吐出来,我一个躲闪,他再次重重地摔回到地上……

地上灰尘四起,我才发现林莞尔和小公鸡打做了一团,诶诶诶……才反应过来刚才林莞尔好像是……接受了挑战。这不是纯粹找打吗?我看林莞尔逐渐处于下风,无奈捏了个决,小公鸡的拳脚像加了好几斤沙包,动作沉重,接下来就是林莞尔的单方面揍他。

他们打完,见林莞尔虽然一脸畅快淋漓,但是发束也散了,脸上蹭破了皮,全身脏兮兮的,我就知道,今晚我又要睡柴房。

林莞尔走过来,我下意识扯上袖子给他擦擦脸,拍开身上的泥土,“公子你居然还会打架,真是厉害了~”

林莞尔面上一窘,“他……他今天还扯如生头发,早看他不惯了。不过我以为我打不过的,没想到他这么弱?”

我色眯眯的笑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也没在意,丢下趴在地上的小公鸡,让我把他的书童背到了就近的医馆,留了钱,一起狼狈的回了王府。

当晚自然少不了一顿板子,被丢进柴房的时候我在想,下辈子我直接把他带到深山老林里藏起来养好了,当个丫环还真是累。我还没颓废完,听到柴房门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哐”的一声,门就开了……门口站着阿狗,他抱着一把斧头,眼睛水汪汪的明显哭过。

“小罗……你……你快走,我听王妃身边的姐姐和阿娘说……明天要把你送到丞相大人府邸给他们公子出气!”阿狗扔下斧头,走进来拉扯着想背我出逃,“小公子被王爷关起来了,屁股都打开花了,阿狗带你跑,不然小罗被送进丞相府会被打死的!”

我听着一脸懵逼,什么丞相?林莞尔屁股被打开花了?为什么去丞相府我会被打死??

我一把推开阿狗,“阿狗你说的都是什么啊,今天就是公子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刚才王妃和王爷还心疼的不行怎么这会儿公子屁股还被打开花了?”

“小罗乖,我带你先逃好不好?”阿狗说着哭腔又重了起来,“他们说公子今天打的是丞相大人的小公子,丞相大人一定要王爷把你交过去才会和解,小罗,我带你逃好不好?”

看着阿狗眼睛湿漉漉的,还红着鼻头,我竟然觉得挺好看的,还真像后门口老乞丐前段时间收养的一条小土狗,怯生生的打了哈欠眼睛又大又亮的样子。我趴到稻草上,虽然法力护着我屁股并没有多疼,但样子还是要装的。

“谢谢阿狗,我想我还是不逃了。”

阿狗不由分说的又一把把我拽了起来,“不行,一定得走!小罗不能去丞相府的!小罗你不知道,阿娘说……说丞相府的公子……特别坏!他真的会杀人的!”

我无奈道:“如果阿狗带我逃了,那云姨怎么办?还有你的爹爹赵先生?王爷把气出在他们身上可怎么办?”

阿狗似乎没想到这里,“哇”的一声抱着我哭了起来,“可是我不想小罗死掉——”

我轻轻拍着阿狗的背,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我,我安慰道:“傻阿狗,我不会死的,你放心,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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